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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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要到郊外那座无名的院落去跟杨谨习武,通常是早上送瑞瑞去学堂后就去了,在杨谨那里待上一个上午,下午有时候到兰心阁转转,有时候会去罗青在城郊开的医馆坐堂,然后就回五皇子府,时间安排得比以前上班的时候还要规律。
一晃眼两个月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天气逐渐变得干冷干冷的,院内虽然以常青的植物居多,但枝叶都失去了平日的光彩,还有不少的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了,一阵冷风吹来只剩下干枯的枝头在风中乱颤。在所有的武功里我最羡慕的就是轻功了,所以在我的要求下杨谨这段时间一直在教我学轻功。还别说,习武就是辛苦,整天都要我负重跑来跑去的,害得我每天回去都累得要死,见了谁都不爱搭理。不过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学了这么久总算是小有所成,到现在我已经能够随意的跃上屋顶了。
这天他开始教我练剑。看着他舞剑时的样子,衣襟飘飘,剑如游龙,慢时如仙鹤漫步,优雅自如。快时如闪电脱兔,虽只能见到一片挽起的剑花和飘起的衣襟,却是象那月宫仙子起舞般怎么看怎么好看。虽然舞剑看似好看简单,但当我自己拿着把木剑(杨谨怕伤到我只让我拿木剑,我历经几番抗议无效只有屈服)在旁边跟着挥舞时,却是学了半天都没学会,那有一划没一划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笨拙,怎么看怎么难看。所以没舞多久,我就有些泄气了。
“杨谨,咱们休息一下吧?”我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吧。”杨谨停止了挥舞的动作,意犹未尽,转而看见我兴致不高的样子,又关心的问:“累了?”
“没有。”我撇了撇嘴,“你舞得太好看了,打击了我的自信心,今天不学了,明天再来吧。”
“没有啊,其实小兰舞得也挺好看的,不过……更象是在跳舞,要知道这剑招光好看是不行的噢,遇到敌手时别人可不会因为你舞得好看就不杀你,舞剑更重要的是还要有力度,能置人于死地。”杨谨说着把手中的剑再用力一挥,舞出一阵剑气把前面枯败的花木都打得纷纷落地。接着又摆出一付师傅的样子继续刚才的话题教训起来,他总是这样,从来不放弃任何能够调侃我的机会。
“噢!”我懒懒的应着,每到这时我就会对他说的话选择性的忽视,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虽然样子恭恭敬敬的但大多数时候却根本没注意听他说些什么。顺手拿起旁边桌上侍女刚送来的茶倒一杯喝,咂巴了一下嘴巴。茶还不错,应该是晋国有名的铁心兰,只是这种喝法,有些可惜了,醇香度起码减低了一半。于是不免叹惜起来:“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杨谨在一旁不明所以的问。
“茶可惜了。如果换一种喝法,效果会大大不同呢。”
“真的?”杨谨半信半疑。这时才想起自己光跟他说开了家茶馆,也没说这个茶馆和别的有什么不同,也没带他去过,于是立时决定带他到兰心阁见识一下。
说走就走,没过多久我们就出现在了安城热闹的街头。来往的各式人群,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冬日的暖阳,看着身边依旧俊雅非凡的杨谨,让我恍然有种当年在离城的感觉。
“哎,小心!”两个小孩相互追逐着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杨谨顺手把我拉到一边,还用整个身子护住我,怕我被撞到。
“谢谢!”看着那两个走远了的小孩子,我冲他微笑,致谢,转身正要向兰心阁那边走去,却感觉到有种被人盯视着的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循着感觉看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欧阳浚卿,黑衣白马,加上俊秀的脸庞,异然的引人注目,只见他正目光冰冷的看着这边。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他的温言笑语,突然又看到他的冰块脸还真是不适应。我冲他咧嘴一笑,他却表情僵硬的一拍马背,调转马头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咦,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话说得罪过我的是他吧?现在居然对我这么的冷淡,让我都感觉不到此刻洒在身上的阳光的温度。
和杨谨到兰心阁坐了会儿,亲自给他泡了茶,再听宫夜弹了几首曲子,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于是没坐多久就借故回去了。走入芙蓉院的时候四周都静悄悄的,看来欧阳浚卿还没有回来。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经过书房的时候,习惯性的往里面看了一下,平时这个时候欧阳浚卿都会在里面看书,或是和薛竹讨论事情,而这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我继续向我们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时却是吓了我一跳,只见欧阳浚卿正黑着一张脸侧躺在外间的躺椅上。
“你回来了?”
“你今天去哪儿了?”欧阳浚卿没有看我,闭着眼睛冷冷的开口。
“就是去朋友那儿玩了会儿,怎么了?”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我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心中隐然升起一丝不悦,怎么觉得他这是在审问我呀!这样的气氛我一点都不喜欢!
“嘿,普通朋友他干嘛拉你的手?”欧阳浚卿猛的睁开眼睛凌厉的看着我。
“拉我?没有啊!”我努力的回想,确实没有啊!
“我看见了。”他冷冷的提醒我。
“噢,那个啊呀”我恍然大悟,想起今天在街上的情景。“有个小孩子冲过来,他怕我被撞到,所以把我给拉开了。”
“真的吗?”他将信将疑的问,语气缓和了下来。
“当然是真的!”我冲他灿然一笑,走过去轻触他皱着的眉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他拉住了我的手,那张冰块脸终于消融露出了暖暖的笑意,让我觉得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我发现我还是喜欢看到他笑的样子。
这一天终于在无风无浪中度过,他也不再绷着一张脸了,可是他时不时露出的若有所思的样子,总让我觉得有什么隔阂横在了我们之间,相处不再象以前那么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