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岁月无声 第四章 天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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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纪怡心被偷走之后,秦图和连政惊怒地差点将整个丰都掀起来了,哪怕挖地三尺他二人也誓要将她找出来。秦图更是拜托生意上和道上的朋友帮忙,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只说是受好友所托,欲寻回丢失的女儿。
秦图带着连政向允州方向一路走一路打听纪怡心的消息,却始终没有收获。最后秦图说服连政来到允州的唐啸山庄,认了吕善明作义父,开始他隐姓埋名的习武生涯;另一方面他二人始终在查找纪怡心的下落。只是他二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此刻正在京城首富司逸升的府中。
当天,季筱夕带着纪怡心回去,的确在司府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司老太太,也是司家掌握话语权的人第一个表示了不赞同。她认为司家人丁兴旺,祖上有德,想要女儿的话还怕没有吗,没有必要去外面捡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回来,免得被外人耻笑。司府大夫人,也就是季筱夕口中的大姐,同时也是司府现任掌管家事的女主人,也对纪怡心这个身份不明的野丫头表示了拒绝,并暗讽季筱夕没有能力为司家生儿育女。
纪怡心看着这一出,联想到电视剧常演的豪门事非恩怨,对自己如此凄惨的命运再次表示无奈和妥协。如果司府不收留她的话,她恐怕真的要被丢弃荒野了。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司府男主人司逸升终于回来了。弄清了事情始末后,又见纪怡心长得如此可爱惹人喜欢,而且他一直求女若渴,便以司家无可撼动的男主地位将纪怡心留了下来,看来他对季筱夕很是宠爱。老太太和大夫人一脸愤愤地回房生闷气去了。
是夜。司逸升来到了老太太房前。“娘,您休息了吧,升儿看您来了。”老太太正憋屈着,心里老大不痛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那个季筱夕给你喝了什么迷汤,你竟然对她言听计从?”老太太闷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娘,孩儿知道今天惹您不高兴,特意赔罪来了,您先开门让升儿进去再说吧。”司逸升软言好语相劝道。
一会,老太太的专侍春慧前去开了门,将司逸升请了进去。老太太正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坐在软椅上,闭目不言。
“娘,孩儿知道您为今天的事情不开心。但是孩儿一直以来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月盈为我司家添了三个男丁,我深感欣慰。子谦虽才十岁,但自小聪明过人,饱读诗书,为人谦和礼让,不乏为一个谦谦君子;子寒这孩子性子顽劣了点,不过八岁尚还年幼,但也是天赋异才,精通数字,过目不忘,将来必是个做生意的奇才;子容虽才四岁却也活泼机灵,相信长大后定不输给他两个哥哥。孩儿觉得很满足,但唯一遗憾的就是夕儿一直未能生育,孩子知道您对此事也耿耿于怀,今日夕儿去灵空寺便是为了此事。住持大师在此前曾有对夕儿说过“缘份到时自然会有,夫人此次可安心回去”的箴言,住持大师是得道高僧,他的话自有一番道理。而恰巧夕儿就在回府的路上遇到这个女婴,这可说是上天恩赐给司家的缘份啊。娘您一直诚心向佛,可谓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也算是为我司家子孙后代积福。”
老太太细细听司逸升说完,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更何况只是一个女婴,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就当是捡来陪陪季筱夕那个不争气的女人。既然灵空寺的大师也这么说过,那就宁可信其有,反正多养一个女娃而已,对司家来说根本微不足道。这样一来,老太太的气也渐渐消了下去,虽不再生气了,但威严还是不能失的。抬眼看了站在一旁低头赔罪的儿子,老太太清清嗓子:“升儿你说的也有道理,娘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你作主留下了那女娃了,那就留下吧,我们司府也不差多养一口人,免得传出去外人说我司家簿情无义。就把那女娃交由季筱夕抚养罢,反正她一直未有所出,也算偿了她一个心愿。”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
“孩儿在此多谢过母亲了。我会让府里的人严守口风,对外只说是夕儿已怀孕数月,并将她移至别院休养,禁止外人探访。夕儿多年未育,现今终于怀上孩子,当然紧张万分,谎称在别院安心养胎,不许外人打扰,也不会惹人怀疑。到时候,我们便对外宣称,夕儿诞下一个女儿,因生来体弱脉虚,故在别院里安养。这个女婴如此瘦弱,届时也不会遭人非议。”司逸升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显然他已经做好一切应对。
老太太听后没再多言,表示默认了他的做法。司逸升垂首道过问安后,便从老太太房里,直奔潘月盈的卧房。安抚一个最难缠的女人后,还得再去安抚另一个难缠的女人。
潘月盈正脱了衣服准备睡前沐浴,便看到司逸升推门进来,身边的丫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司逸升平时较少来潘月盈这里过夜,今天难得过来,潘月盈自然知道是为何事,但她也不开口言明,这可是司逸升有求于她。她懒洋洋地窝在浴桶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桶里的水,看着司逸升只是微笑。
司逸升向来忌惮这个厉害的夫人,不仅是因为她娘家势权利大,还因为她非凡的心机手段,有时让他这个在商场里摸爬滚打的人也自愧不如。他走到浴桶边上,双手轻轻按摩潘月盈裸露在水中的香肩,气氛一时变得暖昧起来。
司逸升虽不算是一个美男子,但也不失为一个丰神俊朗、风流儒雅的翩翩公子,而且家世富裕,自小习字读文,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虽说经商多年,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铜臭气息,倒更像一个俊秀书生,也无怪乎当年身为前将军之女的潘月盈对他爱慕有加,非君不嫁。潘月盈举手投足无不透露着大家闺秀,皇亲国戚的贵气,自然是貌比花娇,才高八斗,当时只是一介商贾的司逸升迎娶声名在外的美女兼才女潘月盈,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司逸升娶潘月盈为妻,虽说有点利益关系在其中,但对她也是喜欢的,只是对她少了点什么。直到后来遇到季筱夕,感到那才是真爱之人,可至死不渝。于是不顾司家和潘家的反对,力挽狂澜,将季筱夕迎娶进门,做了司府二夫人。虽然他知道平时季筱夕难免会受委屈,但两人觉得只要能这样在一起,就很满足了。日子就这么一直风平浪静地过下来,司家上下也算和和睦睦。
司逸升想到过往,觉得自己这些年来虽然对潘月盈母子四人呵护疼爱有加,但毕竟还是冷落了潘月盈,又思及往日两人的情谊,心头不免涌上一股愧疚和怜惜之情。他今天晚上会到潘月盈房间过夜,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季筱夕和她要收养的那个女婴。
“月盈,这样按着可舒服?”司逸升看潘月盈一直只闭着眼睛不说话,便主动开了腔,缓和一下这种怪异的气氛。潘月盈舒服地逸出了一声,表示回答,却还是不说话。
司逸升无奈,只好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潘月盈听后只是微笑,过了一会才抬开眼皮,半笑地看着司逸升,那笑里带着一点嘲讽和落寞。半响才开口道:“如果不是为了她,你恐怕今晚还是不会到我这悯月阁吧。”
“月盈,我知道这些年来对你有些冷落了,你心里怨我是应该的。你为我司家生了三个聪明能干的好儿子,我亦是倍感欣慰啊。筱夕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有所出,你也为人母亲,应该能明白她想要生儿育女的那种心情。既然让她在路上遇到那女婴,说明这也是她们的缘份,就当是成全她想成为一个母亲的心愿。这女婴终究只是收养的,不是我司家的血脉,日后虽挂着司家四小姐的名份,大了始终也是要嫁给他人做妻的,或许哪天这女婴的生父生母寻上门来了,我们还得将她还给人家的。就当是暂时寄养在司府里好了。娘亲,她也同意了。月盈,你如何呢?”
潘月盈心想,反正只是收养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婴,将来指不定是要还给她生父母的,就当是多养一个人,相信她一个女娃儿也掀不起浪来。而且她毕竟不是司家之后,根本不会动摇到她那三个宝贝儿子的地位以及她在司府中的位置,依季筱夕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来,就算有,还有她和司老太太坐镇,根本无需担心。既然司逸升都来求自己了,虽然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心里不免有点气愤,但这么一想也罢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睁着眼闭只眼,司逸升对她们母子确实是尽心尽责,呵护倍加,总算情义不浅。况且婆婆也同意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女婴而闹得大家不愉快。
“既然娘也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让她在司府呆下吧,至于对外如何说辞,想必你都已经想好对策了,其它的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潘月盈懒懒说道,便想唤守在屋外的丫鬟进来服侍更衣睡觉。还没等开口,司逸升已经将睡袍从屏风上取下,将沐桶中的潘月盈打直抱了出来,包在睡袍里径往床上而去。
司逸升对潘月盈此刻确是情深意切,不仅是怀念起从前二人的相好时光,潘月盈虽说生了三子,但身材依然保养美好,和年轻时无异,更添了一番成熟风情的韵味,让他心旌荡漾。而潘月盈此时怀想起当初二人的浓情蜜意,许多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和又热情地温存过,少女时期的娇羞便涌上心头,不禁将头埋在司逸升怀中,真心地笑开了。
这一夜,季筱夕在久等不到司逸升的焦虑中,抱着纪怡心恍乎入眠。而纪怡心想到自己以后终于有着落了,而且还是傍上了一个有钱人家,从此生活不愁,可以安忱无忧了,于是便在季筱夕怀里睡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