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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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三年过去了,陈二夫人顺利诞下麟儿,源珽自是欢喜非常,小小婴孩透出的那股可爱劲儿,抱着他时着实让源珽在失去了袁旻后的几年里,第一次有了心原来还活着的实感。
“爹爹,爹爹。”小小的孩儿刚学会说话,整日缠着源珽玩骑高高,“祎旻,要骑高高,骑高高——”
“小旻乖,爹爹先办完事先再和你玩好不好,先去找娘玩吧。”抱起小小的人儿,源珽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摸摸他头,“或者我让媛姑姑做小旻最喜欢吃的元贝虾饺好不好。”
拿吃来做诱饵,这才哄得小家伙屁颠屁颠地奔出了书房。合上了账本,往外招呼声,又去了蒹葭楼,今夜要在楼里设宴款待江北的船商,自是不能怠慢。
名满天下的娇娘们自是又换了一批,当初哭啼着不从出走的阿蛮姑娘,现在也已经成为楼里的第一红人了,物事沧桑,可鉴此言非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丝竹管弦,伶女歌声靡靡,舞娘**翩翩,众美隔江而唱,娱歌晚霞。
“美,真美。这蒹葭楼真是人间一绝啊,陈老板真是好福气!”
频频斟酒,没有文人间举杯邀月的风雅,倒也是个热闹的宴会,生意谈成了,将贵客送入温柔乡内,源珽才拖着困乏的身子上轿回府。却未料竟在城桥那儿遭劫,自己一行人居然被一群绿林好汉强绑了去。
手脚被麻绳捆着,嘴被布团紧紧塞着,源珽也不再挣扎了,反正这群人多半是求财的,应该不会杀伤自己的性命。冷静思考下来,心也安定了几分,等到被人抬入屋内时,源珽淡定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把他放下来!”站在高台上的大汉叉着腰,大声吼道。
塞在嘴里的布团被扯了下来,牙齿还有点儿生疼,源珽不禁哼了一声。
“你这黄毛小子就是那个什么蒹葭楼的老板?”
源珽抬起头打量着说话的粗汉,只见他身长八尺,筋肉厚实,右脸上还有一道斜斜的刀疤,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想必这位好汉就是这儿的说话人,在下正是京城陈家的掌事。如果好汉需要银子,只要英雄开口说一声,我定命人立刻奉上,还请英雄高抬贵手,放我回府拜见父母妻儿。”源珽站直了身子,尽管心里极其厌恶此等粗人,嘴里还是恭恭敬敬地回话。
“呸!有钱了不起啊,老子才不稀罕你那几个臭钱。”那人拔高了音调大吼一声,转了转头,朝下面站着的人吩咐道:“快去请少爷出来。”
源珽强压下怒气,心里不禁开始骂起三字经来,脸上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决不能失了陈家的体面。
“义父,抓到那个蒹葭楼的老板了?”
人没到声先到了,不同于强盗头子的粗暴,却是一副清灵的嗓音,听着挺舒服的,只可惜身两旁正被人架着,要不然源珽还真想回头看看那小强盗头子是什么样子的。
那强盗头子一见他那义子,立马就换了张面孔,笑得堪比陈家当铺的铁算盘陈宽那般谄媚,“熹儿,他就是。”
眼前的少年朝堂上的大汉毕恭毕敬地拜叩,随后转过身,眼角挑起,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当源珽对着他的目线时,如晴天霹雳般整个人就呆了,呢喃道:“好像——实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