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雨中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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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林小茹独自一人走在那条曾走过无数次的林荫小路上,心中的那种感觉连她自己也很难形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喜?是忧?还是无奈?虽然小茹不是个相信命运的人,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得不让她相信:人是不可与命运抗衡的!
就像她,喜欢一个人在雨中漫步,那种感觉是很惬意的。
路上行人很少,很少,四周是那样的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小雨打在树叶上那轻微的沙沙声。此时此刻小茹又走近了自己,放任自己的思绪肆意飞扬,不必担心有人再会来惊扰。真的,那种美妙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清楚的!其实有的时候,小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在寻找着什么,等待什么,还是在追忆什么?如今还是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路,还是下着毛毛雨,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以前还有一个人总是悄悄地跟在她的背后,默不做声地拿着把伞。可如今他走了,走得是那样远,那样的遥不可及……
而今林小茹只身一人,又走在那条熟悉的小路上,放任自己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忽忽悠悠的随风飘呀飘呀……“莫愁!”是小茹听错了?还是她的幻觉?因为在这座小城知道小茹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的同班同学阿明,那个当年执著地陪她一起回故乡的老同学。不可能的,如今他早已经辞职考研走了,并且现在尚在求学之中。另一个则是他?难道真是他吗?内心中另一个自我劝说道:你快醒醒吧,别再骗自己了,当年你已经伤透了他的心,这辈子他是再也不会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更何况他还远在千里之外呢!“莫愁!莫愁!”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可是小茹仍是不敢回头去看,真的,她很害怕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切会是一场空,一个梦,一个美丽的幻觉。虽然心中另一个自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回头,可她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猛的一回头,
“你还好吗?莫愁,你干什么呢?怪怪的?”
当她慢慢地睁开眼,看到面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关切而又熟悉的眼神。
“萧峰,是你吗?”
“是我啊!怎么?是不是觉得有点儿意外?还是不愿在这儿碰到我?”
“啊?你……你不是在千里之外吗?怎么……”
小茹欲言又止,只是满脸狐疑地望着他。他笑了,还是那样的温柔。
“是的!我是在千里之外,可是我临时有点事就回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虽然他不会撒谎,但他还是极力地想掩饰着什么……
“怎么啦?还是一个人吗?“他那深情的目光犹如当初一样,笑眯眯地注视小茹,小茹赶忙低下头,不敢去迎视他的目光。
“你是知道的,我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在雨中走。”
“校园一别几载,看来我们的莫愁还是原来的莫愁!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可爱而又浪漫的女孩!只不过我感觉你好像比以前更漂亮、成熟了,准确地说应该是气质仍是那样超凡脱俗、与众不同,让人从背后里离着很远一看就知道是你。只是个性嘛,哈哈……还是那样的强!”
“哪里呀!你又在取笑我了!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可别,我的大小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真是怕了你了,怕你又像当年一样默不做声的悄然离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他这么一句话令这两人顿时嘴巴都闭上了,接下来他们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都不知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地气氛真是让人透不过气来,虽然天空中下着雨,可林小茹却觉着自己像是在如火的骄阳下被炙烤着一样的……终于还是他忍不住,打破了这沉默,打破了小茹几年来一直都在逃避着的沉默。
“莫愁,我……我有几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你,但不知你是否愿意回答我,当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峰,你说吧!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不可以当面回答的!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回答你的!”虽然林小茹早已猜道他会问什么,可她还是这样回答了他,因为小茹明白,今天看来那个自己几年来一直都在回避的问题,一直都不愿面对的现实,无论如何,小茹再也无法逃避,更无法回避的。只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去面对现实了,哪怕是狂风暴雨,她今天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其实小茹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会到来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真的?”小茹故作轻松地,微笑着又点了点头。
“好吧!那……既然这样我可就要问了!”
他略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望着他那庄重而又严肃的神情,小茹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过“这一劫”。
“为什么你毕业前夕写完个人毕业鉴定,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一个人不声不响地逃走了?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学校为我们整个毕业年级举行了毕业宴会——‘最后的晚餐’。整个毕业年级的同学聚在一起,当时的场面着真是令人感动。我相信你一定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情景。可是,此情此景并不能打动我。我独自一人一直在找你,四处找……你知道吗?我找得好苦,好苦啊!事后你的姐妹们回到宿舍,发现你的东西都不见了,才知道你早已悄然地离开了校园……为什么同学们都争着抢着想方设法的留下,而你却是给你机会也不肯留下来?班主任和全班同学都知道,就连实习点上的指导老师都暗暗为我打气、为我加油,还特意将送给我们的礼物放在一起。难道你……?你说,你是不是想逃避我,还是你真不明白我对你的那番良苦用心?”
“萧峰,你……你多想了,真的。当时我也没有想到,家里会那么早来接我,我事先也不知道。再说当时你又不在,同学们都忙着写毕业鉴定。我也不好打搅。你难道忘了?这几年我们都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些学兄学姐们,每当毕业的时候,尤其是‘最后的晚餐’,分别时的那种悲痛欲绝的场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实在是接受不了那种场面,更不要说让我去去面对了!我只是想把我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大家,不愿让朋友们看到我伤心流泪,酒后失态的样子,难道不可以吗?”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留在那座美丽的城市?你也知道我是个怀旧的人,我喜欢自己从小生长的这座小城,这里有我许多童年、少年时期的美好回忆,更何况还有时刻都在牵挂我的父母、老师和亲人。难道……不知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莫愁,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明白为什么?你呢?只是不想让我伤心、难堪,也不想欠我太多的情谊,害怕今生无以回报是吧?我自己也知道,在你心中一直把我当成是好朋友,而我呢?却与你不同,一直将你当成是女朋友,这一点我早就明白,可是善良的你却一直都不愿伤害我,欺骗我,也不愿欺骗自己。是不是?所以你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甚至选择离开,离我越远越好,是不是?可是你知道吗?我却一直都走不出你的背影,这几年我一直都生活在你的背影中。因为我不甘心,一直都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真情会感天动地,我这辈子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望着他那激动而又伤心的神情,林小茹知道他内心的痛苦。是自己残忍的伤害了这个善良的男孩,明明知道他的心一直都在流血,可是仍然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林小茹可以想象的出这几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在他心目中仍然记挂着以前的那个长不大的莫愁,那个与众不同、个性极强、爱哭又爱笑的莫愁!而自己也曾傻傻地认为时间会改变一切,只要自己走了,不在他的身边,他就会将一切忘了。所以才选择离开,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没成想几年过去了,他却依然如故。其实小茹觉得自己现在早已是今非昔比了,诚然自己是个漂亮而又有个性的人,虽然小茹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就像当年的悄然逃避一样,但毕竟现实就是如此的!只是自己心里不愿承认、不愿接受而已。是自己错了吗?小茹也曾多次这样扪心自问,回答总是“没有,你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今生。。。。。。”
唉!正应了那段很经典的话: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阵叹息。我们是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命中注定今生只能是无缘。注定今生只能是做朋友,又何必那样的缠绵,那样的难分难舍呢?
小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段令人难忘的无拘无束美好时光,一起在雨中漫步,一起谈论戴望舒、三毛、席慕容、罗曼•罗兰……接下来他们都陷入了沉默,相对无语,这就是往日里一对无话不谈的知己,‘偶然’相逢时的情景。虽然林小茹也曾无数次想象着他们再次重逢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然而一切都非人所愿……
不知什么时候雨下大了,小茹的手机振铃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茹儿,你在哪儿,快告诉我,我去接你吧,下雨了!”
“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呢!”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林小茹转过身,看着他,“萧峰,很抱歉!我……该走了!你……你和我一起回家坐坐吧!正好认认门,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萧峰缓缓得抬起头,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微笑着说:“好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今天我时间来不及了,还得及时赶回去。你……以后要尽量少在雨中走了,自己多注意身体,以免着凉生病!别忘了多替我保重你自己!别再像个孩子似的太任性了!”
“谢谢你……”
“那你先走!给你伞!”他一点还没有变,还是老样子,还是老习惯,喜欢在背后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我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雨中……
林小茹摇了摇头,“萧峰,以前都是我先走,这次你先走好不好?我希望从今天以后,你能永远走出我的背影,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萧峰看着我,笑了笑说:“谢谢你,莫愁!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得不承认,你……”他欲言又止,然后话锋一转,接着说:“莫愁,你曾经丢失过一样东西,它在我那儿,我一直替你保管着。不过我觉得现在也许是到了该将它还给你的时候了!”
“丢失东西?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呢?”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等以后找个时间我会把它还给你!那,我先走了!祝愿你快乐到永远!真的,Bye-Bye!莫愁!”
萧峰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然后又回过头来深情地注视了小茹片刻,这才转过身,朝小茹挥了挥手……
正如当年在校园中偶然的雨中相逢、相识、相知,今天在雨中“偶然”邂逅,挥挥手相别。一切都是那样的偶然,那样的……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也正如他经常爱说的一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生就是这样,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因缘分而来的东西,总有缘尽而别的时候……”
望着萧峰在雨中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林小茹虽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因为那毕竟曾是自己最亲密的好友,一个既了解自己,又懂自己的人。一个一直默默关爱着自己的人,可是自己却伤害了他,辜负了他的一番真情。虽然小茹也曾想着要自己去接受他的那份感情,可是却始终做不到,因为那样对他对自己都将会是一种伤害!因为小茹知道,既然今生他们无缘,自己又何必给他留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呢?与其这样两个人都痛苦,倒不如让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去面对,放开手中牵着的线,让他对自己彻底地死心,从今以后去开始他新的生活,去找寻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雨下得更大了,望着他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小茹的眼泪却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洒落前胸,刚才那故作的平静,那戴着的面具全部都随他而去……
爱与不爱,都需要一种勇气,而林小茹却选择了逃避,只是没有想到到头来受伤的除了萧峰,还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