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田文历史卷】 第五章 五月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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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不只名的飞鸟,竟然在这样寒冷的长空中划过,鸣叫声中带着些许忧伤与悲凉。庭院里一棵光秃的大树,用力抖落了身上的积雪,给飞鸟腾出了一小块可以栖息的地方。飞鸟也不客套,双爪一握,便停在了树枝上,锐利的眼睛洞察着树下庭院里的一切。
此刻,田文感觉自己心里的湖泊,正在翻涌沸腾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
那阵阵不小的涟漪,是娘亲的眼泪滴落的缘故么?奇怪,这是田文第一次看到娘亲落泪。
田文知道,娘亲卫栎是个极坚强的女人,在这样的乱世中抚养他成人,每天都给他最温馨的微笑,告诉他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要积极并且信心百倍地开始每一天,因为,人虽然选择不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却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
这对于乱世中一个单身的母亲来说,是多么地不容易。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娘亲变得如此柔弱。田文一时之间,竟是愣怔了。
田婴再次注意到了卫栎身边的田文,那眉目间总给予田婴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
田文看到田婴正在仔细地端详着自己,一种不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这种事情对于在稷下学宫里成名的他,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却想要逃避那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温柔余温的眼睛,却像一把利剑般一下子洞穿了自己,使自己的内心犹如暴晒在阳光之下,一种如临深渊失去凭借的保护的感觉。
“对了,这孩子是——”田婴轻握卫栎的双肩,问道。
“啊——”卫栎泪眼朦胧地看着田婴,眉头紧锁,嘴角略微地**,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似乎她知道说出来后有什么样的结果,不愿说或是不想在这样的尴尬境地上说。
难道!他——
田文仔细地注意着娘亲表情的变化,还有田婴身上不经意的抖动。
那沟壑纵横的脸上,一双冷峻而深邃的眼睛,那高大魁梧的身躯,深刻地映在田文眼里。竟然激活了一直在田文脑中想象而模糊的父亲的形象。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告诉田文,没错,他是自己的父亲——田婴。
那只飞鸟倏然一声凄厉的鸣叫,翼拍长空而去,抖落了树梢上的些许积雪,那棵大树更显得光秃凄凉。随之而来的,是田岐轻蔑的笑声。那笑声,荡漾着一切不满与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个激灵,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田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扫把星回来了。”田岐哼出一声,狠狠地盯着田文。还真没想到啊,竟然遇到了这么个扫把星,怪不得自己今日运气这么背。不过啊,田文你还活着,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啊。那年父亲不是宣布了你意外死亡了的消息了么。啊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是这个愚蠢的女人逃出去时,把你也带出去了吧。倒是父亲的疏忽了。
“岐儿,你说什么呢?”田婴似乎有点不满田岐恶语相向的样子。
“父亲。”田岐倒不在意,一躬身道。“父亲,如果没估计错,这小子当是——田文!”
语惊四座,议论声突然鹊起于四周。
“什么,这孩子是田文?”
“啊,不会吧。他,他……他不是死了么?”
“瞎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可是,你看到没,那眉目间,跟老爷很像呢。”
“像就是啦?晓得不,世上的事,巧合的又不是没有,长得像老爷,那是他的福气,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
田婴并没很在意这层层不断的议论声,只是,这孩子,真的是田文?
“卫栎,这孩子真是田文?”田婴不由地问道。
卫栎此时心乱如麻,早已经不知该怎么办,方寸尽乱,显得不知所措,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看着田婴,却说不出一句话。
“……”田婴眉头皱了一下,一时无话。
田岐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父亲啊,为什么当你知道他是田文时,却背过去变得默默无语了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么。好好好,我田岐帮你处理。
田岐看到田文也是一时无措的样子,感到舒心极了,之前围绕在他头上的阴霾似乎一下子一扫而空。
田文,我知道你在迷惑什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放心,我都会告诉你,只是,你接受得了么。哈哈哈哈哈……
田文丝毫没注意到田岐表情的变化,只见他深呼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上前一步,给田婴叩了一个头。
“父亲,我想知道,你不愿意养我的原因。”既然自己已经很肯定眼前的田婴,便是自己的父亲,索性开门见山,不再客套。田文的声音振聋发聩。
“恩?”田婴没有预料到小田文有此喧宾夺主的一问,愣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变得有点恍惚,并没有回答田文的问题。
“这么说,你真是田文了?”田岐刻意将声调提得老高,生怕田文听不到。
“没错,有何指教?”田文嗅到,一场没硝烟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哈哈哈哈,那我问你,你可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田岐的兵器,已经开始寻找田文的弱点了。
“唔……听娘亲说,我是五月五号出生的,这——有什么关系么?”田文连盾牌也没有,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不解地问。
“关系可大了。”田岐虚晃了一枪。
“为什么?”田文吃力地挡住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五月五,克父母!”田岐一运气,来了一个杀招。
“恩?”田文勉力地将对方的攻击化开。
“也就是说,你的出生,便注定了你是一个不吉利的人,五月五出生的孩子,当成长到和门户一样高的时候,将会对他的父母不利,也就是——会克死自己的父母。”田岐伸出一指摇了摇道,他深信,自己的武器已经洞穿了田文的躯体。
木屋旁有些心地好的女人对田岐一席话很是反感,田岐这家伙也真是的,竟然不顾人家小孩子幼小的心灵受不受得了,便说这样的话,真不知道田文听后会有多痛苦。
可是,田文这孩子,令他们感到吃惊与佩服是,那种超乎寻常的淡定与处变不惊。没有田七所想要的崩溃与哭喊的场面,空气似乎被冻结了,宁静得超乎寻常,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田文,大家都很好奇,都想看看田文这孩子,他这个容器到底能容得下多大的容量。他那眼神,所散发出的勇气与魄力,竟比之田婴当年有过而无不及。田文笑了,笑声中充满着不满与轻蔑。
“如此,说这话的人,当真该杀!”田文用右手二指抚顺了脸颊上的头发,冷静地冲田岐说。他的长剑锵然出鞘,开始了反击。
“咦?这……为何呀?”田七似乎吃了一惊,枪法渐乱。
“我问你,人的命运,是受之于天,还是受之于门户?”田文反客为主地问道,那把剑便是不疾不徐地刺去,却是招招毙命。
“这——”这场战争,形势突然逆转。田岐一时不慎,肩上中剑。
田文丝毫不给田岐反击的机会,步步进逼:“如果说,受命于天。那大家又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岂不闻生死天命,人力又怎么能够去改变呢。这么说的话,那跟我克不克父母,难道有关系么?”剑朝田岐腹部刺去,又向上一撩,大出田岐意料。
“啊——这,这……”田岐渐感‘体力’不支,几近败阵……
“如果说,受之于门户,哈哈哈哈哈……那不是太容易办了?只需让人把家里的门户增高多十几二十尺,你说,又有谁能长那么高呢?”田文手起处,敌人已经应声落马。
“啊——”田岐不由后退了一步,惊讶得几近‘阵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