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包正就被大佬喊醒了。
    “起来给本王朗读史书。”
    左寒宸虽位居高位，却是个自律的人，无论寒冬还是酷暑，都是鸡鸣而起舞。
    已经出去打了一套拳回来，该伺候他的人还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包正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差点被吓一跳。
    反应过来喊他醒来的是谁后，忙笑着喊哥，手在被窝里找着手机。
    找到手机，看了时间。
    才五点七分！
    包正眨了眨眼睛，困得都快挤出眼泪来了。
    “哥，现在才五点多，还早着，你不再睡会儿吗？”
    最重要的是，你老不睡，他想睡啊。
    左寒宸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黑蒙蒙中，两人的眼睛都是那么的亮。
    不用一秒，包正就认命的爬起来了。
    “哥，我先去洗漱一番，刚睡醒嘴巴臭，让你听带味道的史书就不好了。”
    包正从小养尊处优，是家里的小少爷，懂得审时度势，暂时居人之下可以。让他时时刻刻保持奴性，那是不可能的。
    “嗯，去吧。”
    左寒宸没有因为包正话中那点小情绪而动怒，跟着进入卫生间。
    他对这个世界的各种事物充满了好奇，卫生间他昨天就进来看过。
    很多玩意对他来说都很陌生，见所未见，刚好跟着进来看看每样东西的用处。
    还困着，包正并不知道左寒宸跟在身后进来了。
    他闭着眼睛刷牙，漱口时，眼睛才小小睁开一条缝。
    前面镜子中只有他一人，左寒宸并没有在在镜中成像。
    其实说真的，到现在，包正已经不确定左寒宸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只能说是鬼的可能性最大。
    人死后，也只有那些不做坏事，多做善事的人才能上天堂，凭着对方的恶劣态度，和资本家的做派，想到修道成神可能吗？
    洗完脸，拧干毛巾晾好，包正来到马桶前开始脱衣服。
    他喜欢穿毛绒绒的连体兔子服，以前在家都是穿着当睡衣的。
    到了精神病院，不需要衣着得体的去应付人，他干脆每天都穿着这衣服。
    至于夏天热的问题，空调问题开低点就解决了。
    被关在里面，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包正一点不嫌穿这个衣服上厕所时麻烦。
    解开衣服，上半身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包正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扶着鸟。
    哗啦啦啦的水声响起，他张嘴打了个大哈欠。
    也不知怎地，忽的感觉一阵凉风袭来，身体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睡意淡去，人清醒不少。
    包正把鸟收回去，拉起衣服准备穿上，只是还不待他有动作，双眼猛然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左寒宸不满于包正的质问，他的行踪还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你刚才是在勾引本王吗？”
    大梁王朝民风开放，世家贵族子弟好男风养男宠的不在少数。
    一些娶不到老婆的贫户人家，最后也会找个条件一样的同族兄弟结为契兄弟，两人一起生活，共同扶持到老，总比一个人孤独终老的好。
    左寒宸说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包正却因为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咳咳……”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自己还没和对方计较，无声无息出现，偷看他……做那个事，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
    没想到对方率先出击，倒打一耙。
    勾引？
    别开玩笑了。
    先不说两人性别相同，就说对方是人吗？
    他真的没那么重口味。
    包正的反应看在左寒宸眼中，就像是居心叵测被发现了的惊慌失措。
    给他送女人，削尖脑袋想往他床上爬的女人很多，不过在一次杀鸡儆猴后，有这个心思的人，才慢慢消停下来。
    在情事上，再没人敢妄猜他的心思。
    也不记得有多久，他已经没遇到这种事了。
    “做好该做的事，不要试图去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
    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将包正从头看到尾，左寒宸才缓缓开口，“你，连给本王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包正：“……”
    一口老血差点喷射而出。
    包正在心里咆哮：去他娘的暖床！脸了，谁给的？自己什么样没点逼数吗？
    他点头如捣蒜的说：“是是是，够格给哥暖床的，起码也要是影后影帝级别的。”
    最后把影帝扯上，纯粹就是为了膈应对方的，真和人家影帝碰上，不说被踢下床，谁给谁暖床还说不定了。
    被看光的愤怒经这么一闹，包同学心中有气，却没了脾气。
    回到房间，他第一时间打开电视。
    还没五点半，可是他怕自己错过了六点的晨间新闻。
    包正打开电视后，将声音调小些，便拿起历史书来准备读。
    “不用读了，本王要看这个。”左寒宸看着电视说。
    他对这个叫电视的很感兴趣，特别是方才一闪而过的军事频道。
    “哦。”包正放下书。
    不听刚好，他还懒得念了。
    “你手上的玩意给本王。”
    “给，还有哥，这个叫电视遥控。”包正将遥控递过去，同时纠正道。
    “嗯。”左寒宸高冷的应了声。
    方才包正操作时，他看得很仔细，接过遥控就似模似样的操作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就转台到那个军事频道。
    武将出身，左寒宸被电视里展示出来的各式各样大家伙震惊到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眼看就要六点了。
    包正很想提议换个台，可对方看得实在太投入了，让他不得掂量着要不要出声。
    权衡过后，包正决定换个委婉的说法。
    “哥，等下六点有个晨间新闻，讲的是最新时事，你要不要看看，与时俱进的。”
    人被困在这里面，没网络，想了解外面的事只能通过电视新闻和报纸。
    包正想，他昨晚那通电话如果起作用了，警方出动去确认线索的真实性。各方媒体嗅觉灵敏，只要捕捉到一点点，肯定会争相报导的。
    当然。
    最大可能应该是明后两天才会出现新闻的。
    只是包正怕自己错过了，才会今早就开始守着电视。
    “与时俱进？”
    左寒宸看了包正一眼，似乎是将人看穿了。
    就在包正以为对方会驳回他的提议时，左寒宸将电视遥控丢给他，“你来弄。”
    半个小时的晨间新闻，包正没有看到自己想看，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是他，肯定会连夜出动的。
    不然要是消息泄露，凶手提前做点什么，比如转移尸体，或者是将尸体彻底毁了，到时该怎么办。
    新闻进入尾声时，李雪梅开门送早餐进来。
    可能是昨天钱包大出血，今早脸色不是很好。
    看到包正一大早就起来看电视，也只是淡淡扫了眼，放下食物就转身离开了。
    昨天一天都没吃好，等李雪梅离开后，包正将遥控扔回左寒宸手中，自己则屁颠屁颠跑过去享用早餐了。
    南城区派出所。
    齐昊打了个哈欠，时不时看向门口，等着同事过来接班。
    无所事事的熬通宵真的很累，要是可以打游戏，他现在或许还精神头很足了。
    听到脚步声，齐昊如释重负起身，准备迎接同事。
    可是看清来人，他惊讶的喊道：“小舅舅！”
    平时没大事，王钢是不会那么早来所里的，所以齐昊会惊讶也是正常的。
    “别惊讶了，我是奉命过来送这个给你的。”王钢朝外甥扬了下手上提的保温桶。
    “昨晚我姐过来帮我收拾屋子，走时还在锅里留了材料，设置好时间，叮嘱我第二天带点粥过来给你喝。”
    “是粥啊。”齐昊露出兴趣缺缺的表情。
    “怎么？有得喝你还嫌弃！”王钢恶狠狠地看向外甥，威胁意味十足。
    “小舅舅，天大的误会啊，我妈熬的粥，那可是一顶一的美味，我哪里敢嫌弃。”
    齐昊接过粥，重新坐下，准备直接开吃。
    王钢满意的点头，“我姐疼你，知道你昨夜晚班，值完班就会直接去宿舍睡，不会回去，怕你睡了就叫不醒，还特意叮嘱我早点送过来。”
    “小舅舅，不是我说你的，你都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听我妈的话。”齐昊喝口粥，小声的逼逼叨叨。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王钢挥了挥拳头吓唬人，动手肯定是不会真动手。
    甥舅俩好着了，说穿过一条裤子也不夸张。
    “哼，小舅舅，你自己是个姐控，就别拖着我下水。”
    “妈宝男啥的，您老是放过我吧！”
    “好好说话，有粥喝，都堵不住你的嘴。”
    粥送到，又和外甥拉扯几句，王钢就准备回办公室。
    可就在这时，齐昊专注喝粥，手不经意碰到了旁边的鼠标，原本进入屏保状态的电脑一下子被唤醒。
    “你小子怎么会突然关注起这个案子？”
    王钢停下转身动作，走到齐昊身后，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齐昊不明所以的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己昨晚浏览相关报道时，看完忘记把页面关掉了。
    “也不算突然，不过小舅舅你也知道这个案子？”齐昊含糊不清的说。
    “把粥吞了，再好好说话。”
    “嗯。”
    一秒后，齐昊将自己昨晚接到那通电话以及电话内容讲述了遍。
    “后来我无聊，就上网查下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齐昊将汤匙放下，回头好奇的问：“小舅舅，你说那个打电话的人说的是真的吗？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重新给清洲镇那的同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