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 表态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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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岚单独面对的情况,不比苏郁好。
叔叔是星期日这天过来的。小客厅里可用的,只有旧的桌椅和一对小型沙发。叔叔坐在沙发中。他由嫂子口中知道了两个年轻人之间发生的事。他不能不管,不可能袖手旁观。他答应过兄长,要成为童岚的一个监护人,直到童岚成家为止。
这些年来,这个家的不少开支,都是这个叔叔拿钱过来贴补。好在叔叔有一个小的商店,有这么一点能力帮助这一对母女。
一般事情上,母亲是自己拿个主意,也就过去。童岚的这件事,是去过医院后证实没有重大情况后余下的事,母亲不敢一个人擅自做主。只好在小叔子过来时,和盘托出。
叔叔听后第一句话就是:“乱弹琴。才多大点人。要制止,坚决制止。不制止,会影响学业”。
叔叔和母亲之间的对话,童岚不知道,她在学校上辅导课。
童岚回来时,脸上可是笑容灿烂。她和苏郁刚刚分手,那个开心劲还在。两个人照例是走了一站路。见叔叔在家坐着,童岚叫了一声,声音却是轻轻地。她从小就有些怕叔叔这张不轻易露出笑容的脸。
叔叔应了一声:“回来了”。
童岚逃跑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躲去。
叔叔叫住了童岚:“过来,在这坐下”。
童岚眼神怯怯地望了叔叔后,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正身朝叔叔。
叔叔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只烟灰缸,里面有了不少的香烟头。
“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看”。叔叔的目光落在童岚的脸上。
童岚看着地面,没敢看叔叔的脸,她知道那里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她怕。
“怎么不说话?“
“叔叔,你说什么事呀?”童岚问了,眼神那么偷偷地从叔叔脸上溜了一回。
童岚刚才有点心虚的眼神,让叔叔逮着。叔叔的胸中可是窝了一团火。他压根儿没有想到,侄女才这么点年纪,就玩上这档子事。他可是一直监督着希望童岚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也好慰藉了兄长地下的灵魂。“你给我装!站起来!”叔叔突然发声,声音不小。这猛然一声,嚇了童岚一跳。
童岚的身子抖了一下,站起来了,望着叔叔。
“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啊!”叔叔显然地很激动了,手有些发抖。
童岚的母亲刚才在厨房间。听到了小叔子这么大的声音,过来了。她是和小叔子有言在先、说好了的,别冲孩子发火,童岚本来就怕他。母亲提来水瓶给小叔子面前的茶杯里添了水,然后回头望了女儿,说:“这事,不好瞒了你叔叔。我把整个儿事,全跟你叔叔说了”。
童岚刚才一直在心里犯小嘀咕呢,想必是母亲把事情捅给了叔叔。果然。母亲也真是,这事干嘛要跟叔叔说呢。想到这,童岚给了母亲一个不理解或者说是怨恨的眼神。
母亲知道女儿是在责怪自己,说:“这都是为你好。你现在不明白,大了些后,你会明白的”。
叔叔接过话头说:“什么以后、现在的。现在,不行!今天,必须表态,从现在起,和那个小子,一刀两断!”
母亲望着童岚说:“你就表态吧。别叫叔叔为你的事,气坏了身子。啊。我女儿,一直都很听话的”。
“妈。我不能表这个态”。童岚的倔犟劲上来,眼神不再躲闪。
叔叔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指了童岚,说:“你再敢说一遍”。
童岚居然又重复:“我不能表这个态”。
叔叔两步就到了侄女面前,举起了巴掌。他举起的巴掌被嫂子闪到前面给挡住。
母亲转身,面对着女儿,背对着小叔子说:“孩子,妈求你了。表态吧”。
童岚说:“不表,就是、不表!”
母亲又转身,面对小叔子,说:“你让我、再劝劝她”。
叔叔收回了巴掌,“嘿”了一声,愤然转身,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回头丢下一句话:“这本不是我管的事。这么多年,我也烦够了。人还没有长大,就这样了。好吧,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们有事,也别找我了”。
门外响起了叔叔跺地有力的脚步声,远去。
母亲说:“孩子,你,你,把你叔叔气的”。
“都是你。多事”。童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母女俩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