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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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只要他能够看到,一眼也好。”辛辣的绝望,只要能达到,就是粉身碎骨也愿意。
“你会后悔的。”陈述的语气带着肯定的无奈还有怜惜。
罗拉望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青梅竹马,那是个有着儒雅面孔的男人,温文又不失高雅。同那个人一样,左立岩是个不折不扣的黄种人,只是从小移居美国,而且这个男人爱着自己,她得到了他全部的注意,而不是像在那人面前一样,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予。如果自己爱上的是眼前的男人那该有多好啊。想到这里,罗拉苦涩地笑了。
“那也是以后。现在我不后悔。”
左立岩一向知道罗拉的固执但也没有想到这个为爱而疯狂的女人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她不知道,现在的她不仅逼迫了那个人,也快逼疯了她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在宾夕法尼亚大学里肆意挥霍青春的女孩了。
“如果累了就跟我回美国吧。”左立岩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眼前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回头的,除非撞得头破血流。
如果说听到这样的话没有感动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没有心的。罗拉为了得到自己的爱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可面对一直爱着自己的人她没有办法不心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有你可以靠了。”
高格调的空间,优雅的轻音乐缓缓流动。一个有着美艳脸孔和火红色头发的女人无疑还是成为了焦点,何况美女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英俊的亚麻色头发的绅士,这样一幅唯美的如同中世纪的画面任谁也不会轻易忽视而过。
罗拉对于已经习惯的注目无动于衷。她本以为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那个人起码会开始注意到自己,她也不会奢望那个人一下子就爱上自己,只是希望得到那一点点关注,用心的关怀。但是她错了,那个人只是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婴儿,不带任何温情,仿佛那只是个婴儿,而不是他的骨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费尽一切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心里的不甘,愤恨,还有悲哀倾巢而出。
有些人的悲哀或许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注定了自己导演自己的悲哀。罗拉在宾夕法尼亚第一次见到宁均皓的时候就开始了她无法自拔的疼痛,爱而不得的悲。
宁澄雨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蝴蝶,无止境地飞着,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停留,飞得累了也停不下来,最后连翅膀都是血,恐怖的红渲染了整个天空。他拼命地想要逃离却再也飞不了。所以当他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的时候,自己还是回不过来,感觉自己还是那个苦苦挣扎而不能逃离的梦魇里。不过当身体的神经传来麻麻的疼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回来了。随着疼痛的苏醒,他连带记起了失去知觉前的一切。那个男人的疯狂还有残忍。想着心还是开始一跳一跳地阵痛,宁澄雨痕懊恼,以为心死了的啊,怎么还有感觉啊。有那么一刻,宁澄雨很想要沉睡不醒,期限是一辈子,这样就不用再感受到那令人发狂的痛了。转了转僵硬的头,望向房间的门口,想要发出声音却在嘴巴张了几次,最后好不容易出现的几个无意义的单音符后彻底放弃了。躺着思路很清晰,宁静的空间,还有时间都在自己身下缓缓地流动。
门口一阵响动,然后有人进来。宁澄雨闭着眼,调整呼吸等待着来人。那人先是小心翼翼地帮自己把被子弄好,接着弄弄自己散乱的头发,然后就不再动。宁澄雨只听到微微的呼吸,一下子他就明了这个人是谁。那么熟悉的呼吸,就是在梦里他也不会错认的。
宁均皓这几天想了很多,从两人的开始到结束,从过去到现在。昨天晚上,宁均寒找了自己喝酒。从事情发生后,这是均寒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谈他和小雨的事。
宁均寒低着头,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问:“哥,你对小雨是恨多点还是爱多点?”
没有料到均寒会直接问出来,到底是爱多点呢,还是恨,他自己也不晓得了。
宁均皓说:“你知道一个人冷太久了,就会想要温暖,即使那是不可得的。”
自己把这个秘密藏了那么久,久到都要腐烂了。现在借着酒精,宁均皓有一吐为快的欲望。
“均寒,你还记得小的时候我对小雨避如蛇蝎的态度吗?”
宁均寒不知道怎么回话,他大哥一向是厌恶那个人的。他的三弟是顶着宁姓的野种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很多都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母亲带过来的拖油瓶。这在宁家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虽然很多时候他也搞不清为什么,即使那人同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那样的态度也太过了。毕竟他母亲与他父亲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上的,而不是爱情。有没有血缘都差不多。有时候有血缘跟没有血缘都一样,没有温情只有关系。
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会回答一样,宁均皓继续喃喃地说道:“其实我从没有厌恶过小雨,我厌恶的是自己。每次看到他的天真无邪,我就会越发觉得自己的卑鄙无耻,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所以我才会避开他,装着厌恶才能离得远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那个几乎让他腐烂的秘密。“那年,妈刚过世,爸就打算把他接回来并打算让小雨继承宁氏。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结果,我们放弃了童年吃了那么多苦,为的是什么?我不甘心!就因为那个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们是利益的结合?我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的。终于被我等到了机会,爸按家族的规定,孩子认祖归宗还是要经过科学的证明这道手续,所以我就在小雨的亲子鉴定上动了手脚,当时爸拿到的那份是被我动过手脚的,谁也不曾怀疑它的真实性。小雨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血这个打击让他好一阵子消沉不安。最后爸还是保留了那个结果,让小雨认了祖,但那只是名义上的。小雨的名字从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宗谱上,而且连带遗嘱也没有。那时我就知道我成功地把自己的东西抢了回来。父亲都死还以为小雨是个野种。呵呵……”话都最后,宁均皓止不住地发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望着自己的亲生弟弟,问:“均寒,我是不是很厉害?那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呢。连小雨都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拖油瓶呢”
宁均寒受到的冲击甚至超过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大哥跟三弟的狼狈。小雨真的是爸的孩子?!天啊。他真的吓到了,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早已经认定的事实却突然被告知是假的,那种冲击可想而知。
“哥……”可他对着自己的大哥又说不出任何的责备的话语。
宁均寒压抑着自己,闷闷地说:“你说,你说这样的我有资格说爱他吗?”他爱啊,可是却不能说。那种闹心的难受时刻煎熬着自己,从他明白了自己爱上自己的亲生弟弟的那刻起。
“我可以罔顾道德,不顾世人怎么说,但我---”宁均寒断断续续地自语着:“但我没有办法过得了自己的,我没有办法忍受小雨知道真相。”
听到这样的话,宁均寒说不动容是假的,他大哥是真的爱惨了自己的三弟。要不这个骄傲的男人必然不会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的。但横在他们两人间的鸿沟要多上了一层,以前只是名义上的,如果要在一起还能有办法,现在是断也断不掉的血缘关系,任众人多宽容也没有办法忍受吧。他大哥的一生还有小雨的未来都会毁了的,一旦事情暴露,那是用一生也洗脱不了的罪孽啊。
“哥,放手吧。”只有在事情还有保留的时候断了才能保全两人。
放了?宁均皓浑身一阵,自己的耳边不断徘徊着,“只有放手,你跟小雨才能够得救。”
没有了那个人,失去了他,他都还能够活着吗?宁均皓意识朦胧地说道:“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得救呢?”然后他好像还说了什么,最后却抵不过自己的眼皮,终于沉入了黑暗。
宁均寒看着已经醉倒下去的人,心疼得无语言说。心里的天秤,不断拉扯自己。他大哥的悲壮和惨烈,他在回家的那刻已经见识到了,他完全相信为了小雨,他的大哥连命都可以不要。
爱得如此洪烈悲壮。犹如不久前在某选秀节目上听过的一首歌曲:
我愿意付出一切交换
我灵魂的另一半
这个世界唯一的你
是我拥有的奇迹
对我说的一字一句
都是我们的秘密
紧紧拥抱唯一的你
无可救药的坚定
就是世界与我为敌
我也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