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青花一曲叙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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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地被推到黑暗的房子中,伸手触摸到了硬梆梆的板子,料想该是床了。这个可恶的丑八怪,和容嬷嬷无二。我一边骂一边恨着,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
这个屋子古朴无华,样样东西很是陈旧。咦,桌上摆着吃的,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是个小院,四周密密麻麻地植着树,正好院墙不高也便于我行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树,颤颤巍巍地向墙边靠拢,眼看就要踩着墙边,左脚一滑差点掉了下来。
“你在干嘛?”我双手拽着树枝,双脚攀着树干,正要继续攀爬,还是被发现了。
“锻炼身体。”我面不改色地说。
丑八怪立于一旁,并不急于离去,一幅要看好戏的架势。我爬了几回,许是累了的缘故,怎么也上不去,索性停了下来,悠闲地四处转悠,时不时窥视一下他的举动。
“怎么,锻炼完了?没有其他的了?”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我。我也若无其事地答道:“锻炼吗,适可而止,不必强求。”又故作姿态地活动活动了脖子、胳膊,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丑八怪淡淡一笑,道:“姑娘要见你。”早料到会是如此,不想这么快就来了。
我也风清云淡地笑了笑,“带路吧。”心下暗自盘算退路。
还是那个屋子,纱帐已齐齐挂了起来。正前方坐着一个妙龄少女,眼若星辰,面似桃花,真真倾国佳人。一旁还有娉婷姑娘和小侯爷。
不用想,妙龄少女该是丑八怪口中说的玲珑姑娘,人如其名,玲珑剔透,精巧可人。我低着头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等候发落。
我微微一揖,低头道:“姑娘好。”
玲珑姑娘飘然而至,拉着我的手,柔声道:“若非姐姐留意,我倒真是没有看出丫头的俊俏来。听小侯爷提,丫头也是琴艺高手,看来此言却也非虚。”
“姑娘过誉,丫头小家出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偶有弹琴,玩耍娱乐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我对自己很是满意,说词也是一套一套的,看来人呀真是需要在不同环境中磨炼。
玲珑并未强求,轻盈一笑,转身面向小侯爷。“侯爷当真要难为这个小丫头吗?”我也不禁斜视着小侯爷,总觉他有意和我为难,当真只为一杯茶?
“小肚鸡肠,侯什么爷。”我撇撇嘴,心里暗骂。可无意中扫视到丑八怪搬来的琴,就觉不妙,看来这次还得献献丑。不过心中又有些埋怨丑八怪,这次怎么帮着他人瞧我出丑。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真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今天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无奈之举,不由想到以前的自己,总是默默无声,一忍再忍,将苦水偷偷往肚里咽。悲惨如我,乃命运不济也。可叹自己身份卑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唉,时也,命也。
既然不能不弹,我也不能顺了狗屁侯爷的愿,非要……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后弦的《小白》,这个另类得很。
小侯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探究着什么,并未作答。娉婷一眼扫过小侯爷,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妹妹何时得来了这么一个刁钻古怪的丫头,姐姐我怎么瞧都觉得眼生。不过,这妮子的脾气与妹妹还真有几分相似,这是有其主必有其奴呀!”说着“咯咯”笑了起来,一脸得意。
玲珑会意,却并未恼怒,悠然地回转身,又细细瞧了我一遍,若有所悟:“看来姐姐说得不差,我越来越觉得她和我当年一样。”她略为一顿,话锋一转,“但是,若非这个高傲的脾气,怎么能惹得他人的嫉妒,赢得妈妈的青睐?”
娉婷一瞪眼,满是怒气和怨气。我听着一个高兴,心中对玲珑多了几分亲切。
小侯爷置若罔闻,打开扇子,静静等待。
“侯爷,姑娘,丫头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刚才,不过是谦敬之辞,还请侯爷谅解。”
这平地冒出个“孙悟空”,爱招惹是非。我一抬眼就瞪上了丑八怪,警告他不要多事!
无奈只能赶着鸭子上架,“姑娘与我有恩,区区一曲何足挂齿?只不过害怕琴技生疏,招来他人非议,辱没了姑娘的名声。”
玲珑微微一笑,开口道:“丫头何出此言,尽管奏来。”
我便把事先想好的曲子《小白》从头到尾、添油加醋地演绎了一番。一曲之后,满心窃喜地立于堂前,想到他们一个个诧异惊奇的表情,不禁又得意了起来。
半晌没有一点动静,看来我的琴声对他们触动不小,谁让那个该死的侯爷非要听我弹奏一曲,现在如你心愿了,嘻嘻……
“啪啪”传来零星的掌声,原来是小侯爷。他饶有深意地瞧着我,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曲子绝妙,音律别致,看来文轩阁人才辈出。不枉我这次亲行一遭,纪家堡所托之事我也有了个满意的答复。”小侯爷扫了玲珑一眼,玲珑会意,满口应承了下来:“侯爷尽可放心,玲珑一定全力以赴。”
只有我傻傻站在堂中,回忆刚才的一幕。纪家堡,纪家堡,怎么逃了出来还是和它牵上了瓜葛?原本以为他们会不屑一顾,甚至避之不及的曲子,如今却适得其反,看来这里绝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