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异世篇 第十六章 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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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丽医院
雷诺和那个女孩分别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正在里面进行急救。
我拨通了叔叔的电话,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让他赶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一位权威的兽医。
小黑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虽然身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但从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虽然在我的一再恳求下,护士为小黑进行了治疗,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兽医。
想到女孩冒着生命危险,不顾自己的安慰也要保护小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直觉告诉自己一定要保小黑周全。
没有人知道,在手术单上签字的那一刻,我的手始终颤抖着。
我知道,如果雷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我,就是一个间接的刽子手,是我把他推到万劫不覆的深渊里的。
如果不是我坚持不想回家,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我的犹豫不决,他也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如果,我足够强大,也许他现在还谈笑风生地站在我面前;如果……
没有如果了,事情已然发生了,雷诺已经生死不明地躺在手术台上。
我的眼圈通红,眼中溢出晶莹的泪花。我和他还有很多话没说,我和他还有一场剑术比赛没分出高下,我和他还相约今后一起……诺,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不可以不讲信用,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真心地祈祷……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这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保佑这个深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人。
是的,雷诺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有一种爱太过凝重,重得不愿面对,重得无法承受,重得只能逃避。
对他不是没有感情,但那不是爱情,我不知道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份爱,这份情困住你也困住了我。
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而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出现什么不必要的尴尬,亦不想我们互相伤害,到最后连兄弟也做不成。
我只能选择明了却装作不知。
手术室外
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一会儿倚靠着白色的墙壁,一会儿焦急地在走廊来回地踱着步,嘴唇紧抿,冰蓝色的眼眸里透出了无尽的担忧和烦躁,内心的不安和紧张让他无限恐惧。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直不肯向前走。
“情况怎么样?”叔叔匆忙赶到医院,见到我马上问道。
“现在还没有出来,都怪我不好。”我自责地说道。
“小凡,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罗伊叔叔在一旁劝慰着。“这是张医生,很有名气的兽医。”
我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中等身材,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这个年纪应有的稳重,但一双眼睛里却是内蕴精光。
我将怀中的小黑交给他,简单向他说明了情况。
叔叔看到小黑的刹那,眼里闪过什么,但当时我已无心探究,整颗心都系在雷诺身上,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我想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多久,雷云忧心如焚地赶到医院,刚知道雷诺出了事,被送到医院后,他的一颗心犹如被利刃穿透般疼痛!
仿佛将他带回到15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在那一天,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和孝顺的儿媳,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那深不见底的悲痛几乎将这个沉稳睿智,运筹帷幄,一手创造雷氏30年来不败神话的男人击倒。
明亮的走廊里,雷云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术室门上一闪一闪的红色指示灯,双手不安地相互搓着。
雷云虽然看起来比较理智,但是他内心的刺痛又有谁清楚。自己唯一的孙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看起来瞬间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罗伊叔叔面无表情地来回踱步,或轻或重、或缓或急的脚步声,透露出他内心的担忧和不安。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向前推移,可手术室的门依然紧闭着。
罗伊疼惜地看了看坐立不安的伊凡,心疼地说道:“小凡,你一直没有吃东西,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叔叔看着。”
伊凡盯着手术室的门,脸上写满疲惫,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叮——”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护士,推着女孩朝深切治疗部走去。
“情况怎么样?”三人蜂拥而至,拦住医生紧张地问到。
“手术还算理想,病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情况暂时稳定,但仍未度过危险期,需要在深切治疗部接受监察。如果明天能够退烧,就应该脱离危险期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还有希望。
走廊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天黑黑,幽暗的夜幕下,究竟还能承载多少的悲哀?天黑黑,疲倦的心灵里,到底还能承受多少的焦虑和绝望?
在我无助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安慰,在我软弱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勇气,很难想象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肩膀还能承受多少重量?
罗伊站在玻璃窗前,眼底尽是凝重的暗光,望着远处的夜景,思绪万千。如果这个孩子有什么不测,他真的很惋惜,为雷云惋惜。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从冷漠寡言到现在的绅士儒雅,他一步步地见证了雷诺的成长,出色。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出了事,伊凡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他明白他们之间的那段纯净而美好的情感,了解其中的无奈和心酸。但愿他们会坚强地度过难关。
红色的指示灯不知疲倦地亮着,紧闭的手术室门依旧没有打开。
天已蒙蒙亮了,月亮如透明般地挂在天际,耀眼的繁星也变得若有似无,只留下了鱼肚白的天空和天边一抹朦朦亮的晨光。
手术室门外的灯灭了,医生晃晃悠悠地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两眼布满血丝,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倦。
雷诺被几位疲惫的护士推向重症监护室。
“诺!”“雷诺!”“小诺!”
“病人打了麻醉针,还没有苏醒。”医生提醒道。
“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眼眸中透出复杂的神情,“非常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挽回了他的生命,可是……可是……”医生说着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看到医生脸上的神色,心里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可是什么?”我犹豫地问。
“病人的脊椎骨断裂,第四、五节脊椎严重粉碎骨折,脊髓完全损伤,治愈的机会不到百分之五,余生也许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医生痛心地说着,这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年来说,活着或许会更痛苦!何况还是个这么招人喜欢的帅气少年,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
全身瘫痪!我的脑袋犹如被雷击中似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溢满心痛的泪水,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雷云显然承受不住这种打击,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呼吸困难地蜷缩成一团,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瑟瑟发抖。
这个在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无时不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刻被击倒。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医生赶紧跑过去,将雷云抬道急救室。
“对不起,请问一下他以前有过心脏病史吗?平常都服些什么药?”
“抱歉,这个我们不太清楚。”罗伊叔叔嗓音暗哑地回答到,医生转身跑进急救室。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透过玻璃窗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心里就像刀割般疼痛,难受到了极点!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的,仿佛一具被抽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雷诺变成了一个全身瘫痪的残疾人,终生卧床,与轮椅为伴。就在不久前我们还一起在T型台上走秀,一起谈笑风生。
人,似乎只有在经历了苦难和不幸之后,在承受了痛苦、悲伤、哭泣之后,勇敢地战胜自己之后,才明白人有的时候不是为了自己而存活的,才明白自己希望得到什么,必须放弃什么?
人,有时必须接受命运的安排,并竭尽全力快乐地享受生活,为了那些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
证明给上帝看:我的生命到底有多么地坚韧,我的人生到底有多么从容!
“小凡。”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侧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罗伊叔叔站在了身旁。
“叔叔,诺真的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吗?”我的声音里有无限的怜惜和自责。
叔叔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躺在床上的雷诺。
良久,叔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叔叔,你是不是有办法救诺?”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一阵激动,立时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只是说可以试一试,不过不是我救他,而是你。”
“我?真的吗?只要有一丝希望,不管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我面容坚定,语气不容质疑。
看到伊凡一脸坚定,罗伊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要忘了,我们是血族,血族的血液可以改变人体固有的机能。如果一个人类吸食血族的血液会变成血仆,逐渐丧失人性和意识,称为傀儡和奴仆,最终只有走向毁灭。但是你不同,你身上既有最纯正的血族血液,还有驱魔族的血液,喝你的血液,或许不但可以让小诺重新站起来,还能够得到巨大的力量和较长的生命。”
“叔叔,我真的可以吗?喝我的血诺就不会变成没有意识的血仆了是吗?”我难掩内心的激动。
“理论上来说可能性很小。正常来说,血族和人类的孩子在成长到5岁时,体内的血族能量开始觉醒,受血族血统的纯度和自身体质的限制,每个人觉醒后所获得的能力是不同的。一部分人和普通人类几乎没有区别,只是速度稍快些、五感稍敏锐些或者寿命稍长些罢了;还有一部分会成为血族一员,掌握不同的一种或多种技能,但是他们的实力是血族中最弱的,无法与其他血族成员相抗衡。”叔叔耐心地为我解释着。
“我却是他们中的异类,我由于继承了父母的优良血统,成为了最强的?”
“是的,不过如果你能借助泪影的力量,我想成功的几率会很高。”
“叔叔,你教我,我一定要救诺。”
叔叔点了点头,说道:“先去休息下吧,今天晚上我们再开始,你现在的状态恐怕没有办法启动泪影。”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眼初升的朝阳,眼底升起了一抹坚定和自信。转身和叔叔一起离开了这里。
诺,你放心吧!我完全有把握让你重新站起来。我头一次发自内心地庆幸自己是血族,拥有人类不曾拥有的超出自然的能力,我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应该好好地利用我的超凡能力和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