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诅咒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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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哥,醒了没?节目组叫我们去开会呢,你要是休息的差不多,我们就直接出发吧。”
王剡的助理曹英是个白净的小胖子,面相墩厚,笑起来一团和气,难得的是表里如一,脾气好得像个软柿子,不过因为是跟着王剡,也没人敢随意捏。
“行,我喝口水就来。”王剡是时已经站起身,抄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想要润润喉。
按理说他喝得也不是很急,没想到水刚入喉他就被呛着了,不单咳得泪眼婆娑心口疼,西装领和真丝衬衫上更是浸染了斑斑水渍。虽然只是净水,但对于素来追求完美的他而言,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不单王剡,曹英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赶紧冲到他面前,拿出纸巾手忙脚乱地胡乱擦拭。
而王剡难得没有跳脚,怔怔盯着匆忙中放回原处的矿泉水。
——我诅咒你从此遇水逢凶,终将死于溺毙。
刚才慌乱间他猛然想起梦里那个怪老头说过的话,不禁打了个寒战,暗道: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为什么我们没有坐在一起?”楚啸登机时拿出机票一看,才发现艾克斯订的两个位置差了好几排。
“什么,是吗?”艾克斯先是满眼无辜地接过票,随后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嘿嘿,好像点太快手滑了。”
“算了。”楚啸对这类乌龙事件习以为常,对方是艾克斯的话,没买错航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转念又觉得这样也好,省得艾克斯再提起刚才机场大厅的囧事。
楚啸于是径直走向座位,满心只求图个清静,没想到冷不防就对上一双蓝灰色的眼睛。一个皮肤白皙、头发微卷像个小洋娃娃似的男孩就在邻座眼巴巴地望着他坐下。
视线与他相对后,对方立即咧开嘴,露出缺了好几颗上排牙齿,热烈地开口道,“哥哥,你可算来了,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实在无聊死了。你要吃糖吗?我包里还有游戏机,我们不如一起玩呗。”
小孩兴奋地对着楚啸手舞足蹈,满口流利的中文令他额角飙汗,这令人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怎会如此熟悉……
飞机起飞后不久,楚啸这厢正与自己渴望的清静渐行渐远,艾克斯那头的情况却截然相反。他难得束手束脚地正襟危坐,时不时偷眼去瞧身边已然戴上眼罩的俊美男子,此人同他有过一面之缘,地点就在机场厕所。
而就在两分钟前,正是这张拥有黄金比例的端正脸蛋上结满寒霜,恶狠狠地警告他道,“变态,你要是敢再随便靠近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话间,对方视线慢慢往下滑,顿在某处的时候,艾克斯只觉后背脊阵阵发凉,在暖气充足的机舱内瑟瑟发抖。
丢下这句字里行间都透着威胁的话后,男子似是不想多看惊魂不定的艾克斯一眼,任他兀自凌乱,利落的拿出了眼罩。
也许是男人的眼神过于犀利、口气也异常认真,以至于艾克斯不敢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难得遑论乱说乱动,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每当他战战兢兢地偷看男子时,心跳就要加速一点点,虽然坐得跟个木头人似的,思想却在广袤的脑洞继结奔腾。
这人怎么这么狠……这人怎么还这么帅……真的好可怕……不过长得又真好看……我大概是遇到命里注定的克星了!
关于民宿这几天缺人手的情况周盼很快对两个清扫阿姨说明清楚,尔后又分配完工作,这才准备上楼换衣服。
途经一楼时他本想同蒲昕交待一声,不过看对方已经聚精会神地对着笔电奋战,便就此作罢。他还不想承担在蒲昕打游戏时干扰对方的后果,堪比山崩海啸的咆哮声曾经让他神经痛了好几天。
他轻轻摇头,边上楼边揪起沾上咖啡渍的前襟低头查看,就是没发现在他刚踏上楼梯后,蒲昕原本好似钉在笔电屏幕上的视线就突然移地去,甚至罔顾耳机里队友的大呼小叫。
“老大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不动了。靠!你在攻击范围里,掉血、掉血、又掉血,再不跑就要嗝屁啦。老大!老大!妈耶,紧急呼叫救援,快来保护老大!”
因为机场条件限制,所谓的会议室其实就在另一间vip室。不算大的空间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挤在周边,中间的沙发上几位参与录制的明星相继就位。
摄影机准备就绪,按台本,节目播出时会将这段简会视频和几位明星的初次互动拍成花絮。不过即便待会儿需要给出谈笑风生的镜头,拍摄前其实并不熟络的几人还是各自保持沉默。尤其是王剡,衣服上被呛出的水渍虽然已经弄干了,但领口总不如原先平整,曹英本以为这是他的洁癖老板看起来怏怏不快、心事重重的原因,并在经济人安晓芸投来询问眼神的时候及时在对方耳边小声汇报。
也不能怪他想得太简单,谁能猜到向来我行我素的王剡会突然对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境如此介怀,甚至心生忌惮。
——不可能,刚刚肯定只是巧合。
纠结了许久,王剡勉强安慰自己,视线却心有余悸地紧锁在场务端来的放着茶水的托盘上,及至托盘被平稳地放下都没出过任何差错,他才暗自吁气。
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放松得太早。他的头顶陡然传来“哐当”一声,原来是场务起身时和从另一个方向走近正失神看着他的机场服务员撞到了一块。后者手里恰巧端着另一个装满柠檬水的玻璃瓶。虽然千钧一发之际,水瓶被场务眼疾手快地接住,倾倒而下的柠檬水却浇了王剡满头满脸。
“哎呀。”
在一片惊呼声中,好几个人围在被淋后呆若木鸡的王剡身边。
惊吓过度的服务员掩着嘴、含着泪忙不迭地道着歉,场务则庆幸还好玻璃瓶里装着的是常温水,导演随后赶到先对场务骂骂咧咧又对王剡陪着笑脸,助理扶着王剡往vip的洗手间去,经济人则大声呼唤着服化师尽快到位。
而王剡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始终缄默的板着脸,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拖进了洗手间。
“剡哥,先洗个脸吧。”曹英说着主动为他拧开了水龙头。
洗手间门外那块维修中的牌子不知被谁在慌乱中踢倒,随后又被簇拥着王剡的一干人等频频踩在脚下。
所以,当王剡浑身上下都被从坏掉的水笼头里喷涌如注的水流彻底浸湿时,他看着镜中与落汤鸡无异的自己,纵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面部来不及做出恰当的反应,心里已经开始尖声尖叫:这诅咒居然是真的……
周盼把外套和弄脏的卫衣统统丢到床上,只穿着件紧身T恤,在衣柜前寻找替换的衣服。贴身的衣料勾勒出他结实的上身线条,裸露在短袖的皮肤则白净光滑。
突然,他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快速扭头看向窗外。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莫名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窗外有双看不见的眼睛。
他忍不住走到窗边往外张望,蓝天白云底下是入口的草坪,两颗圣诞树时不时迎风摇摆。
他不由挠挠头,不明自己怎么会突然紧张过度,什么看不见的眼睛,这个念头也太荒诞了吧。
“周盼,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分明只有他一人的房间里居然响起了蒲昕恼火的叫声,周盼冷不防被吓到,目光扫到床上的外套,发现声音就是从外套口袋里传来的。
——啊,是对讲机。
他拍了拍脑门,为了方便管理民宿,不外出的时候他们都会用对讲机保持通讯,自己刚才也不知怎么就跟魔怔似的,竟连这事都忘了。
周盼赶忙掏出便携式对讲机回道,“我听到了。”
他心里还在埋怨蒲昕没事鬼吼鬼叫,后者却又喝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叫了你那么多次都不回,我还以为……”
“我就听你说了一句话,你刚才八成又忘了打开开关吧。”这情况不是首次发生,周盼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受冤枉,不管对方原本以为什么,都毅然打断他。
“是吗?”蒲昕怒火瞬间熄灭,好像也在自我质疑,末了对讲机里又传出他生硬的声音,“随便吧。客人提前到了,我刚登记完,他们正在休息区等着,你快点下来安排他们入住。”
“嗯,知道了,我这就下来。”周盼急忙应道。
说好下午到的客人提前入住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放在诸多小意外的今天,总让他有种慌忙的感觉。
他随便从衣柜里抽出件浅灰色的套头毛衫穿上,遂急匆匆地离开了。
少顷后,来不及关上的衣柜门忽的自动合上,继而窗外便响起了“咯咯咯”的怪笑声。
飞机起飞在即,会议不能因为王剡遭遇的突发状况再推迟,他只能缺席花絮的录制,改由安晓芸替他与会。
他不得不回到之前做噩梦的休息室里,服装师已经为他重新换了套休闲西服,化妆师和发型师则一齐开工,力求以最快速度为他重整妆发。
两人平时虽不大和王剡攀谈,但彼此间闲聊几句这位老板也从未阻止,今天却因为王剡周身萦绕的低气压而识相地选择噤声。
曹英原本也不想打扰攒眉蹙额的王剡,直到服装师递给他一张在收拾被浸湿的西装时从口袋里翻出的名片。
“剡哥。”曹英走到王剡身边,小心翼翼地低唤,“这张名片你还要吗?”
“什么名片?”王剡满腹愁思,看也不看就不耐烦地反问。
“我看看……上面写着海畔小筑,楚啸……”
“什么?!”王剡没等曹英说完忽然一把夺过名片,见了鬼似地瞪着名片上的抬头,脑海中立时又响起了那个古怪又难听的声音。
——你只有在金海边的海畔小筑才能找到他。切记,是金海的那个,不要搞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