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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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院里玩得满头大汗的弘晖,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了,再有几个月他就该八岁了,史上他就是那个时候得病早夭的,只是已经忘了他是得的什么病了。该怎么办,冷眼旁观吗?
“额娘”他大叫着跑过来。
“怎么了?”
“好热,我要吃红豆冰。”自从上次无意中跟秋月提到红豆冰的制作方法,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做了出来,而且连一向挑食的弘晖也非常喜欢吃。
“让秋月姑姑给你端去。”用凉扇帮他散散周身的热气应着。
这样的他令我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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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带着秋月出了贝勒府,这是我来到大清十几天里第一次看到府外的样子。掀起马车的帘子看到街上人来人往,有买卖的小摊,也有大的商铺,酒楼林立,歌坊茶馆也不少,一派繁盛的景像,真不愧为大清盛世。
下了马车看到眼前一个大教堂,看起来应该是建起来没有多久,让秋月等在外面,我独自一人走进去。教堂里空无一人,看着树立当中的十字架,不禁想起那个世界的思雪可还好,思雪很喜欢生日时曾送给她一个十字架项链,只是如今再也见不到她了。
黄昏的夕阳自教堂宽大的玻璃窗透进来,宁静而祥和,仿佛一刹那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看到摆在角落的钢琴,不自禁的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洁白的琴盖,爷爷,你是否会因为我的失踪而伤心,只是不知道原本的舒兰是否会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代替我活着,如果有,她是否会替我照顾相依多年却孤寂的老人。
还有思雪,我唯一的朋友,你会想念我吧。
静静坐在钢琴前,双手轻轻弹唱起了思雪最喜欢的歌,她曾说这首歌中的淡淡的忧郁就与我一模一样,那么寂寞那么孤独。而如今在另一个时空的我,还有谁可以陪我再次唱起这首忧郁寂寞的歌。
不知道那天的风是向什么方向吹,
我只记得我的笑容在风中慢慢枯萎。
不知道那天的云是不是为我们心碎,
我只望见渐渐远去的你,把手挥呀挥。
今天的我和你记忆中的我一样妩媚,
只是已经习惯一个人在夜里喝咖啡,
当天边的思念化作盈盈闪烁的泪光,
你会不会走进我梦里抚慰我的伤悲。
漫漫的旅程要圆多少梦才不会后悔,
真心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长久相随,
飘泊在远方的你怎能体会这种滋味,
也许你早已经忘了把背影留给了谁。
悠悠岁月的风尘带走了最初的浪漫,
花开的季节再也见不到你送给我玫瑰,
伤心的往事在夕阳中来来回回地飞,
我倚着黄昏淡淡地想你,淡淡地流泪。
多少次每当我寂寞时思雪总会在身边,安慰着我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陪在我身边,如今再也不会了。
多少次听着她在耳边唠叨着你家的老古董,你想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吗,如今也再不会了。
自小没有父母关爱的我,受到最亲的爷爷的冷遇,如果不是思雪一路陪伴,也许我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身在三百年前的这里,唯一的牵挂是多年的好友思雪和年老的爷爷。
你们还好吗?
泪,静静的流下,滴在黑白分明的键盘上,溅起丝丝水花。
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今天的我和你记忆中的我一样妩媚,
只是已经习惯一个人在夜里喝咖啡,
当天边的思念化作盈盈闪烁的泪光,
你会不会走进我梦里抚慰我的伤悲。
漫漫的旅程要圆多少梦才不会后悔,
真心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长久相随,
飘泊在远方的你怎能体会这种滋味,
也许你早已经忘了把背影留给了谁。
悠悠岁月的风尘带走了最初的浪漫,
花开的季节再也见不到你送给我玫瑰,
伤心的往事在夕阳中来来回回地飞,
我倚着黄昏淡淡地想你,淡淡地流泪。
就在我沉浸在想念的悲伤中,门口传来物品落地的撞击声,我低头悄然拭去脸上的泪珠,转身看去。
教堂侧门站着四个人,最右边的是年老的英国人,穿着神父袍。旁边的男子二十出头,月白长衫,温文尔雅,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他左手边的男子,玄色长衫,容貌俊美,一双勾魂的凤眼,手中的折扇已经跌在地上了。最左边的男子,眉目与前两个很相似,只是黑胖敦实,却显得可爱直爽。但从他们的衣着看来应该都是贵族,我吃不准与他们是否认识了,因此静静的看着他们,也不出声。
“四嫂?”俊美的男子惊叫出声。
四嫂?难道他们也是皇子?一行三人,难道是?
“胤禩见过四嫂。”温文尔雅的男子上前对着我行礼。
“八阿哥胤禩?”我轻喃着,眼前的三人惊疑的看着我。“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我淡淡地说。
“那么四嫂来此…”八阿哥轻轻一笑,阻止九阿哥欲上前的动作。
“我是来找神父的。”我看向一旁的英国神父。
“如此胤禩就先告辞了。”他带着九阿哥、十阿哥缓步离去,依稀能听到九阿哥他们抗议的声音。
“您好夫人,我是朗基尔,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神父说着生涩的中文。“请问您有认识的西洋医师吗?”我用流俐的英文问着。朗基尔明显一愣“夫人,您的英吉利语说地太棒了。”
后来听到他介绍我才知道清朝有名的汤若望已经三年前去世了,而他来到大清也已经六年了,与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比较熟悉,虽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也不会有所质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八阿哥他们。
“我有个好朋友是西洋医师,前几天去了江南,您有什么问题吗?”见我只是淡淡的笑,他问着。
“只是想认识一下,据说西洋医术和药物都比较的先进。”我也不知道弘晖会得什么病,只能预防未来,先找好医师以防不测。
“他大概三个月后会回来,到时再介绍您认识吧”朗基尔热情的说。
“好的,谢谢您朗基尔神父。”
与朗基尔告别回府,我将特意借来的英文书籍放在桌上,借以俺饰我之所以会说英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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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胤禛竟然过来与我们一起用膳,原本轻松的气氛因为他的加入有些紧滞,只是没想到他也如弘晖般的挑食,但我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所以当弘晖看到他丢在一旁的青椒时,看看我又看看他筷子上的胡萝卜,苦着一张脸。
“弘晖?”看着他一直来回看着,就是不见吃下去。“阿玛都可以不吃不喜欢的青椒。”他看着我委曲的嘟囔。
我看看胤禛挑眉将青椒再次挑起放在一旁,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上次额娘跟你讲的悯农,弘晖还记得吗?”不理会挑眉看着我的他直接问身边有样学样的弘晖。“记得,春种一粒栗,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可笑的是他一边背一边看着胤禛,而未来的雍正爷此时一脸的尴尬,无奈的吃下,那副样子简直跟弘晖一模一样。
“哈哈哈…”看着身边一脸装模做样,肩膀却抖得厉害的秋月她们,我大笑出声。而胤禛看向我的眼神更绝,似乎没见过一样。嗯,想想也可能,以前的舒兰总是一副严肃冰冷的样子,没见过这样的笑也不奇怪吧。
一屋子人的笑缓解了原本紧滞的气氛。用过膳他在一旁陪着弘晖看书,不时指点着他的功课,而我也只是窝在塌上看书。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这样平静而淡然的日子仿佛已经让我忘了,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让我忘了这个时候的大清充满着荆棘,因为九子夺嫡已经慢慢地拉开了序幕。
一个月以来,胤禛只是晚膳时会来院里一起用,我也并不清楚他在哪个院里过夜,不光我不在意,我也阻止秋月她们议论,因为这对我没有什么意义,我并不喜欢他,只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我才安然的在他身边渡过一天又一天。
而一天天的过去,他的眼神也慢慢有所变化,一开始总是带着些微的试探,渐渐地面对我与弘晖时总会不自觉放下冰冷,时不时随着我们的玩笑扬起嘴角,眼神也附上了丝丝的温暖。
与胤禛交好的十三皇子胤祥也时时来府里玩,也许对于失忆后的我颇为好奇,总会过来聊聊天,我也因为他的爽直喜欢上这个开朗活泼的少年。同时也因他的未来充满坎坷而有丝怜悯,每当我如此看向他时,胤禛总会怪异的看着我。
七天前胤禛让我准备下个月德妃生日的礼物,到时需要进宫拜寿,几天来我也被折磨的学习宫礼,学习应对,不过听秋月说府里的侧福晋也会时宫,因此我也不需要太在意,焦点也不会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至于寿礼我可真是熬费了苦心。
除了一尊玉观音外,又现找宫廷绣师做了一个四扇插屏,轻薄透明的绢纱绣出四幅梅、兰、竹、菊,每副绣屏上皆绣上一首咏物诗,紫檀木镶框,既小巧精致,又淡雅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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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胤禛深邃的眼睛盯着犹自喝着茶的我问。
我轻拧着眉,他发现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对不是乌喇那拉氏舒兰。”他确定的说。
“为什么?”我淡淡地挑起眉。
“首先,就算她失忆了,笔迹不会变,而且她并不擅笔墨。其次她也没有你这般的文采,更何况随手捻来的诗词歌赋,历史典故。再有,她从小生在满洲贵族,礼仪犹如天生习惯,怎么会因为失忆而不记得。”
“就这样?”我轻笑地看着他,还好我并没打算在他面前隐瞒,被发现了也无所谓,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不可能掩饰自己的性格,强行假装另外一个人,我只想做我自己。
“最重要的是你的观念,没有以夫为尊,以夫为天的观念。”他皱着眉有些不愉。
没错,即便不得不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便我知道按照历史他将会是未来的皇帝,但我仍刻意的忽略他,因为他的做法与我的认知有冲突,我看不起将女人视为无物,不尊重女性的他,即使是在三百多年前的清朝,我仍一意孤行,尊重我认为应该尊重的人。
“没错,我的确不是乌喇那拉氏舒兰,她已经死了。”看着他镇静的看着我,我敏然一笑“当然我也是她,因为这具身体的确是她的,只是存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我的灵魂。”他猛然站起身,扣住我的肩膀,不信的喊道“不可能”。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醒来以后已经在这里了,但我确实不是舒兰,我是心玥,上官心玥”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肩膀因为他的力道失控传来阵阵巨痛,我也一味强忍着,咬紧下唇,只为让他相信,我的确不是他的福晋。
许久,肩膀的痛已经麻木,他倏地放开我,背过身淡淡地说“不管你怎么说,你都只是我胤禛的嫡福晋,乌喇那拉氏舒兰,你没有第二个身份。”
“你…”我气恼他竟否决我心玥的存在张口想反驳,被他冷冷地打断“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进宫。”
我愤愤地转身离开他的书房,那一刹那,我却突然想起,为什么冷情淡漠的我会因为他的否决而气愤不已,孤身在这个陌生世界的我应该悠然自在,无所挂碍的才是,为什么我会因为他的话而气恼,非要让他相信我本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