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您有一具未读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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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7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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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封封查不出根源、又会自动删除的邮件究竟是善意的警告,还是恶意的诅咒?
1。
郑希独自窝在寝室,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电脑,即将大学毕业的他,似乎一点页不担心就业问题,因为他早已在南方有个不错的工作预定。正是这种惰性,使他用了这种梦想麻痹着自己的行动。正当连连看过到第5关时,手机在桌上“嗡嗡”地打起转儿来。
“喂,你好。”郑希仰做在椅子里,双脚搭在床上,一手不住点鼠标,另一手已按下了接听键。
“郑希阿,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啊,导员,正在准备,还没开始写。”
“你要快些了,咱们一稿日期要提前了。交晚了到时候这么多论文就不好检了。”
“恩,我这就弄。谢谢导员啊!"郑希眉头微皱一下,立即叉掉了连连看的窗口。放下电话,便一阵手忙脚乱。论文交不上,学位证就不好拿了。而他要去的那家企业可是证件优先,到时人家找个什么借口降工资可是划不来的。
郑希握着鼠标的右手“啪啪”在桌上连拍两下,顿时振奋了起来。前几天叫同学把相关材料通过邮箱发了过来,只要拿着“骨头”添些“肉”不就混过去了?郑希完全没有做出优秀论文的心思,也从不求什么奖项,只要混过去拿到证,那就知足了。
这样想着,郑希已打开了邮箱。很好用邮箱的他,打开邮箱,里面也只有一封未读信件。不用想,一定是同学发来的论文材料。
郑希打开信,研究了一会儿那些材料,觉得颇有用处,于是复制在了桌面上。刚要关掉邮箱,不觉扫见了一小排黑体字。郑希300度近视不带眼镜,只认为是一封信未读就顺手点了下去。
另一个页面迅速弹出,却打开缓慢。郑希“诶”了一声,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切换回了先前页面。不看到不觉怎的,一看却吓得他打了个寒噤。握着鼠标的手也僵住了,两眼满是不可思议,随后又转为了惊惧。只见屏幕上那排小字赫然:“您有一具未读尸体”。小字黑体,却显得异常突兀。
郑希想关掉电脑,“这一定是中病毒了”,她这样想着又切到后一页看。网页已打开,只有一张打图片,不,应该是一张数码照片!郑希一搭眼便慌忙的关掉了显示器。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电脑机箱还在“呜呜”的闷响,他的心脏也“呯呯”乱跳,却不知要将电话打给谁。
郑希再次打开电脑登陆邮箱时,又不见那封邮件了。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告诉贺承呢?还是问问……自己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跟他们关系都一般,因为各自专业不同东奔西跑的也不怎么亲近。郭越泽要知道了还不得天天宣传自己寝有个精神病啊,要是叫吕怀安知道肯定会损自己一顿,也不要对贺承说,虽然贺承为人相当不错,也不会传什么闲话,但这事说给谁都不会相信的。转而一想,现在信息时代,科技那么发达,什么没有?这样思量了一会儿,他决定检查一下电脑。
吕怀安,1床,神经医学061班
郑希,2床,汉语063班
郭越泽,3床,计算机061班
贺承,4床,计算机061班
四个挂在床头的名签被窗外吹来的风吹得摇摇晃晃。
2。
室友都已酣睡九霄了,郑希却还在床上张着眼镜发愣。从下午看到那张图片到现在一直满脑子是那画面。仅看了一眼竟就这样挥之不去,也足以烦恼郑希一夜了。“哪个该死的黑客弄这样的病毒!让我逮到饶不了他!”郑希在心底狠狠的骂道。
那具尸体是溺水死后捞上来的样子。背景模糊,尸体却很清晰。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颗浮肿的头,却又无法分辨出是谁。臃肿的身体侧扭着被白布单盖着。尽管如此,那青紫色的面仍是无比骇人。那里面的淤血像是要冲破那几近透明的皮肤奔涌出来似的,每根血管都透出了轮廓,像是藏在玻璃后的蚯蚓……郑希一个惊叫从床上坐起,手紧握着床栏紊乱的呼吸。而那颗肿胀的头颅并未因梦醒而消失在酣梦之中,只有郑希自己坐在床上发呆。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天窗,映出郑希一张惨白的脸。
再次醒来时已日上杆头了,对床贺承在下面大口大口的吃着泡面。“郭儿呢?”郑希问。
“一大早就走了,不知去哪了。”贺承答。贺承见郑希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便起身将手中的面递向郑希,并补问:“吃吗?”郑希闻见一股香气,也馋了,刚要接过。见那面泡得肥白肥白的一根根游荡在面汤里,不觉喉头一紧,一个跟头翻下床,鞋也不穿的冲进厕所一阵狂呕。
贺承皱了下眉,收了滞在半空的手,继续吃起面来。性格内向的他及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所以她既眉追出去问出了什么事也眉多想其他。
郑希虚得有些无力,本来体质就差的他现在看起来像个重病的人。他洗漱后回寝吃了饼干。吕怀安最近在外面实习,总也捕不到踪影,郭越泽也出去了。寝室里现在就他们两人,两人又都没有话题可谈,一时间寝室气氛静得尴尬。
“承承,你帮我看看这电脑是不是中毒了?”郑希指了指刚刚开了机的电脑。
“什么症状?”贺承将餐具塞进柜里,回问。
郑希把座位让出来,道:“别的倒是正常,只是邮箱里的字显示有问题,而且莫名其妙的收到邮件,又没有发件人……”说到这里,他又有所顾忌,不敢完全说出来。
贺承坐上去开始摆弄。
贺承的计算机技术在全校都是出名的高手,郑希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那行可怕的字又跳出来,同时,也期待着还能收到那东西,好留个证据。凡事就怕个无影无踪又切实存在。
“诶?”贺承叹怪。两人都明白,这网页开了几遍都打不开的意味。
“是病毒吧?”郑希已经坚信一切都是那该死的电脑病毒搞的鬼,这样一想,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奇怪,是木马呀!……呃,又不像……”贺承看着白底黑字的页面不住怀疑。那个页面只要一点IE就会弹出,简直是一切“罪恶”的根源,郑希恼恨的凑上前瞅了一阵,终因高度近视且看不懂这些计算机编码似的东西而放弃了继续阅读。
“怪怪,编码和文字混合……”贺承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也显得有些无措。
正当两人疑惑之际,外面出现了骚乱一般。向来宁静的学生公寓,此时楼下却噪声冲天,有明显的惊呼声直冲四楼郑希两人的耳膜。
贺承的聊哥在窗外被吓得叽叽喳喳乱叫。贺承急忙起身将挂在窗外的鸟笼提进室内,轻轻的放在桌上。不息怒于形的她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鸭子,没事吧?”贺承轻唤鸟儿的名字,不断安抚着受了惊吓的爱鸟。
郑希知道贺承跟这鸟比她亲妈都亲,于是也起身帮忙关上了窗子,隔掉了不少音量。被这么一闹也全无心思管电脑的事儿了,身为学生会成员的他虽然即将离校,但郑希也决定下楼了解下情况,管一管下面这些没礼貌的家伙。否则闹得这里一直不清净,论文又怎能进行下去呢。
3。
那些嘈杂之音是从公寓楼下那排小杨树后面传来的。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湖边聚了很多人。郑希无法从那些杂乱的噪音中分辨出一句话。
“喂,退后退后!该散的都散了吧!”郑希刚近了人群想疏散他们,没想到已经有人管理了。不禁也好奇的向前凑了凑。“肯定是出事了”,郑希这样想着,又好奇的引颈环视。当她顺着众人目光方向看去时,竟呆愣住了。寒气由脚跟直逼大脑,一个机灵,却还是呆站着,迈不开一步。
距郑希约四米的土质地上,躺着个人。白单子盖住了整个身体,只露出了一个大而青紫的脑袋。对别人俩说这是一个悲惨的死者而已,而于郑希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眼前这一切,正与昨天中午收到到邮件照片一模一样。
旁边有女生尖叫,随之是四周人的长吁短叹。医学院的学生很少有惧怕尸体的,即使郑希这样有些软弱的男生也是对尸体之类的东西麻木了的。只是眼前这具尸体,死相是在是比任何解剖课来得都要恐怖。
“这,不是个意外事故。”
不知哪里的声音钻入耳朵,郑希被这么一惊,拔腿就往回跑,大脑里乱乱的全被那青紫的大头占满了。
“诶,听警察说这人可能是今早儿两点钟溺死的。还问我那个时间听没听到异常声音。我上哪儿知道去啊!两点钟还在和周公下棋呢!”、“听说,是非意外死亡”、“那人是谁啊?恁么倒霉……”、“你不知道呀?体育系的‘矮铅球’——凡一啊”……
一路狂奔的郑希被这些灵通之人的话吓得头痛脚麻。脚一歪,跌出了好远。这也顾不得别人笑话了,爬起来,灰也不拍的直往寝室奔去。
“下面出事了?”贺承给鸟笼添着水,头也不抬的问郑希。郑希脸色如一张白纸一般,只是简单的说了下面的情况,便几近透支了似的瘫软在了椅子上了。
“三儿,几天不见忘了你大哥我了吧?”郑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并感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郑希惊喜地回头大叫:“吕怀安!”
“叫大哥。”吕怀安着一件米色小衫站在郑希背后,见郑希回头,又轻抵了一下他的头。
“怀安,实习怎样?”
“还好啦。”
“那你论文写完罗?”郑希一脸崇拜模样,心里却有些暗暗嫉妒可以出去实习的吕怀安。
“应该快完成了吧。”吕怀安笑着耸了耸肩。吕怀安越是表现得这样无所谓,郑希越是心里沉闷。自己学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中文专业,出来是没什么前景可言的,更何况是一所医大的中文专业呢。没什么前景,郑希本也不怎么在意的,但成绩在班里可算倒数。这样一想,脸皮再厚的人也会有所惭愧。他是已经在南方找到了个小公司工作,但那毕竟还是父亲托关系才找来的,而且要命的是还要见证收人。这样一想,郑希就已经开始从固执的乐观跌到自卑去了。而身边时刻存在的吕怀安更是压得他无法喘息。
郑希知道“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所以总会用那种阿Q精神来劝慰自己。但一切毕竟都在身边——实实在在地挨着他。若是某与他同龄的明星、大款,在电视里看了也就羡慕一下就过去了,甚至忘掉了。而他,吕怀安,这个站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天才,每天都是他触手可及又远远不如的。郑希觉得只要吕怀安在,他就是一撮衬托的小草,甚至有时会感觉吕怀安在剥夺着自己的光芒。
“你干什么呢?魂不守舍的。”贺承将鸟笼放在窗台上,转头问郑希。
“哦,没什么。最近写论文,压力比较大。”郑希机械的答,两眼有些呆直的望着电脑。此时他的大脑只是空空旋转,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到。
4。
自己到底该不该把邮件的事告诉大家呢?毕竟这一切不像是巧合可以制造出来的。若把别人牵扯进这个荒唐之中,不太好吧?他们听了也肯定不信,而且会附上各自最经典的讽刺句来嘲笑自己。可是,第二封血腥腥的邮件已经来了……郑希这样蜷在被子里想着,却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意识尚未完全沉睡时似乎听到了一些细碎声音,想是贺承上厕所去了……
深夜,一声声奇怪的“咯叽”声吵醒了郭越泽。郭越泽挣扎着起身摸索到了枕边的手电。“大半夜瞎折腾什么!”郭越泽一边嘟囔着一边将手电打开照向那个夜下黑影。这一晃,倒是郭越泽眼前一花,但随即他又惊叫了一声。
郑希一个机灵被惊了起来,吕怀安也一骨碌爬了起来。两人脑中仍处混沌状态,都迟钝的眯着眼镜向手电光束的落点望去。不看倒是不怎么要紧,顶多以为是谁网上摔下了床铺。可是这一看,都大惊失色。郑希一个跟头翻下床去按开了灯。
“贺承!你在干什么!”郭越泽颤声质问。
只见贺承立在书桌前欠着身,嘴里叼着半只鸟儿。他两眼半睁着,神情呆滞,像是梦游,又像是……
见滴了一桌的血和那鸟儿残缺不全的尸体,几人都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鸟羽散落各处,在这凌晨时分煞是瘆人。“这,这不是你的‘鸭子’吗?”郭越泽无措的看着这一切,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冲在最前面。性格高傲的他其实比我还软弱吧?
“贺承!”不知吕怀安什么时候跃下了床铺,一巴掌扇在了贺承的脸颊上,其余两人又是一惊。而贺承被这么一打,顿时惊醒。他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呆愣愣的看着怒气腾腾的三个室友。
口中粘腻腻的,一股酸涩的腥味儿从口中的物体中弥漫开来。他用手背去拭抹,却发现受伤也血迹斑斑,他满脸惊慌。
铁笼空荡,蓝羽散落四处,点点猩红如雨滴般落了一地。多半个尸体安静的落在地上,与一只死鸡无异。那只会几句人话的鸟儿,成为了今宵噩梦。
5。
贺承呆呆的,没错,自鸭子死后,他一只保持着这样的状态。郑希的大脑在混乱中搜索着最近一切的不寻常——恰好能拼合。他知道,贺承昨夜的行为绝非是梦游。他也终于知道了那第二封邮件的图片是“鸭子”的残存尸体。
郑希的论文已基本完成,手却依然不离鼠标。他不知道该不该再去看看自己的邮箱。那一封封查不出根源、又会自动删除的邮件究竟是善意的警告,还是恶意的诅咒?
发生了这件事后,贺承既没有嚷嚷去看医生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情绪低迷的窝在自己床上不吱声。现在见贺承木然起身向外走,郑希反而宽心不少。心想,“果然一切都无法替代饥饿。也许他出去吃些东西心情会好些。”
这样不小心愣一分钟再一回神,邮箱竟然被点开了。“您有一具未读尸体”——这是第三封了。但郑希心里仍装了兔子一般忐忑不安。他知道,这并不是人力所能创造的恶作剧,这必定又是一具真实的尸体,而且根据前两次的规律,这尸体就在自己身边!
鼠标“啪嗒”一声脆响,同时弹出一个窗口,图片慢慢显示完整。“这,这是……”郑希不禁低声叫道。而此时更大的惊叫声充斥了整个世界!
这是惊恐的、诧异的叫喊,且不只一人。郑希一跃而起,直奔楼下——想着那些生源一步三阶的跃着,心里不断嘶喊着,要比外面那些尖叫来得更加灼心。
一滩刺目的鲜血首入眼帘。她身形扭曲的扒在地上,面贴水泥,有血正泂泂流出——几道细细的、流着流着就汇成了一条。
眼前的画面再一次与邮件图片重合。郑希觉得自己快被这些一点也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逼疯了。他听得到耳边的嘈杂,看得见眼前的人群,只是一切若隔两界,身体也不受控制,有隔声音从心底荡起:“这是谋杀……”
6。
郑希一直在网吧上网到了晚上8点才回寝,正赶在封寝之前。寝室里静静的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郑希在黑暗中摸到了开关,管灯闪了几下,照亮了整个房间。大面积的白墙同郑希的脸色一样凄白,给郑希一种莫名的压抑。
郭越泽和吕怀安分别坐在房间尽头的两把椅子上笑看着他。
“在等我吗?”郑希故作镇定的看着二人。
“等你做什么呢?”吕怀安起身伸展了一下反问郑希。到不像是在问,更像是一种诱导。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郑希左手背在后面颤抖的把着那微翘的门扇,右手紧握着口袋里的录音电话。
“什么事啊?”郭越泽扒着椅背挑衅似的问道。
“凡一和贺承的死,跟你们有关系!
“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郑希确实也很好奇,她想知道一切的原因,她很想知道几乎拥有一切的吕怀安到底还想要什么?为什么与吕怀安关系一般的郭越泽会这样帮助他?
“干嘛那?自己家,你怎么不进?”这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蛊音使郑希的脚有些不受控制。
郑希被这么一说,慌了起来。
“诶,你太紧张了。来首曲儿?”郭越泽没等说完,音乐已从电脑音箱里传了出来。
是小提琴演奏曲《细雨微风》,绵绵转转、醉摄心魂。郑希心里一沉,左手倏地拽开门,转身欲逃。
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门已“砰”的一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关上了。郑希左手滑落,酸麻不已。而这,也只是上一秒的事了。此时,郑希感到一阵眩晕,定神时只见吕怀安一手按在门上,而另一只手正握着一块纱布捂在自己口鼻上。喘息中有奇怪的酸香气,突然就有了飘然感。但还是本能的挣扎。
“唉?同学,你叫郑希对不对?”
这么熟悉的声音……郑希明明知道他在分散自己注意力,却还是眼前一片沌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很好听。
“体育系的凡一是郑希推下湖的。
“贺承也是被郑希推下楼的。
“还有……”吕怀安附在郑希耳边,声音轻若微风,但仍能吹进郑希的脑中,清清晰晰。郑希想喊不,但随即没了意识。
轻轻地把郑希放下,吕怀安转身对郭越泽说:“好啦,就差看他表现了。”
“你不觉的用这种方式来完成论文,太疯狂了吗?”郭越泽关掉了音乐。
“你不也是不顾一切的杀掉了和你争巨额奖学金的人嘛?”吕怀安无所谓的一笑。
“我只是替社会抹掉一个不公平的痕迹。凭什么他是乡下的就能享受那么多待遇,为什么不问问他家一年多少收入!那个装穷的小人……”郭越泽一提到这里,火气就不断上窜。
“总之呢,你在精神控制上帮了我,我在电脑的问题上帮了你。咱们平了,希望你的研究顺利,就此过去吧。”
“我的目的是达成了,但是还有一个计划漏洞需要我来填补一下。”
“你什么意思?”
吕怀安依然笑着,拍拍郭越泽的肩,说:“你也算是个电脑高手了,逻辑能力应该不差吧?”
“那……”郭越泽没来得及说完接下来的话就被吕怀安打断了,“我说你还真蠢。你说,我知道了你这么大个秘密,你也知道了我这么大个秘密,是不是咱俩只能活一个?”
7。
在警方面前,郑希承认凡一、贺承以及郭越泽之死是自己所为。几乎与此同时,吕怀安顺利的完成了《关于催眠修改意识》的论文。
“呀,9点了,完工了吧?完工了咱们就回吧!”一名同学已背好了包等待其他人。
教学楼里外的灯都已熄灭,唯有那绿色的“安全出口”泛着幽幽寒光。七八个男生一路摸索这,然后挤上电梯,但电梯即刻“嘀嘀”的鸣叫了起来。站在门口的吕怀安无奈的走了出来。“超重了,你们先走吧,我走楼梯。”
吕怀安拐过电梯,一阶一阶下着楼梯。一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手机的微光也照不足两三级台阶。这时用来照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彩信。他只是瞥了一眼那闪动的图标,并未在意发信人和那一行黑体字——“您有一具未读尸体”,顺手打开了。而当他看到图片的那一瞬,瞳孔迅速放大,刚迈出的脚下一空,一个跟头跌下了楼梯。手机也“啪”的一声跟着摔在了大理石地砖上,另一手刚排版完的论文散落满地。
只见手机里那一张吕怀安安静的躺在类按里的图再次与现实重合了!当手机屏幕的光暗下来时,那条信息竟自动删除了……
8。(郑希的日记)
2009年4月1日。
愚人节,很讽刺的一天啊。整整半年的煎熬,终于出院了。
那段惊魂的经历,我已不那么在意,一切仿若昨日,却不那么深刻了。
还记得那晚(如果不知道哪晚,是没有认真看哟)在网吧打开邮箱,再次收到的那张尸体邮件,是郭越泽的。
贺承一出事,我就感觉事情有异了。到底谁想至他于死地?到底谁能控制他的神智?那些事故都突然地发生在自己周围,那么不可思议,但若参照那一封封邮件又能捋出惊人的头绪。
我不是一个侦探,我只能凭着那些蛛丝马迹来猜测一切。
首先是那个可怜的体育生之死,他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只是和我一样不幸的成为了吕怀安的试验“小白鼠”而已。谁都无法想到吕怀安仅为了一个论文就来拿两个人的生命做试验。而郭越泽因为他的“认为”就在贺承意识混乱时趁机害死他。若不是前一天他们在网页上动了手脚,那晚贺承也不会有那样怪异的举动,更不会有第二天他坠楼的事发生。我曾记恨过吕怀安,没想到也会恶有恶报。
想到这里,头就又开始痛了。哎,真实留下后遗症了。凡一的死,贺承的死、郭越泽的死、吕怀安的死,我终无法完全解释,正如那些无从查找的邮件。
毕业证、学位证以及其他有用的证件都拿到了,被催眠损伤的神经也恢复如初了,是该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了。
而我所经历过的这些,无非都是一个人踩着一个人,踏着别人的尸骨而生存。
9。
郑希来到了一个自己所憧憬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每天工作忙忙碌碌的,偶尔抽空写写文。这年,他写了本悬疑小说,名为《踏着尸骨生存》,里面尽是险恶人心和重重杀机,因此吸引了不少读者的眼球。里面的角色里,却总会出现那些逝者的影子。偶尔,他也打开几次那个承载了好多记忆的邮箱,并未有期待的邮件到来,哪怕是一封垃圾邮件都没有。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还那么期待那充满死亡的东西。
有些东西总是在无意中出现,期待中又偏偏不来。
页面上,还是那一行警醒的黑体字:您有0封未读邮件。并无异样。郑希甚至怀疑它们是否曾真的出现过。也许是下一次刷新、也许就是明天,又会有谁收到那附着恐怖预言的图片呢?郑希关了电脑感叹道:“也许,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