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恒”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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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家主的儿子,我只是和家主争位却输了的,家主的,二弟的儿子。
每一代都会有和我父亲一样的野心家,所以,家主即位后,一般是会暗杀与自己争位的兄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届的家主只是让父亲失去记忆,连我——他唯一的儿子,都忘记了。
忘记了一切的父亲独自生活在海外,从家主那得到的消息来看,他生活地很好。
于是,原本对家主的敌意也减淡了很多。
我在家族里不能算一个无为的人,家族的生意有三成是我打理的。
家主自己有两个儿子,而他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了。我和我的堂兄弟相处地不算好,原因就是我父亲曾经争位,以及最终的失败。
而据说,他们以为我的父亲已经被杀害,我没有反驳,甚至一丝一毫的情绪也没有奉送给他们。可是那时我觉得非常讽刺,他们,远比自己的父亲,那位家主要残忍地多……
我没有强求过在这个家的地位,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有时候会看见家主大儿子的儿子,一个小家伙,在家族里,或许很少能看见单纯的快乐了,小家伙还小时,他单纯的快乐我有些嫉妒,因为在我记忆中,我从来没有什么快乐的日子。而小家伙也只有在去家主那受训话时才会愁眉苦脸。
我25岁,家主单独召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把时间改到小家伙受训话的前一个小时。我想,那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听你的摆布么?休想!!我不爱那个什么雨田集团的大小姐,我绝对不会娶她的!!”听见了小家伙的脚步声,我吼了起来。
“那么,你就要做好被逐出家门的准备。对家族没用的人,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吧。”家主的声音阴寒着。
“每一届的家主都是这样,上一届的那个老头子就是这么威胁你的吧,怎么现在用到我的身上了?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因此而妥协么?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让小家伙知道这个家族丑陋的一切,究竟是在为父亲报复,还是单纯地只想要把内心的愤愤发泄出来,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时候有多丑陋,灵魂深处叫嚣着要毁了这个家。
家主不知道小家伙已经来了。他开始用好话或是威胁的话语,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原来已经很清楚自己这一生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可是,我当时就是想毁了一切。其实,在父亲并未被杀害时,我就知道,这一届的家主并不像以前的,那么心狠手辣,可是啊,心灵扭曲的我,却忽然想到了所谓的堂兄弟在我小时的嘲讽、讥笑,以及仆人眼中的鄙视。
我当时抬起了头,无声地用唇语说:“你•和•那•些•老•不•死•的•都•是•一•样•的•人。”
我知道,他一生最不希望的就是变成和那些曾经的家主一样,残忍而冷酷。而我的话,显然让他愤怒到失去了理智。
我就跪坐在他面前。他转身,用颤抖的手,拿起一个花瓶砸向了我。
我隐约看见小家伙在拐角处发抖战栗。
那一刻,我却很高兴,仿佛从这个世界解脱一样,我笑了。而我的笑可能又刺激到了家主,他愤怒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声音更为阴寒:“既然你这么不想呆这个家,那么我送你去另外一个世界,这辈子你都逃不了,离不开这个家族!”
我听见雨中有小家伙喘气声音传来,还有仓促的脚步声。于是,我看着家主大笑起来。
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失,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却依旧笑地声嘶力竭,最终,我沉入了黑暗……
醒来时,自己在瑞士的一家疗养院里。
看着自己一身白色的病患服装,我淡淡地笑了,我赌对了,家主没有杀我,而且,他放了我真正的自由,从此海阔天空,不再是梦想。他说我逃不了,离不开这个家族,却最终将我放了……
很多年后想起那个曾经的小家伙。我回去日本看见了他,他的个性完全是那个家主的翻版。
但是,那依旧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我太早地把本不应该让他了解的事用最残忍的方法让他了解了。否则,我想,他应该会比他的爷爷更好地管理这个家,让这个家更有生气。
带着愧疚,我离开了。
日子平稳而安定,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日本。
进藤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