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天游推理卷】  第十三章 凶手是……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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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游读到这里,觉得很是疑惑。
    按他的猜想,应该是乐梦遥的日记才对。
    可是——
    里面的写法很奇怪,根本不是以梦遥的视角来写的。好像……好像一个洞穿了整个事件的上帝……天游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只能归结为上帝了。这个上帝熟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然后在这本笔记本里写下了曾经发生的故事。
    天游想想,好像真的有发生过这件事情,那时候自己才真正地和乐火岚成为了忘年交。
    他摸着挂在胸前的魔方项链,梦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消失了的指纹》续集:
    柳月宿死在了自己房间里的双人床上。
    一个女服务员在门外录着口供,诉说着发现的经过。
    “死者名叫柳月宿,女性,是自杀的,凶器是手枪。”现场一位船上保卫部的干事经过调查后,迫不及待地对刚刚赶来的乐火岚说。乐火岚身后跟着两个小孩,乐梦遥胆怯地握着乐天游的手臂,脸上写满了担心。
    “自杀?”是吗?火岚听完后,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么一个美艳而平易近人的女人,竟然会自杀?火岚想起柳月宿回房间之前,还对自己一个浅浅的微笑,那笑容让人心里暖暖的很是享受。从自己的职业习惯还有对柳月宿目前的了解上看,火岚很不愿相信柳月宿是自杀的的结论。“证据呢?”火岚冷冷地一问,他不允许有武断的行为出现。
    “由现场来看,死者左手手掌侧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右眉弓,被射击处附近组织呈星芒状的缺损,从枪击的创口来看,一看就知道是近距离射击。由于周围皮肤有类似烧焦变黑的模样,刚才鉴定过了,具有硝烟反应。所以认定死者是自杀的。”那个干事自信地说。
    “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用,长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那干事似乎跃跃欲试的样子。
    “喔对了,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死者死前最后接触过什么人,把他们召集过来,我有问题问他们。”火岚严肃地说。
    毕竟乐火岚是警卫部的部长,在刑事界还是小有名气的人,所以在本区警卫人员没到来之前,这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听从火岚的指挥。现场被完整地保持着,火岚要求暂时不要把柳月宿死亡的消息散布,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毕竟这船上还有很多乘客。有两个保卫部的干事守在了房间门口。
    “哥哥,大姐姐是不是……”
    “梦遥不要怕哦,没事的。”天游安慰着梦遥说道。
    火岚进入现场查看,偌大的卧室里,柳月宿枕着枕头,头高脚底地,以右侧卧位躺在双人床上。面部上的枪击伤将她原本美丽的面容击得支离破碎。
    “自杀?手枪?”火岚眉头皱了皱,这个年代由于经常发生暴乱事件,国家对枪械类一向禁得超严,即使是超级富商,要买到枪械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而且,既然选择了自杀,难道还要费一番周折去弄把枪来么,这不但犯法,而且还很麻烦的啊。
    “凶器在哪里,给我看一下。”火岚问站在一旁的干事,那干事应了声,用穿着手套的手将一袋透明袋装着的东西交给火岚。
    “啊?”当火岚接过细看时,吓了一跳,那把枪,竟然是自己丢失的那把。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什么时候偷走了我的枪的呢?这样一来,我不是也有了杀人的嫌疑了么?一股诡异的寒冷突然从脚上直窜到火岚的脊背。
    “长官,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干事担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火岚擦了擦额头的汗。
    乐梦遥,荀檒,廖宇则,乐柯恕等几人都被召集到现场进行询问录口供,因为他们都是在柳月宿死前最后见到的人。由于梦遥感到害怕,天游一直陪在身边。
    梦遥说,在烟花开始之前,大约11点左右,自己觉得困了,所以和柳月宿一起回房间了。对了,那时还有送钥匙的荀檒也同行了。关于这一点,荀檒的口供也是一样。之后,梦遥告别了柳月宿,回到房间就睡了。不过放烟花的时候,很是大声,梦遥醒了过来,于是在房间里看电视,因为柳月宿说她也累了,想去睡觉,所以醒来后的梦遥没有去102打扰柳月宿。过了不久之后,天游和火岚便回来了。烟花结束后,梦遥实在困得不行了,沉沉地睡去了。今天早上起床后,就听说柳月宿死在了房间里了。
    荀檒说,送完梦遥和柳月宿回房间后,听梦遥吩咐说,麻烦把钥匙带给天游他们,以免到时天游他们回房间时,梦遥睡着了,没人给他们开门。等到送完钥匙卡后,荀檒就去帮忙照顾其他宾客了。一直到刚刚被叫来之前,都没有做其他事情。火岚发现荀檒说话时样子显得有点不安,兴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点紧张吧。
    廖宇则说,柳月宿回房间到烟花晚会结束前这段时间,他一直跟老朋友乐柯恕在一起。之后乐火岚去找过他,说是手枪不见了,怕出现意外,于是他组织了些船上的干事一起帮忙寻找线索,一直到刚刚发现柳月宿的尸体前,都没离开过乐火岚和干事们。廖宇则录完口供后,就一直默默地在门外,靠着墙边抽着烟,似乎柳月宿的死给他打击颇大,一直不说话。
    乐柯恕说,之前跟天游他们一起去参加晚会,之后是跟廖宇则一起会见些老朋友。晚会结束后,他回104房间里,天游说出了点意外,不过他并没太在乎,毕竟很晚很累了,也就去睡了。
    “梦遥乖哦,跟爷爷一起回房间去,哥哥还有点事,做完就去找你哦。”天游神秘地对梦遥一笑。
    “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喔,梦遥会担心你的,我有点怕……”
    “知道了,去吧。”
    “恩。”
    目送爷爷牵着梦遥的手离开,天游脸色变得有点凝重。那边火岚和门口的两个干事还在忙着录口供。天游瞥了一眼,102的房间里没人,于是便悄悄地溜了进去。
    只是一会儿,天游便拿着件东西出来。
    “小孩,这里不是玩的地方,一边去。”一个干事忙完了,过来守着门口,却发现了天游。
    “叔叔,乐警官说,麻烦你把这个带去……如此如此……”天游小声地告诉了那个干事该怎么做。那个干事也不怀疑,应了声便离开了。
    门外一个保卫部的干事被火岚叫去安慰一下那个发现死者的女服务员的情绪,似乎她一直显得很激动。火岚发现另一个干事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哎,这些人,做事竟然这么马虎的。”火岚抱怨了一句,又再一次走进房间里,想仔细地察看一下环境,看看有什么别的线索,因为觉得目前这些船上的保卫部干事似乎很没经验的样子,索性还是自己好好细看一次,或许能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啊。
    “啊,天游!”火岚走进了房间里,发现天游站在尸体前,兀自察看着什么。
    “岚兄。”天游很认真地说,他有个习惯,就是对自己信任的人,总是喜欢以兄弟相称,倒不怎么顾虑长幼有别了。“你不觉得,月宿姐姐的卧姿,很别扭么?”
    “恩?”经天游这么一说,火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碎步上前,仔细察看了起来。火岚发现,柳月宿右上臂贴紧着床沿,右手呈现半握拳的形状,顶在右脸的下颌处。左手则略微弯曲,横过胸前,与右手手臂形成一个X。左手掌侧里握着一把手枪,而手指则呈现弛缓松软的样子。
    “发现什么了吗?”天游提醒道。
    “的确,不管是手的位置,还是枪的位置,都不像是开枪自杀产生冲击力之后的位置。”火岚思衬有倾。看柳月宿的样子,双手间摆放的位置是很难相互配合的,不大适合一般自杀的规律。而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左撇子,用左手持枪的方式不是很奇怪么。不过想了想,火岚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的其实,因为自己见过很多自杀案例,形形色色无奇不有,既然是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谁又会刻意去规范自己自杀时的动作和过程呢。
    “枪击的创口位于死者头部双眼中间偏右的地方。如果按照她的体位,子弹是从右眉弓射入,然后从后脑上方偏右的地方射出,需要以70到75度角的高度持枪射击才行。由于子弹射出后的冲击力作用,以及尸体死亡后立即出现的弛缓松软的现象来判断,至少在不同程度上,持枪的左手所处的位置以及手里手枪的位置,会有所改变。”天游细心地分析着。“可是,你看,现在尸体却呈现出手枪仍然保持着射击时留在手里的位置,枪口也正对着创口,这情况不是很正常呢。”
    火岚点了点头,看了看天游认真细致的模样,火岚好奇地问:“天游,看到死尸,你不害怕么?”
    天游似乎意识到什么,解开了绷紧的状态:“啊,没什么的。爷爷常说,要看穿表象,直视事物的本质。我看过很多法医类和解剖类的电影以及书籍,早已经习惯了。现在发现那些知识对于分析这类情况还蛮有用的喔。对于现在来说,稍不小心而错过一点线索导致凶手逍遥法外,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事情呢。”
    “你说得对,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让凶手逍遥法外。之前那个干事很武断地说柳月宿是自杀的,我就很不爽。放心吧,月宿,我们会找出你死亡的真正真相的。”
    天游看着火岚夸张的动作感到很无语,怎么说得好像是要维护世界和平一样呢。天游再次提醒道:“对了,你看,如果是近距离开枪自杀,她的手上没有喷溅到创口喷出来的血液,这不是很奇怪吗。”
    “啊,我看看——的确。喔,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黑色的,看来,血液离开体内已经多时了。”火岚顿了顿,说:“天游,如果死者死后的体位和枪支的位置,都是人为设置的话。看来,这个设计者对弹道学等专业书籍倒是有一定的研究呢。不过,有一个地方,他可能忽略了,你知道么?”
    “你是说,尸体痉挛现象?”天游好奇地说。
    “宾果!答对了。”火岚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你知道吗,日本历史上有一个著名的武士,名叫【武藏坊辨庆】。著名的【立往生】,说的就是他哦。他是义经的家臣,在衣川馆之战中,为了保护义经,辨庆身中万箭,站立着死去。”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的精神处于高度应激的状态时,瞬间的死亡会使尸体出现特殊的死后变化。武藏坊辨庆死后,身体不经过弛缓松软的状态,而是将尸体固定在死亡瞬间时的体位。也就是尸体痉挛现象。所以辨庆才会保持站立不倒的姿势死去的。”天游单手顶着下颌说。
    “所以,持枪自杀者,尸体死后体位可以不受枪击冲击力的影响和尸体迟缓松软的状态变化,直接固定在枪击时的体位。而柳月宿虽然固定在死前的枪击位置,可是身体却是迟缓松软的状态,这显然是死后的人为设置。应该排除自杀的可能。”
    “恩!”天游也默许地点了点头。
    “报告,纸条字迹鉴定,不是最近写的。”突然刚刚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干事出现在了火岚他们身后,手里用透明带子装着一张小纸条。
    “咦,什么东西。”火岚好奇地问。
    “啊,长官,死者的遗书啊,刚刚你不是叫我拿去鉴定了么?”干事疑惑地问。
    “是我啦。”看着火岚一脸疑惑,天游抱歉地说:“刚刚你在吩咐一个干事工作的时候,我在现场发现了死者的遗书,之前,我听另一位干事询问廖宇则之后说,之前柳月宿有过几次自杀但是未遂的过去。所以我猜测死者遗书有可能有人利用以前柳月宿写的遗书来混淆这次事件的事实。所以,以你的名义,让这位干事去文检室鉴定字迹和时间。不然,他怎么会让我进来察看的呢?”天游傻呼呼地笑了。
    “你小子……哎!算了。”火岚转身对那个干事说:“麻烦你通知兄弟们重新调查一次,这次事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封锁现场,小心别让凶手走掉。”
    “啊?他杀……”
    “恩,赶快行动吧。”
    “知道了,长官!”干事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其实,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只是一种推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呢。真够棘手的。”火岚挠了挠后脑勺说。
    “看来,我们的麻烦还不止一个呢。你看。”天游让火岚将手搭在尸体的身上感觉一下尸体的温度。
    “如果从尸体的温度来判断死亡的时间的话,柳月宿应该从死去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因为她身上的温度,其实跟活人很接近,还没到冰冷的状态。”火岚说。
    “可是,她身上的尸斑已经发展到颜面和四肢的前面,尸斑是在尸体死后2到4小时才会出现的现象,从她尸斑的扩展度以及两侧眼结膜呈瘀血状来看,已经死亡6到8小时了至少。”天游边看边分析。
    “这就奇怪了,难道有人想故意隐瞒死亡时间?”火岚摇了摇头。“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岚兄,去参加晚会之前,我在等梦遥换衣服时,因为好奇,所以留心察看了一下房间的开关部分的功能。发现……”
    “发现什么……”
    “有一个开关,开完后我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咦?那你发现了什么?”
    “后来我问了一下荀檒先生,才知道,原来每个房间所配备的双人床,都是水床来的。”
    “水床?那种可以加热保暖,作用跟电热毯差不多的东西?”
    “是的。”
    “这么说的话……”
    “恩,那个开关,就是开启水床保温功能的。”
    “用水床使尸体保温……隐藏死亡时间……”火岚似乎意识到什么,跑过去开关那里一看。果然,那个开关已经关闭了。“不错,找到了一点线索了。”
    火岚叫来了一个干事,“去察看下这个开关,还有开关旁边的门把,以及其他一些可能碰触的家具上,还有死者手上的枪,看看有谁的指纹?”
    “是,长官。”干事利索地办事去了。
    过不多久,实验报告出来了,屋里指纹上除了柳月宿之外,就是门把和开关上留有荀檒的指纹。手枪上也只有柳月宿的指纹。
    “果然事先被擦干净了。”火岚说。
    “可是,不是还有一个人的指纹么。”天游问道。
    “荀檒是么?”火岚径自走出了房间。看来,这个叫荀檒的人,嫌疑最大,刚刚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或许他是本案的突破口。
    “只有荀檒的指纹是么!”天游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柳月宿的尸体。当看到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滴擦拭过的犹如黄豆大小的血滴,留在柳月宿的脖子上一不起眼的地方。天游想到了什么,跑出了房间,问了爷爷一些问题后,又跟着火岚去找荀檒了。
    “荀檒,水床上的开关,是你关的吧。”火岚试探性地问荀檒。
    天游注意到那一刹那,荀檒分明很是惊慌。他特意平缓下自己的情绪后,才说:“没,没有喔!我一直在其他地方招呼宾客。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关开关呢。”
    “哼!我想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擦掉你留在门把上和开关上的指纹。看吧,实验报告上的显示,分明就是你。”
    走廊上气氛瞬间像是冰冻住了一样,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荀檒似乎被看穿了什么的样子。看着那张实验报告,突然激动起来,全身发抖,好一会而才说:“不,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只是进去关水床的开关而已,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她就死了。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因为极度害怕而扭曲了的脸,以及几近歇斯底里的哀叫声,使荀檒变得憎恶可怕……
    “什么,你说清楚点。”火岚按着荀檒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下来。“慢慢说,你看到了什么?”
    荀檒失魂落魄,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这么说,廖宇则先生也有嫌疑了。”火岚自言自语道:“可是,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两个干事清理完现场,出房间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关门的那一瞬间被天游看到了,他似乎忆起了什么,一丝微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凶手,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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