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刀光剑影起婆娑(六舍镇篇) 第三十八章 沙恭达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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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魅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喜熹拜师的请求,但在我允诺给他黄金五百两报酬后,他同意护送我将半夏从六舍镇平安请到弓琴山为止。
掣和离魅坐在车头,我和喜熹在车厢里聊起从芝山分别后的事。
“喜熹,你怎知我在这里?”
喜熹眨巴着大眼道:“我担心小姐出事,就一路找来了。”
原来是碰巧!
“‘南珠’的货到手了?”
喜熹点头道:“恩。收到小姐的飞鸽传书,我让飞叔押着牙雕香料先走,江叔去弓琴城拿货。”
我赞许地笑了笑,继而皱眉道:“为何不带个武师随行?太乱来了?”
喜熹嘟嘴道:“人家还不是担心你。”
这时候,离魅从外面捞开帘子进来道:“昼夜兼程,那个你要救的人很重要?”
我道:“我义兄,你说重不重要?”
离魅道:“你讲义气?”
我笑道:“难道我看起来很没义气?”
离魅摇摇头:“只是不明白你这样的女人会对人讲义气?”
我这样的女人?
我不悦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离魅道:“爱财如命,爱命如财。”
我绝倒。
喜熹惊道:“你怎么看出的?”
我瞪了喜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无人答话,车厢安静了好一会儿。
离魅忍不住道:“你为何不好奇,我会跟你一起走?”
我怔了怔,“难道不是我的银子?”
离魅笑了,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明媚如富士山的春光。
喜熹也怔了怔,“你莫非对我们家小姐一见钟情?”
喜熹~~~=⊥=
离魅道:“对了一半。”
我不解道:“‘一半’是什么意思?”
离魅的脸突然贴近我,我呼吸加重。
他重又坐正,一本正经道:“‘一半’就是一半的意思。”
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我大声道:“掣,我要讲故事。”
掣停下车,不用多说,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和喜熹不会驾车,因此两个高手轮流当车夫。但不知还有多少截杀在前面等着我们,所以要养精蓄锐。
离魅道:“你会讲故事?”
我生气了,“你看不出?”
离魅道:“看不出。”
我长吁一口气,道:“我想起一本书上的地方,和湿婆国很像。”
“西厢有这样的书吗?”喜熹质疑道。
“当然——没有!是云慕枫那不务正业的家伙借给我的。”我挑眉道,“你们要不要听一听那个地方的事?”
三人拭“耳”以待地望着我,只是离魅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抽搐。
很好,听故事就要像好奇宝宝才行拉~~~
“那个国家叫印度,又名身毒、天竺,也是地处西方。印度……”
喜丫头高兴地打断道:“我知道!小姐上次在伴月楼跳的那支‘天竺少女’舞是否来自这个地方?”
“宾果!”我赞道。
“宾果?!”离魅疑惑道。
喜丫头不屑道:“就是‘对了’!我和小姐的暗语。”
离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印度和湿婆一样,常年高温、多雨多风。印度原始丛林茂盛,有许多奇花异草和珍禽异兽。狮子、老虎为‘国兽’,象、牛和猴等为‘圣兽’,孔雀是‘国鸟’。”
“狮子?!老虎?!”喜丫头诧异。
大型猫科动物啊~~~嗨,没法解释,看到再说了。
我接着往下说道:“这个地方种姓有别,最高贵的僧侣,其次是王公大臣,其次是商贾,其次是种庄稼的人,最后是战俘等不被社会承认者。两个种族之间不允许互相通婚,一旦发现,便沦为最低等的臣民。”
离魅道:“这一点和湿婆国相似。湿婆国将人分为四等,王族、贵族、平民和奴隶。如果与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人联姻,任何人对他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喜熹不同意道:“太残忍了。”
我呵呵笑道:“说到种姓婚姻,公子我今日要给众位帅哥美女讲一个印度这个地方的故事,是一个叫做迦梨陀娑的印度人写的。”
故事开始,喜熹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从前有一个国王豆扇陀,一日他外出行猎,在一处静修林遇见静修女沙恭达罗。静修女相当于湿婆的慧尼,南临的尼姑,尼姑是不能成亲的,大家明白?偏偏这位静修女沙恭达罗天生丽质,温柔多情,‘这个妙人儿即使穿的是树皮衣裳仍然动人’,让豆扇陀惊为天人。正是‘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两人相爱了,以天地为媒妁,以梅花鹿为亲友(沙恭达罗收失掉母亲的小鹿为义子),成了亲。”
说到这里,掣和喜熹都面露难色,离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喜熹迟疑道:“小姐!这不叫苟合吗?”
我啐了一口,道:“呸呸呸,这叫自由恋爱,自主结婚,婚后可幸福了!小丫头不许打岔,听公子我往下说。掣你干什么?坐进来!”
我心里想的是:拜托二位有点觉悟好不好?这里可有现成的媒婆哦!
“豆扇陀要回城了,临走之前指着天地发誓,沙恭达罗是和他的国家一样珍贵的宝贝,他回家后就派人来接她,并留下一只戒指做纪念。豆扇陀走后,沙恭达罗日夜盼望,但总也不见国王的身影,她常常因眷念国王而神思恍惚,失魂落魄般地看着国王留下的戒指,对别的一切都心不在焉,因此得罪了一位爱发脾气的仙人。仙人大怒,发出诅咒,说沙恭达罗的情人一定会把她忘掉。沙恭达罗的女友听到诅咒后,十分焦急,赶紧恳求仙人的宽恕。仙人减轻了诅咒,条件是只有国王看到他留给沙恭达罗的戒指时,才会记起他们之间的爱情。沙恭达罗思虑再三,决定上京找她的情人,离开静修林时:‘小鹿吐出了满嘴的达梨薄草,孔雀不再舞蹈。蔓藤甩掉褪了色的叶子,仿佛把自己的肢体甩掉。那野鸭不理藏在荷花丛里的叫唤的母鸭。它只注视着你,藕从它嘴里掉在地下……’掣~~~你怎么了?”
我急忙打住,因为掣一脸难受压住腿,健壮的身躯发着抖。
我不顾他挣扎,拉起他的手诊了一手,又翻检他眼睑和身体各处。
离魅看我动作熟练,仿佛愣住了。
只见掣的脚踝处有有两个依稀可辨的小洞,极似某种软体动物的牙印。半条腿已经发黑,毒素还在继续上延。
“蛇?!”我惊道。
离魅看了一眼,道:“‘半步倒’!”
“很厉害?”听名字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毒蛇。
离魅跃下车。
“你干什么?”我异道。
“找药!”
“找到了吗?”
离魅微微皱眉,“毒蛇出没的百步之内必有草药。没有草药,只能说明蛇不是生来就在这里。”
“什么意思?”喜熹问道。
喜熹说话时,我们周围一人没有,只有蟾蜍的低唱。她话音未落,几十条人影从树丛里飞纵出来。
最前面的是一名女子,不是很美,但浑身充满贵气。
她身旁站着百晓书生、寻花、肉和尚和一名脸上带有伤疤的墨衣男子,身后则是伽罗门的杀手们。
深林中雾气缭缭,花香阵阵。
此时,我却完全没有举头望明月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