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这是故事开始的因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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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姜谨。我曾经回到过五百年前。
昨天我大学毕业,参加了一场盛大而喧嚷的毕业典礼。典礼上,青春洋溢的孩子们喜悦之余挥发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比如离别的伤感,比如终于毕业却似有所失的惆怅,比如就业危机的忧虑……我觉得混乱而喧嚷,不管是密密麻麻的涌动着黑色的毕业典礼现场,或是同学们丰沛多变感情。
我是不甚在意的。大学毕业于我只意味着规律约束的生活终于结束,我将获得相对自由的生活。我只希望随意的活着,虽然不可能完全实现,但我一直最大限度的为自己创造这样的条件。
今天的此刻,上午十点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正在庭院里侍弄我的花花草草。其实只有两株栀子花科的白蟾,和一大片张牙舞爪的杜蘅。现在是五月,我的两棵花和这片草药都长的生机勃勃,肆意的章显盛放。白蟾开放着厚实莹洁的花朵,在油绿的枝叶间舒展着纯白温柔的花瓣。攀枝爬藤的杜蘅像一片汪洋碧海,泛着点点光斑。
“父亲!”是明纶在叫我。明纶是我五年前在街边公园里遇到的孩子,我只是对他笑了一笑,他就跟着我,一路穿过两条大街,三条小巷,亦步亦趋的不愿离去,于是我把他带回了家。明纶如今是十五岁的少年,可他的心智一直保持着五岁的天真纯粹。这大概是他当年为什么会午夜十二点一个人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原因。
“起来了?去找余姐给你拿早餐吃。”我转身对着台阶上站在阳光里的少年说。明纶每天早上醒来,从朦胧间到完全清醒,需要一个小时的慢慢转变。再花一个小时慢慢的换衣、慢慢的整理床褥和洗漱。
“父亲,早安吻!”明纶撅撅嘴。
“过来吧!”我微笑。
明纶连走带跑的飞过来,我俯身迎接他。明纶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额头落下气味清新的一个吻。然后仰起头,侧过他白皙透明的脸等待我的回吻。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这是我们例行的问安方式。
“好了,快去吃早餐。”我微笑的看着他。
明纶乖巧的点点头,松开了我的脖子,进屋去找管家余姐。
我眯着眼睛看着明纶纤长的背影,十二岁时停止长高的明纶似乎重新开始了身体的成长。
大门外的电铃响了。我转过身,栅栏**着两个瘦高的男子。一个穿着灰色的风衣,一个却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一件黑色的西式背心。总的看起来,这两个人都是整洁干净的,让我无法产生厌恶。我走过去给他们开了门。
“姜谨先生,你好!我们是东区警局刑侦组的人,想就一个星期前发生在贵所附近的失踪案向您了解一些情况。”穿风衣的男子从衣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观察到我并没有不耐烦,才客气式的询问:“可以请你帮这个忙吗?”
两个人站在栅门外,礼貌的等着我的认可。我扫了一眼他手上证件,他们是警察,公职人员。
忘了说明,我能够不事生产的散漫生活,得益于我已故的父亲,他给我和母亲留下的遗产,即使我不出去工作,也足够我和母亲安心富足的过完这辈子。再加上明纶,也没有问题。
父亲留下的遗产除了大量的不动产和几种稳固基金,还包括我们现在住的这栋英式花园的古董别墅。这栋别墅外侧有一条很深的死胡同,夹在破落的塔楼与别墅的高墙之间。常年的无日照使得巷子里阴暗静谧。一星期前,这条巷子发生了诡异的失踪案,一名警察追着两个案犯进了这里,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在了死胡同里。
“可以,请进。”我想我根本无从拒绝。
我引着他们进了客厅,请他们坐在铺了绒布垫的已经显旧的皮沙发上。
我进了厨房端了四杯茶出来,荷叶印花边的托盘上放着四个款式不同的杯子。
“抱歉,我找不到一整套的茶具。”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穿过花园的时候,他们告诉了我各自的名字。穿风衣的男子叫严风,背心男子叫葛之迁。我觉得他们的名字有些特别。
“不,姜先生,是我们打扰了。”我的客气让他们稍稍的感到意外,严风歉然的说。
我抿唇一笑,表示没关系。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我在他们对面坐下来:“是龙井,请尝一尝。”我指着四杯风格各异的杯子,全部是白胚的杯身,不同的是一个是中国的青花瓷;两个是法式白瓷,一个淡红勾金,一个鹅黄渡金;还有一个杯口明蓝。
这是一个测试。
严风第一个端起了红色的杯子。
我淡淡而笑,他们不是在怀疑我。
我的测试是带有暗示的选择题,被测试者总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给出最真实的答案。而目的不单纯的人因为自身的灰暗,会无意识的选择纯洁的颜色来掩盖。
他们来找我,真的纯粹是为了解情况。
只是,出乎我的意料,葛之迁并没有选择黄色杯子,却把手伸向了青花瓷。
我及时地制止了他,“对不起,这一杯是明纶的。”我是真的有些抱歉了。
“明纶?”葛之迁面带疑惑。
“是我的养子。”我解释道,接着又补充:“他在吃早餐,待会儿会出来的。”
“事前听说姜先生收养了一个孤儿,就是他吗?”严风好奇的问。
“是的,已经五年了,他现在不是孤儿。”我回答,严风对明纶用“孤儿”的称呼让我心里有些不满。
葛之迁了然的点点头,转而如我所愿的端起了黄色的杯子。
轻轻松了口气,我端起明蓝色的杯子,呷了一口清苦的液体,问到:“两位想了解些什么呢?我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不要紧。这次的案件离奇,刚刚才转手给我们。我们觉得很棘手,所以来麻烦你,希望能在你这里有所突破。如果你这里也没有新的线索,我们会继续从其他的方面着手调查的。”严风说。然后大概的介绍了一下案情。
七天前的午夜,两名案犯,拼了命跑过三条巷子,两条长街。一看见我家古董别墅外的这条巷子,就一头冲了进去,没了踪影。那位沿途紧追的警察跟到了巷子里,也凭空消失了。但是巷子深处却留下了大滩的血迹。警方通过闭路电视,只能看到他们前后跑进了巷子,和短短十几秒跑过巷子前半段的过程。巷子后半段六十米的范围全部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两名案犯,一名警察,三个人自从进入这六十米的范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翻看那之后所有的录像带,完全找不到有人从巷子里出来的踪迹。三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姜先生,当天晚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或者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呢?”严风开始询问。
认真地搜寻的着脑海中还记得的,当天的所有片断。除了明纶半夜被噩梦惊醒,哭了许久。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那一天跟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摇着头回答。
“当天有陌生人来过这附近吗?”
“没有。这里比较偏僻,很少有外人来。”
“这之前呢,最近的半个月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在姜家附近?”
“我很少出门,不过我出去的时候没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严风与葛之迁对望一眼,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你家里呢?最近的半个月姜先生家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失常的情形?”葛之迁首次主动开口。
我又想了想,明纶以前也会做噩梦,何况噩梦人人都会做,不算是失常的事情。其他不寻常的事情,似乎没有。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差不多,弄弄花草,看看书,玩玩电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陪着母亲和明纶。除了昨天的毕业典礼。我确定的回答:“没有。”
葛之迁还想问什么,但被明纶的出现打断了。
“父亲,我吃饱了。”明纶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懒懒的靠在我怀里。我摸摸他的柔软的头发,笑着问:“再喝杯茶,好不好?”
“好!”明纶偏过头对我一笑。干净明朗,让人安心,感觉幸福。
“抱歉,失礼了。明纶的心智还停留在五岁,不怎么懂得日常礼节。”我向对面略显诧异的严风和葛之迁说,微笑的看着明纶直接端起了几上的青花瓷杯喝茶。
“没什么,明纶很可爱。”严风忙说,微笑里有真诚。明纶是很可爱,他们的诧异大部分是因为明纶的容貌。
“父亲,他们是家里的客人吗?”明纶放下茶杯回头问我。
“对。”是不速之客,我淡淡的想。
“那么。两位客人好!我是明纶。”明纶居然站起来跟他们问好,而且有模有样。
也对,家里很少来客人,或许明纶需要多的一些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