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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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園門,李源傅一襲白衣,站在園子裏的櫻花樹下,對我微微的笑著,其實我並不記得他的相貌了,畢竟那天晚上只有月光。但他有雙很美,黑、深、透、亮……。的眼睛,即使有很多天沒有見到他了,我還是一眼認出那雙眼睛,帶著一點點憂鬱、一點點迷惘,很奇怪,我竟然在他眼睛裏發現迷惘。
滿園的櫻花在輕風中飄舞,在他的衣上、發上,輕落點粉,我仿佛如看一本經典的日本漫畫,蒼白的臉上,微微飄蕩的黑髮,微微的笑,背景是滿天的花瓣,遺世而獨立……
“……傾洛,你不原意嗎?”
“啊!什麽?我剛沒注意你說什麽?SORRY”
我不好意思的從漫畫幻想中回過神來,看見他又是微微一笑。
“明天是三月三,我帶你踏春去”
“踏春,這裏也有踏春?”
“嗯?”
我這才發現我說的話有語病,什麽這裏也有踏春?簡直就是想讓人知道我與他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好呀,好呀,你真是好人。”
“這樣就是好人呀?那好人對你來說也未免太容易做了。”
我抿了抿嘴,擡頭看著樹枝上搖搖欲墜的花蕾,輕歎道:
“其實好人是很容易做的,可能只是諒解的一個微笑,可能只是轉身一刹間的關懷回眸,也可能只是輕輕一句話語。不要介意做那種需要長年施粥、路不拾遺、尊老愛幼、路見不平、沐伴古佛的人才是好人。那樣太累了,因爲他們要做一輩子的好人,不能做一點錯事,因爲他們是好人,所以要活在世人的眼光中,活得那麽冠冕堂皇、活得全副武裝、活得披荊斬棘。也活得那麽累,那麽沒有自我,這樣的好人,你還是不做也罷。”
轉回眼光,看見他用一種深深的眼神看著我,眼睛裏有思索也有迷惑。我知道這樣的言論對於古人來說,是比較別出蹊蹺,呵,說深點是太有哲理了,哈,我發覺忽悠人是這樣愉快。
一直到吃晚膳時,我都還在愉快。
我的菜食一直是大廚房傳過來的,今天因爲李源傅的關係,由小廚房開食,我這才知道原來還有大小廚房之分,而這菜色、花樣也與大廚房不可同日而言,於是,我的愉快截然而止。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可氣的,我最多也只是通房丫頭的角色,再加上之前與人私奔,沒有被浸豬籠都算好的了,還在這裏不知足。
想想,心情又變得無比愉悅,而且還非常覺得慶倖,慶倖今天李源傅在這裏吃飯,否則什麽時候才能得到這美味佳肴呀?所以說,人只要知足,什麽委屈都沒了。
李源傅一直靜靜的看著我,直到我抿著筷根毫不遲疑向一盤白切雞進攻,才對身邊的下人吩咐。
“以後,少夫人的膳食都由小廚房傳”
“你,嗯,你真是好人,好人”
在碗盤之間奮爭也趕快拍拍某人的馬屁。
“我正在向你所說的好人學習,而且你是我娘子,是李府少夫人,這是你應得的”
“這麽好,那,你說的,我是李府少夫人,是不是我做什麽都可以?”
“你想做什麽呢?”
“呵……呵……哈…。。,也不是什麽啦,我只是在院子裏悶壞了,能不能偶爾出去逛逛,嗯,偶爾……只是偶爾而已。”
我心虛的咬著筷頭看他,作好被一口回絕的心理。
“好”
“什麽?”
他用一種好笑的神情看我。
“怎麽,不滿意?還是不想呀?”
“沒!沒!我沒不滿意,我非常之滿意,非常非常之滿意,你真是太好了,遇見你是一種快樂的事。”
依稀仿佛聽到他反復我的話:“快樂的事嗎?”但不管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在這種時候解釋一句話是最沒意義、最浪費的事。
晚飯後,李源傅沒有回藥坊,靜靜的在里間看書。小廝泡了雨前龍井後退出。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幹什麽?其實我有點想睡覺,這裏實在太無聊了,書又全是之乎者也,不睡覺能幹什麽呢?唉,可是,這麽早,不會讓人誤會我是一個懶婆娘吧?而且……,他不會今天就想要圓房吧?那我是不是……?嗯,這種可能性應該很小,那病苗子,恐怕不能人事,瞧那單薄的身體,一陣風都能吹到。但是這種不能人事的人心理更變態,要証明給別人看,自己本身又不行,那就只能找出氣筒、虐待人……,想想全身直冒冷汗,前世裏在電視、電影、書上看到的虐待人場景好象在我眼前一幕幕展現、伸延。
“傾洛,你不舒服嗎?怎麼額頭上全是汗”
我怔怔的擡頭,李源傅正靜靜的看著我,眉頭輕皺,燭火的微光在他臉上投射出深深淺淺的陰影,刻顯得五官比日間深遂很多。,眼神也更幽深。突然我想起自己剛想的事情,身體往後瑟縮了一下。
“不舒服先去休息吧。”
我有被看穿的感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好這麼遜的就去睡覺了。
“太早了,我還不想睡,我陪你說會兒話吧!”
“嗯”,李源傅低應一聲,視線已轉回書頁,仿佛書中真有顏如玉、真有黃金屋似的。沒意思。
“別看書了,光線太暗,對視力不好。我出個腦筋急轉彎給你猜吧: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打一成語。”
“什麼是腦筋急轉彎?”
“嗯,就是不能用常理去推測、猜度,需要換種思維方式去想、去考慮,出其不意,結果通常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常理?推測?猜度?思維方式?你的用詞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但卻又非常……”
可能他也不知該怎樣去形容,但我明白他的意思,這該死的嘴呀,就是管不住,老是冒一些稀有名詞出來。趕快打斷他的思維。
“我題目都出了那麼久了,快猜呀,我們加個彩頭怎麼樣?”
“哦,彩頭?你想怎麼加?”
“這樣吧,如果猜不出來,答應我一件你能力範圍內所能做的事,放心,讓你做的這件事,絕對不違反良心、傷天害理、超出自己的能力。反之,你猜出來,我也答應你一件事,要求相同,怎麼樣?”
李源傅又用那種深深的眼光看著我,仿似在思索、研究,但更多的好似在衡量我是否別有用心。讓我很不自然,也有點惱羞成怒。
“哼,不答應就算了,看來天下有你做不了的事太多了。”
“你在對我使激將法嗎?那!你!成功了,我答應你,雖然我還是沒有猜出答案,但給我一天時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