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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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林歆便在宋家住下了。宋大叔就近安排了她的学校,与宋云扬同校。两人相差一个年级,很少见面。只是林歆聪明漂亮,经常可以看见不少男生女生在她身边打转,说说笑笑。
“扬!这礼拜天我和沈静到你家去!咱们一块复习!”许俊说罢,扔了一罐饮料给宋云扬。
“到我家?……”‘好’字刚要说出口,宋云扬突然想到林歆,表情一阵复杂。刚想回绝,沈静却在这时跑了过来。
“云扬!这个礼拜天就麻烦你了!我数学好多都不懂诶,许俊他上课一直睡觉,一点忙也帮不上。而且,我好想念叔叔哦,他烧的菜真是好好吃哦!”
沈静微笑着说道,粉色的脸颊,白皙的肌肤,活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宋云扬转而找到了林歆,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希望那天她可以暂时出去一下。
“……恩。好。”
她怔怔地注视着宋云扬,似乎是若有所思,在宋云扬察觉之前,她却已迅速回以一张甜美的笑靥。
林歆记得,那个男人生前也是这样。在星期天,让她一个人出去,说是家里要来客人。但她是知道的,来的,不过是个女人,她是父亲的同事,一个温柔善良的乡下女人。父亲曾叹息没有娶到这样贤惠的女人。
于是,她看见她无法探入的隐私的部分。
星期天,林歆起得很早。做了早饭,收拾了房间便出门了。宋云扬甚至没有看见她。整整一天,她像是消失了一样干净彻底。
十点,沈静和许俊如约而至。
许俊很久以前就知道宋云扬喜欢沈静,于是中途借故让他们独处。然而,鬼使神差,许俊走进了林歆的房间。
女孩的房间。与其说整洁,不如说空旷。没有多余的东西。床单、被套、窗帘都是白色。窗台上摆着一个大的圆口玻璃花瓶,用清水供养着淡雅的粉红色玫瑰,落落大方,整个房间都给人舒适的感觉。
然后,他看见她的照片。十来岁的模样,束着干净的马尾辫,倚着男人的脸,笑得天真无知。这样一个女孩,无由地给了许俊莫名的好感。
“许俊?!你在哪啊?”
“哦!马上来了!”许俊合上了门,之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和沈静、宋云扬聊天,说说笑笑。直到七点,吃过晚饭,沈静和许俊便各自道别回家了。宋云扬送走了沈静回到家后,突然想起了林歆,这才发信息给她,告诉她可以回来了。
然而,一直到十点,林歆却迟迟没有出现。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直到十一点,终于,宋云扬按捺不住了。
“爸!我去外面找找看!”
他走下楼,夜深人静,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宋云扬从未像这样不安过,他四下张望,疯一般地叫着她的名字。
于是,终于,他看见了她……
宋云扬看见林歆时,她正从一辆摩托车上下来。她摘下安全帽,漆黑的头发便顺着背部的曲线垂了下来,一丝一丝地摇曳在风中,女孩微笑着,眼眸如星辰般在这夜里璀璨起来,她的模样是这样的美。
林歆俯下身子,亲吻着那个陌生男孩的一瞬间,她看来竟是如此的淡雅,不可思议的脱俗,她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魅诱着世人。
宋云扬目睹了全部,他不知所措,想叫住林歆,却张口结舌地发不出声音,只好那么呆呆地站着、看着。直到林歆送走了那男孩,转过身时,两人才突兀地四目相对。
“云扬?你是来接我的吗?”林歆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与甜美的酒窝刹那绽放,他被她猝不及防的美丽惊艳。
“……恩……因为打你手机,你没接,所以,我……”
“手机?”林歆将信将疑地从包里取出手机,然后抱歉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没听见。”
“没听见?”
宋云扬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生气起来,一副怀疑的口气,就差没说林歆是故意不接的。
“……你干吗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也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她一怔。直愣愣地注视着宋云扬,睁大着眼睛,脸上慢慢没有了血色。像是一朵正在枯萎的花朵一样,怯怯的,似一有动静,就会破碎……
“……对不起……我……我下次不会了……我……”
“……我担心死你了。”
男孩笑得淡。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她的手掌一直到指尖都是那么的凉,他心疼地,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里。一路慢慢地走。女孩注视着男孩的背影,默默地落下泪来。
那个男人,也总是这样对待贪玩的她……
“……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绝对……”
她轻轻地说道,低下头。
梧桐树抖落下片片树叶,盖住了两人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