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缘赴拉藏,追寻自我 第五十七章正面交锋,北赛小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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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吉桑拿起摇光随意甩在矮踏上的外衣给摇光披好,摇光才惊觉有人进来了,一抬头正好碰上吉桑的脸颊,撞在一起,都“哎呀”叫了出声,摇光赶紧道歉,“经师,对不起,我才看到你,你这么早就回来啦!”语气轻松欢快!
“也不早了,吃过晚饭了么?”
摇光拿下眼镜,迷蒙着眼睛想了想才道,“好像还没有哎,经师吃了么?我去一块做了?吃面条还是糌粑?”摇光戴上眼镜把书签夹入大藏经中随手放置在矮踏上。
这个动作再平常不过,可是看在吉桑眼中却是这般利落和纯粹。
是的,堂堂波惹家经师居然从摇光放书的动作上,看到她为人处世的纯粹,说给任何人都是不信的,但是吉桑自己信,因为吉桑在毫无察觉的情形下践行着“情人眼中出西施”这条中原大地千百年传下来的俚语。
也正因为吉桑毫无察觉,加深了她对摇光的更多的宽容和理解,总觉得这个四洲国女孩子孤身一人困居于这后院中,自己应该给予更多的关心。
就如同此刻,非要抢着给摇光做吃的,“你身体还需要多休息!”
“哎呀,经师,难得你回来这般早,让我为你服务服务啊!我下的面条挺好吃的,要不要试试?”摇光抓住吉桑的手,“我早就能跑能跳了,不信你看看。”
说着,摇光就一跃跳出了客厅的门槛,蹦到了廊檐下,“你看看,是不是好了,我肚子一点不难受了。下面也没啥感觉了,我都按照经师教的方法每日泡浴加锻炼的。”
说着,人已经进了厨房,环视一圈早上切波送来的新鲜蔬菜,居然有上海青这样的稀有货,自己中午怎么都没发现,就它了,用这种小颗的上海青下面条又清甜又爽口,再一人来个鸡蛋,从冰箱中拿出解好冻的两条小黄鱼,清洗干净淋上蒸鱼酱料,放进蒸箱。
摇光放了水烧上后,就开始清洗上海青,拿出昨天乃珠送过来的细面条,分出两份,吉桑的多一些,这些细面是乃珠特意让厨房做出来的,虽然乃珠与摇光的相处越来越随意,乃珠对摇光的关心却越来越具体,有次两人说话,摇光说起翰州的细面很好吃,乃珠就记在了脑子里,把厨房的管事叫院里来问了两回,都说无人会做。
可巧,乃珠阿妈进来过一回,听乃珠说起这个事,让乃珠放心,说自己知道怎么做。
“可波惹家规矩,不是厨房的人不能进厨房啊!”乃珠着急。
“放心,这个细面使用机器做,你只需让厨房进一台这个细面机器就可以,上面都有教程,按照上面想做什么面的都可以!”乃珠阿妈信心满满,“我看牛角街那边有家细面馆,就是这般操作的,看起来不难!”
“阿妈怎么会去那里?”乃珠追问,毕竟事关主母和小世子,以后等小世子可以吃辅食了,自己也做给他吃,摇光说了,在她们老家,小孩子吃菠菜鸡蛋面之类的易消化长身体。
“公司不是派你弟去汉云省工作了两年么,回来后,一直跟我说那里的面条好吃,细细长长的,我就留意在街上寻摸,看能不能找到这样的面店,还真给我找着了!你弟经常去吃,他说虽然跟汉云省当地的小面馆没得比,不过已经可以让他解解馋了!”乃珠阿妈说起这个儿子,打心眼里开心,面对这个大女儿,心里总有愧疚。
现在进了老爷书房中照顾世子,总算保住了一条命,当日珠玛脱邦让给自家女儿找个表哥嫁,自己还说婚姻就由乃珠自己选,结果被珠玛脱邦训斥了一番,“自家的亲戚,有什么总是好说,就是万一乃珠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可以分到一些钱财,别人可就难说了!”
自从听了珠玛脱邦这几句话,乃珠阿妈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按照珠玛脱邦说得,给乃珠说了一位表哥。
后来,乃珠哭的稀里哗啦对自己说,珠玛脱邦说的那些让她结婚之类的话都是糊弄她,最终女儿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幸好有了一位四洲国来的当家主母,对乃珠一片真心,至少性命无忧了,自己总算松了口气。
听母亲这般说,才放下心,害怕有人故意用自己阿妈做文章,陷害摇光就了不得了。
等厨师长听乃珠吩咐采买好,调试好,又做出来,乃珠迫不及待送去了后院。
看到摇光惊喜的样子,乃珠心里也很开心。
不一会儿,细面入锅,随着滚开的水上下翻腾,同时加入的上海青,也在里面打着卷转着圈。
吉桑自然没有待在客厅等着,翻了几页摇光读的大藏经,就到了厨房,站在门边上,看着摇光忙活,一派从容淡定,只是在打蛋的时候,有些开水溅到了手上,烫的甩了好几下手,吉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要这么着急,从锅沿边下就不会溅水了。”
说完就拿起另一颗鸡蛋,敲开蛋壳从边上缓缓入了开水中,“真的一点没溅出来!”摇光稀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常识的!”
“阿妈教的啊,我阿妈整日待在波惹家,没有时间照顾我,六岁起就教我怎么做饭,我记得特别清楚,第一顿饭就是这个水泡蛋!”
“天哪,太巧了,你们居然也叫水泡蛋啊,我们老家也是叫水泡蛋,小时候有客人来家里,我妈都会泡上三五个招待,每次我都只能看着,馋的不得了!”摇光也不顾礼貌,打断了吉桑的回忆。。。
吉桑有些无语,但是也不准备责备摇光,毕竟太兴奋了吧,遇到跟家乡还是小时候有关的记忆,确实让人忘乎所以,随她去吧,吉桑包容的想。
正当吉桑没兴致继续回忆的时候,摇光又开始追问了,“那你阿妈教会你的第二顿饭是什么?”
重重叹了口气,“突然不记得了!!!”
“这么突然,那等你以后想起来告诉我吧!”摇光楞是一点没听出吉桑暗戳戳的指责之意,这下吉桑真是毫无办法了,总不能解释说,是因为你的打断让我忘词了吧!
捞起一根面条尝尝软硬的摇光,继续发问,“你一定每日都希望你阿妈回家陪你的吧?”
“这倒没有,我也是吉氏经师,自然知道阿妈的工作有多重要,怎么会为了自己耽误阿妈的正事呢!”吉桑陷入了对母亲吉穆的回忆中,阿妈笑容总是这么慈爱,语气永远都是温和的,不像自己总是冷冰冰的。
嘴里喃喃喊道,“阿妈。。。”
摇光听吉桑轻声喊“阿妈”,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想起自己的母亲该多着急自己的不告而别,虽然留了一份信,可是这些年音信全无,估计也急白了头发吧,这是摇光最近时常想起来的心事。
真的是,当自己终于成为母亲,才意识到,对自己的母亲误解有多彻底,曾经以为母亲因为自己物理没有考到九十分而打自己,其实打的是孩子,痛在母亲心里。
她是没法接受孩子成绩的突然掉落啊!她是期盼着她的孩子能够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大学,有个好出路啊!她是想着不要她的女儿重复自己的老路吧!
可是,当时的自己根本无法理解母亲打自己,自己也很努力,就是没有考好,难道不应该再给我机会么,而不是粗暴的打我,打我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尽了她能尽的最大努力了吧!
在当时的自己心里,多希望母亲不是粗暴的打了我,或许,自己的性格不会如此孤僻和极端,要么做,要么不做,看待事情也是,要么白,要么黑。没法在中间获取平衡,没法忍受一星半点的模糊,对待真情也是如此,要么爱,要么就不爱,喜欢界限分明!
也是因为那次挨打,自己哭着说,“知道考得不好,自己心里也很难过!”
母亲听后,随即停下了挥动的棍子,“女儿也大了,懂事了,确实不能打了!”
自那以后,母亲的确再也没有打过我,总是鼓励我,到了高中以后,我的灵魂愈加匮乏,不知道学习有什么用,只想着出家清净修行,但是这个念头从来没敢跟母亲提起过,一来怕她又打我一顿,而来怕她过于担心我,我那时确实是真的懂事了,知道不应该让母亲操心了,她和父亲幸幸苦苦供我读书,我应该好好学习的。
然而我的反思情况并不乐观,我的叛逆到了高一下学期达到了峰值。
回想着,随着面汤往外溢发出的滋滋声,摇光终于回神了,不好意思对吉桑笑了下,“我不是个好女儿。”
吉桑沉默,她特别能够体会摇光说这句话的心境!
摇光也沉默着,加了一些凉水,等面汤再次沸腾,先把鸡蛋捞出放在两个碗中,再用漏勺把上海青分装开来,最后开始捞面条,先给吉桑碗里捞满,自己也捞了大半碗,把多余的又捞进了吉桑碗中,“经师,这碗多点的给你,你在外跑了一天了,肯定饿了吧!”随即眼睛看着吉桑,意思是让吉桑自己来端。
吉桑也觉得太满了,不好拿,犹豫了半天,找来了一个托盘把两碗面条都放了上去,哼着欢快的拉藏民歌去客厅了。
这边摇光取出蒸好的小黄鱼,重新拿了两个盘子,一条一盘,拿上两双筷子去了客厅。
两人相对坐在矮踏上,吃着特气腾腾的鸡蛋青菜细面,摇光看着吉桑痛苦的吃着小黄鱼,一下子不那么难受了,笑着说,“都忘了,经师不吃鱼的!别吃了,我去弄点肉干来!”
吉桑有点生气的拍开摇光的手,“不用,还挺好吃的!”边嘴硬边与小黄鱼较劲,“你说你们非喜欢吃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