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尘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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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转眼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福来已经满十八岁了,完全长成一个魁伟的山里汉子,紫黑的脸膛,结实的肌肉,再加上勤劳肯干,生活也慢慢的宽裕了一些。
"你多吃一点,总是这个瘦仃仃的样子,风都能吹跑了"说着,福来把一个白面馒头硬塞在松情的手里,自己则抓起两个黑面饽饽,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是妖精,再吃也胖不了!"松情嘟起粉唇,美眸中秋波流转,娇嗔无限,"你把我当猪养呢!"说着,使劲把白面馒头掰成两半,大半又塞还给福来。
"情儿!情儿!你在里面吗?"屋外有人朗声喊道。
"尘哥哥?是尘哥哥吗?"松情惊喜的站了起来,眼中一亮,手中的馒头掉在地上也没察觉,风一样的像屋外奔去。
"怎么了?馒头掉了也不捡。"福来奇怪的看了松情背影一眼,弯腰捡起馒头,又拍又吹,"还好只是脏了一点,待会我吃这半个脏的,松儿吃那半个干净的。"
"到底是谁、、、来了?"福来终是放心不下,边问边向门口走去,想说的话却被眼前的情景噎了回来,屋外,站着一位高大的白衣男子,剑眉星目,俊朗出众,此时正紧紧拥着怀中娇躯温柔轻哄,"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情儿是尘哥哥最珍爱的宝贝,怎么会不管不顾呢?"
"你、、、你这么久才来找我,便是不把我放在心上,还说什么疼我?"松情抽抽噎噎的说着,埋首在男子怀中低泣。远远看去,完全就是一对神仙璧人在互诉离情。
福来轻轻辄身进屋,坐下来继续吃饭,拿起脏了的馒头咬了一口,"好苦!"福来不解的看了看馒头,只是有点脏而已,为什么这般苦呢?
"福来!福来!你在屋里干嘛呢?"松情跟白衣男子亲密的手挽手走进屋来,"你还在吃?你怎么就知道吃呀!"松情没好气的瞪了福来一眼,"情儿!"白衣男子宠溺的看着松情,"怎得这般无礼?"
"没、、、没什么!是、、、是我不对!"福来惊慌失措站了起来,吐出嘴里的馒头,又舍不得丢在地上,就悄悄攥在手里,捏得死紧。
"在下尘风,是情儿的大哥,情儿在此叨挠多日,承蒙照顾,实在感激不尽"白衣男子微微欠身,举止间温文儒雅,落落大方。
"不、、、不、、、是松儿照顾我,他教我很多东西,还做饭给我吃,我、、、我才是感激不尽呢!"福来磕磕巴巴的说,越发的局促。
"哦?情儿教你东西?还做饭给你吃?"尘风略略挑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贴在松情的耳边说:"尘哥哥怎么不知道我的情儿如此好本事,改天也让尘哥哥领教一下吧?"
"他、、、他是个呆子,你理他做甚!"松情粉腮生晕,含娇带嗔的连连跺脚,"尘哥哥什么时候也学得欺负人来了!"
"哈哈哈!"尘风朗声大笑,引得松情连连用粉拳不依不饶的在他身上捶打,看似气恼,却软软的不着半分力道。
"我、、、我去烧点热水、、、来、、、来喝。"福来逃命似得向屋外跑去,跑到溪边却发现忘记了拿桶,却怎么样也不敢回去取,只得坐在溪边发呆。即使福来再怎么迟钝,也明白松儿与尘风之间那种打情骂俏,柔情缠绵的样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那、、、那个人一定是松儿真心喜欢的人吧!真、、、真好!看那个人的样子,洒脱贵气,必然能让松儿过上好日子,不用再跟着我吃苦了,真好,真的太好了!"福来一遍一遍的说着,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天快黑了,福来只得返到草屋,却被松情拦在门口,"你跑到哪去了?打点水打到这个时辰?是不是肚子饿了才肯回来呀?"松情黑着俏脸,怒视着福来。
"为什么松儿跟我在一起总是生气呢?"福来心里闷闷的想,"为什么我总是惹松儿气恼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嘴上却支唔着:"我、、、我忘记拿桶了,在、、、在溪边睡着了!"
"你、、、你这个呆子,你到是舒服快活,让我在家里担心得半死!哼!今天晚上不许你吃饭,去把我才教你的《孟子》抄一百遍,抄不完也不准睡觉!"说着气呼呼的转身进屋,尘风站在门口,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福来,又看了看独自生气的松情,黑眸中寒光一闪。
"情儿,怎么?睡不着吗?"尘风温柔的抚着怀中的松情的长发,低声问道:"平时只要尘哥哥抱着,情儿就肯好好睡觉,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还不是那个呆子,也不知道那个呆子多加衣服没有?春寒料峭,怕是冻得不轻!"说着松情翻身坐起,"不行,我得去看看,没有我操心,这个呆子就是冻死了也不知道穿!"说着,抓起旁边的一件衣服就开门出去。没注意到尘风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石桌上的松脂灯早就被风吹灭了,福来看了看已经熄了灯的窗户,并不敢进屋去取火石,似乎脑中有一个不敢碰触的念头,既不愿意深思,也不愿意放下,答案好像就在屋中,可福来就是不敢走进去看看,仿佛万一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那个结果是福来无法承受的。所以他宁可就这样傻傻的坐在院子里,痴痴的看着草屋的窗户,任夜风吹落了一地的纸张。
"睡着了?坐着也能睡着!你还真是好本事!"突如其来的娇喝让福来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松情粉面含怒,美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亏我还这么担心你冷不冷,你倒好,坐着睡着了!纸张都吹了一地,那都是要花银两买的,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我、、、我、、、我、、、"福来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抬眼却见尘风松松的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情儿,穿这么少,别冻着了。"说着,走过来,将松情拥入温暖的怀中,替他挡去冷风,"别太苛责福来了,他写了这么久,也一定很累了,万事慢慢来,让福来先回去睡吧。"
"好吧!看在尘哥哥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饶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松情懒懒的靠在尘风的怀中说道。
"床只有一张,不如让福来去睡,我抱着情儿在火盆边睡。好吗?"尘风低头含笑问松情。"嗯,就依尘哥哥!"松情撒娇的蹭着尘风的衣服。
"不不不!还是我睡火盆边吧!你们远来是客,理应你们睡床。"福来急得连连摇手。
"远来是客?"松情回头瞪着福来,觉得这句话让自己很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只觉得心里一股闷火堵得难受:"随便你!尘哥哥,我们去睡吧!别管他了!"
一夜无言,松情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屋角火盆边那个蜷缩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一阵委屈,有种想要冲着福来大喊大叫的冲动。却咬着银牙动也不动。
尘风低头默默注视着怀中的松情,眼中若有所思。
福来靠在柴綑上,闭着眼睛,紧紧的缩着身体,好像不这样做,心里的寒气都会把自己冻僵了似的。
一整夜,三个人都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