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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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起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一起来就问:“什么味这么香。”我其实也闻到了,我一点也不奇怪,温梦的手艺,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人间就这一家,还被我给霸占了。我们到饭桌上的时候,满桌的山珍海味,我妈一个劲的夸温梦:“梦梦真是了不起,这么小的年纪就做了一手好饭,温顺有礼,将来谁娶到都是娶到宝了。比我们家小仙强多了,我家小仙笨的,炒个饭连先放油还是先放饭都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咬到舌头,哪有这样的妈,为了讨好女儿的同学,都可以贬低自己的女儿。我白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说我的光辉历史?”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的用拳头抵着自己的胃,我怕了,真的怕了。我再这样下去,会伤了别人的心的。所以,我装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样,他们不担心,也就不伤心了。
我妈也够善解人意的,说什么现在年轻人都喜欢逛,给了我张卡,让我和温梦去逛街,说卡里的钱花不光不许回家。我知道我妈是在补偿我,用金钱,补偿我。
白晨宇和白紫吟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姿势无比暧昧。。。白晨宇的手在白紫吟的腰间。我真觉得作呕,昨天还说爱我的男人,今天就和另一个女人以这种形式出现了。
我装的很不在意,微笑着与他和紫吟打招呼,紫吟穿的很有女人味,一件淡紫色的长裙让她穿出了生机。有种异样的美。紫吟笑吟吟的说:“小仙姐姐,我们去逛街吧。我想买件外套穿。”我不好拒绝,点头答应。我们几个就和以前那个“四人帮”一样,走在路上。
在路上,我见到了一个与安静及其相像的女子,乌黑的头发,光滑细致的瓜子脸,向日葵一样的笑容,我抓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我叫她:“安静。。。”她先是一抖,紧接着,她笑了笑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那种笑,那种沁人心脾的笑,不会错。我又摇摇头,安静,她在我面前跳下去的,她不会是安静。。。不会是。可她是谁呢?温梦将我的抓着那女子的手,拉到了她的手里,她说:“小仙,失去的不会回来了,真的不会回来。。冷静一点,好吗?”我没有不冷静,我真的没有不冷静,可我还是吐了。温梦拍着我的背:“小仙,你的病。。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发作,难道你忘了么。。。”我蹲下,无声的哭。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爱哭了,是从喜欢上白晨宇之后吗?我真的变的不坚强了。“梦,我想安静,很想很想。。。她真的和安静好像,甚至连微笑时眉眼的弧度都一样。”紫吟蹲在我旁边,她说:“小仙姐姐,错过也是一种美,虽然我不知道,安静是怎样的,但我相信,姐姐的朋友一定希望姐姐过得很好,她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痛苦。”我将头靠在紫吟的肩膀上,她的身上,有着和晨宇一样的能让我安心的味道。她和白晨宇真的很登对,而且他们的味道都一样。。。我是第一次和紫吟这样进距离的接触,我发现,紫吟,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我要真的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妹妹该多好,我愿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分给她。
我调整好心态,和他们继续的向前走,商品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并没有勾起我想买东西的欲望,相反,我却还沉浸在那张与安静相似的脸上。“宇,这件衣服怎么样?”“很好啊,你穿着很好看。”我赶忙将眼光放在紫吟的身上,她身上,是一件淡紫色的带着帽子的外套,紫吟,紫吟,怪不得她这样的喜欢紫色。紫色是高贵的象征,的确,紫吟很高贵。。。我有点觉得紫吟不适合紫色,因为紫色的视觉效果有些消极,她该是快乐的,纯洁的,毫无戒心的,紫色,太悲悯了。。。我不想说什么,只把一件白色的外衣递到她眼前,晨宇脱下她的衣服,那种神态,自若的神态,一切似乎天经地义的神态,让我的心,重重的受了一下打击。我真的不想,不想再这样的莫名其妙,可我没有能力,改变我自己的心意。紫吟将那白色的外套穿在身上的时候,我听到温梦赞美的声音:“小仙,你的眼光真的是很独到,她穿这件衣服,真的穿出一种天使误落凡尘的感觉。。”我将卡递给店员,然后告诉温梦,晨宇和紫吟,我说:“走吧,就拿这件衣服了。”紫吟想要拒绝,我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手:“紫吟,姐姐希望,你能在以后也记得姐姐,算是我给你的一种另类的回忆。”紫吟不再推辞,穿着我送她的白色外套,美的就像温梦说的,落入凡间的天使。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屋子里的行李箱,冲了进去。。果然,屋子里我的大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小美女。。我马上扑上去:“轩,小轩,小轩轩,我想死你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姐,别每次见我,都像见了外星人,我可没在火星度假回来。。”“没到火星也差不错了拉,你这个死丫头,每次都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姐,我也想你啊,可我没机会嘛,你也知道,我忙的都不行了,哪有那么多多余的时间浪费?”“给我打电话叫浪费时间啊?”“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还没说完,眼睛就定在温梦身上了:“姐?不介绍下这位美女?”“啊。。。轩,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温梦,梦,这是我妈一铁子的女儿,叫唐雨轩,从小就愿意跟着我玩,等现在大了,跟我感情也挺好,前段时间跟他爸环游世界去了。顺便又画了些画,她喜欢用笔捕捉美好的景象,所以她也挺忙的。别看她长的小,实际上懂的可多了,简直就是上天创造出来的一个尤物。”“温梦,你好,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就也是我朋友,以后我也和我姐一样,叫你梦。”“嘿。小丫头,你叫小仙姐,到我这就是梦,有点不公平了吧,我比你姐岁数大啊,大两岁呢。”“我不管,我心里就俩姐,一个是小仙姐,另一个我呆几天介绍给你们认识。”也许是因为我们三个性格都挺好的,不一会就玩的不亦乐乎了,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屋来了,看着我们那么高兴,就也参与进我们了。“宝贝丫头,妈对你好吧,知道你想雨轩了,就把她接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把雨轩接来的时候,你艾姨这个舍不得啊,才回家几天啊,就被咱拐带来了。”“妈,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了。”我妈和变戏法似的,把一副扑克放我们眼前了:“好长时间没好好的玩玩了,咱们切磋下,别白切磋,我赢了的话,温梦就给咱做饭,我输的话,我负责买菜,温梦下厨。”我这妈,真有脑子,俩道都给堵死了,赢了温梦得做饭,输了温梦还得做饭,这点子,真绝了。“阿姨啊,你这不是耍我呢嘛,左右都是我做饭,还讲什么规则啊。”“梦梦啊,不是阿姨坏,是因为我做的饭根本不能吃,雨轩是刚接回来的客人,小仙你也知道她,她酱油醋都分不清,我想来想去,也就你不是外人,做的饭还贼好吃。。。”我一听,就乐了,我妈这马屁拍的,真高超,既让人心里产生一种满足感又给足了人家面子。换我是温梦,我也得乐的屁颠屁颠的给人做饭去。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我知道温梦那虚荣心,比我的还强呢。我偷偷看了温梦一眼,那小妮子,真的乐的不行了。我觉得这温梦也挺好糊弄的,几句话就“哦克”了。雨轩轻声问我:“姐啊,温梦的手艺是不是很高啊,阿姨嘴这么刁,都对温梦赞不绝口了。”“那是了,吃过温梦做的饭,保证你吃一次想两次,吃两次想三次,吃三次想四次,反正吃不够就对了。”“真的这么神?那我可要好好试试了。”“恩,准备好你的胃吧。”我们正式“开战”的时候,抓红抓黑,我和雨轩分到一起去了,我这个高兴啊,也忒高兴了,这就意味着,不管输赢都能饱尝美餐啊。。。
我们吃东西的时候,我没敢多吃,尽管这美味我渴望了这么的久,却还是没敢,我病犯的太勤了,现在,温梦,白晨宇,白紫吟,我妈,都知道我的病了,我不能再让雨轩也跟着一起担心。雨轩吃的挺多的,边吃还边笑:“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说的不错,梦的手艺,简直就一食神。”“我什么时候说梦是食神了,你怎么总把我的话歪七扭八的说出来。。。”“嘿嘿,意思差不多嘛。”我看着雨轩吃的油的麻花的小嘴,笑了,我突然想到多年以前的向阳姐姐,她当时也是以和我同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喜欢的小妹妹吃东西的吧。
雨轩第二天带我看她另外一个姐姐的时候,我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小丫头的另外一个姐姐,竟然是。。。。白紫吟。我觉得我像是在看电视剧一样,剧情俗套的要命,可我却身在其中,而且想要逃脱都逃脱不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但是我知道,我肯定在剧本中占有一席之地。我问雨轩:“你怎么认识紫吟的啊?”“姐,紫吟是我表姐,我阿姨家的孩子。”我刚转头,就看到白晨宇正拥抱着白紫吟,用那种,我曾深深的迷恋着的,似乎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生命的拥抱。我听不到白晨宇对紫吟说的话,我的世界里,似乎是死一般的沉寂。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感觉头好晕,好晕好晕,之后,就倒了下去。我醒来时,是妈妈那张美丽的脸,上面不光布满焦急,还满是泪痕,妈妈说:“宝贝,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有点贫血,虚弱极了。”“谁送我来这里的。。。”“雨轩他们看到你晕倒就把你送来了。”“哦。。。”我有些失望,我希望是白晨宇送我来的,可惜,不是。我看着白色的一切,白晨宇,你已经不是我的了,真的不是了,为何我却忘不了你,看到和紫吟在一起的你,我会说不出的心痛?我告诉自己,想开一些吧。有些事是注定了的,就像我和白晨宇,注定是两条相交线,只有一个焦点,而错过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一天的回忆。。。真的就停在了那里,只是一天的回忆。
晚上,雨轩趴在我的病床上,轻声的说:“姐姐,我一直很喜欢紫吟姐的老公,白晨宇。。。”我心头一震:“雨轩,你都知道白晨宇是紫吟的老公,为什么还要喜欢他?”“喜欢就是喜欢啊,有什么可以或是不可以的吗?我又不去和紫吟姐抢他,只想这样喜欢而已。”“雨轩。。。”我心疼我这个妹妹,她从小就很没主意,每一次遇到问题,她都会跑来问我,可这一次,她长大了,她没有问我,她做了她最值得的决定,最准确的决定。我们就躺在病床上,感觉床小小的,我们却很满足。我没告诉雨轩,我也很喜欢白晨宇,因为我觉得一切没有什么意义,说与不说,白晨宇都会是和白紫吟在一起的。“姐,你知道么,紫吟姐真的很可怜呢。”“怎么了?”“紫吟姐身体很弱,所以,她的脸色才永远苍白,让人心疼。小时候,我妈妈就告诉我,别总去烦紫吟姐,让她好好休息。我问妈妈的时候才知道,紫吟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还有哮喘和胃炎。阿姨和姨夫的感情很不好,总是在紫吟姐面前说些不好的话,说紫吟姐是累赘。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所以他们不能离婚,他们就无休止的争吵,无休止的折磨对方,也折磨紫吟姐。。紫吟姐年纪不大,可懂得的却很多,她静静的躲在角落里不出声,只等他们吵完,才跑到外面去吹冷风。白晨宇是紫吟姐邻居家的小孩,他很小的时候就会保护紫吟姐,他说他一定不会让紫吟姐受伤,他说他要给紫吟姐幸福。有一次,阿姨和姨夫摔东西的时候,白晨宇进到他们的房间里,当着他们的面,拉走了紫吟姐。。他走之前还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不配做紫吟的父母。’当时我正巧去看紫吟姐,正巧就看到了白晨宇的壮举,正巧就把他当成了英雄,也正巧,就喜欢上了白晨宇。。。姐,紫吟姐让我转告你一句,对不起。紫吟姐说,她恰巧发病,白晨宇才抱了她。。”我的脑里,轰的一下,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原来眼睛里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原来我看到的快乐的白紫吟,是最不快乐的,我总以为,最痛的人是我,可是,最痛的人,是紫吟,是我一直以为快乐的紫吟,是我一直以为幸福的紫吟。我的胃里,不断的上涌着东西,我吐出了胆汁和胃液,这是第二次了,我看着我吐出的东西,想着自己的模样,我似乎就和它们一样,肮脏与恶心。温梦和妈妈出现在我眼前,手里的食物散落一地,她们哭了,又一次哭了,我真的太坏了,总让别人为了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心。雨轩眨着眼,我看到她的泪,却没掉落,是的,雨轩知道,我不喜欢看她哭。。。
我拔掉手上的针:“我要去看紫吟。。。”我的语气不是商量。她们知道我的倔强,带着我去了紫吟的家。才到门口,就听到漫骂。。嘲笑。。和污秽的语言。。。我不知道,紫吟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了这么多年的,她的坚强,让我不寒而立。进了门之后,屋里的摆设已所剩无几,而那穿着西装的男士,手里正举着一只花瓶。。。我看到白晨宇在紫吟的房里,抱着蹲下的紫吟,他口里轻声的呢喃着:“紫吟乖,不要怕,宇哥哥会保护你。”紫吟的脸上,没有表情。。她早已经麻木了吧。我好气,冲到她父母的面前,两个巴掌煽过去,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可以听的清。他们显然被我激怒了,很有默契的扬起高高的手,我闭上眼,等待着清脆的“啪”的声音,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我只等到紫吟的爸爸愤怒的声音:“白晨宇,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白晨宇攥着他的手,而紫吟母亲的手,在我妈的手里。“生下紫吟,就是为了折磨紫吟?让她痛苦,就是你们的乐趣?真的替天下的父母亲感到窝火,竟出现你们这两个败类,你们不会养女儿是吧,我替你们养。”我妈说完这句话就带着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紫吟的家。我在路上,握着紫吟的手:“紫吟,姐姐对不起你。”“小仙姐姐,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们拥抱着对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的心。。。
我们到了我家的时候,紫吟呼吸有些急促,白晨宇推开我,握着紫吟的手:“紫吟,平静。。。平静。。。”我不怪白晨宇,真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让人心疼的紫吟是该比一切都重要。紫吟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被白晨宇轻轻的抱起,他的动作像是抱着一个珍贵的宝物,生怕她会磕到碰到,我告诉白晨宇,将她放在我的床上,他照做了。“紫吟,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口,有事就叫我。。。”紫吟微微的点头,我看着白晨宇:“你在门口睡吧,我们5个都是女的,是需要个保镖给我们看门。”我们几个躺在我的大床上。我妈在最边上,依次是温梦,雨轩,我,紫吟。我和紫吟,都没有睡,我知道,紫吟和我一样,在想门口的白晨宇。客厅的地板上虽然铺了毛毯,但是,我们还是害怕他会着凉。紫吟将身体转过去,我看到她瘦弱的肩膀,没来由的难过:“紫吟,放心,小仙姐姐会保护你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她,我只知道,我会尽全力,让她感觉到爱。。。
“小仙姐姐,我知道宇喜欢你,你也喜欢宇,宇爱我也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而是想保护我的那种爱,把我当妹妹,怜惜我的那种爱。那天,我看到了火车站前的宇和你,他吻你时的那种表情,是他永远不会给我的。我想离开,让宇好好的保护你,我觉得,你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人。你很优秀,很漂亮,我觉得你完美,可你却太不懂得保护自己,总把好的东西推给别人,即使是喜欢到骨子里,你也去考虑比你更有需要的人。就像宇,你愿意推给我。。。小仙姐姐,紫吟是注定不能陪宇走完一生的人。。。紫吟随时都可能死去,紫吟希望,宇和姐姐,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嘿,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当小仙姐姐是白痴啊,我早就知道你一直知道我和晨宇的关系,也明白你一直等在原地不肯离去,你怕你一离开,白晨宇就会找不到你,对吧?我也曾和你一样呢,以前,我总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盼着向阳姐姐找到我,然后将好吃的东西拿给我。后来。。。向阳姐姐离去了,她不会再来找我了,我就学着自己起身,不再等待。。。虽然我习惯了等待,我却也丢弃了等待。。。我和晨宇,是只有一个交集的两个人,错过了这个交集,就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了,紫吟。。。晨宇是属于你的,幸福也是属于你的。。。”
从今天开始,我要学,学着不再用眼睛看事情,用心。。。用心看事情,直到看到最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