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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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第五章误记为第六章
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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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又一个三年,她在哪儿呢?
他又在哪儿?
两人中任一个音讯都难以找寻,烦躁的心情愈发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他可还好么?
她是否找到了他?
都怪自己没注意,竟然会一个不小心把他留给自己照顾的人都弄丢了——这让自己日后怎么有脸去见他。
三年了,三年前的雪崩一劫,他仅仅只是在模模糊糊中记得他似乎碰了他,在他曾经要赶他下山后,他拜师七年以来的头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心情低落中又藏不住那点滴的兴奋——他终于肯正眼看他了么?他终于转身了么?笑意不由地浮上嘴角,看得一旁的侍女都不由得脸红心跳。
“喝,什么样的事让世侄笑得如此的开心啊。”一声笑语击破了仇凛沉寂的心池。
“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仇凛立马起身让座。
“坐,坐。”镇国公胡令拉过另一张凳子坐在桌旁,关切地问道,“那位姑娘和令师有消息了么?”
摇了摇摇头,仇凛未发一言。
“咳。”叹了口气,镇国公开口道,“都是你叔我没用,凶手抓不到不说,连两个人都找不到。”
“不,叔,这不是你的错,侄儿我只提供了一个人名儿一幅图,的确不好找,况且都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见到胡令自责,仇凛尴尬地开了口。
“你是个好孩子啊,你的成才倒也可慰藉慰藉我那苦命的大哥大嫂啊。”
三年,三年来易了容的自己在江湖上的一番摸爬滚打后倒也建了一些威名,想及当初自己苦练那么多年为的是什么?漠然的身影,淡漠的眼神,雪白的衣襟,那个人留给自己的永远都只是那一尘不变的背影!
一番家长里短后,镇国府总管请走了胡令——说是纪世华,纪公子来访。
偏园再次恢复了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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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打算出手?”一边抚着琴,水汀之上,白衣人淡然地向着窗边的中年人开口道。
“出手?为什么出手?”中年人不置可否地语带嗤笑地道。
“你,毕竟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又怎么样!”中年人的语气中更添了不屑。
“……”
“我可忘不了,想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我娘,怎么样把我娘给逼死的!”
“舅母当年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过当。”
“过当?”
“……”白衣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深吸一口气,他再次开口道“那他呢?他现在应该也是身陷其中难以自拔了吧,而且……”顿了顿,“那个女人掌权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身形一僵,中年人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了,你,自重吧。”
“……”白衣人看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弹着自己的琴。
直到——
“少主,您真不打算见见那两个孩子?他们,应经找了您三年了。”待中年人的人影消失不久,一个褐色的人影闪进了水汀,恭恭敬敬地对着白衣人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停下手中的琴,白衣人仰头看了看燃尽香烟的铜炉。摇首道,“他那边情况如何?”
“少主既然不打算出手,为何?”褐衣人不解。
“出了点状况,我明儿就会离开这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直到——直到碧水令出现明白么?”
“即使天君、天凰令出现?”
“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白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属下遵命。”
胡令,难道你也要与我为敌么?
轻皱的眉头,疑惑的神色,捏紧的书信,紧张的气氛中——
“你可以下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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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他的踪迹么?”
“是,属下无能。”伏跪的身影因害怕而微微战栗着。
“退下吧。”红唇轻吐,层层薄纱后轻抚灵音的人起身开了口。
得到特赦,黑衣人立即像火烧身一般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火气太大了,”嬉笑的声音,纤腕轻抬,层层的薄纱间,佳人俏立其中。“不就是那块三分之一的玄冥眼么,等你凑齐了其他的三块,还怕你弟弟不会交给你?”
“……你,不了解他啊,而且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大对,但……”水畔树荫下的身影有了片刻的迟疑。
“狄?”
“不用担心,我不会放弃的,琴音。”
“……”名唤琴音的女子半靠在朱色的石柱旁露出了苦涩的笑,我到希望你放弃啊。
“对了,那两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雪霄在清水亭,至于另一个……至今都没有下落,不过我怀疑那个在哪儿,唐门一定知道。”
“唐门?怎么又扯上了唐门?”白狄眯起了双眼。
“唐门发令寻找霄儿。”
“……”闻言,白狄陷入了须臾的沉默,“通知唐门,雪霄的下落。”
“这?!等等!狄,雪霁跟唐门有关只是我的猜测,如果……”
“不用如果,你只要记住只可通知唐门少主唐潭即可。”
“笑面公子?”垂下星眸,琴音微微欠身后离开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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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府——
普一接获来自唐潭的飞鸽传书,仇凛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总算找到了一个。
顾不得收拾包袱,仇凛立刻足不点地地直奔藏书斋而去。他要向胡令说一声后,立刻动身去把霄儿接回来!
兴奋地抵达书房,推门而入的动作却因房中传来的声响而停在了半空,自书房隐约传出的就像是在争吵一样的谈话声令仇凛皱眉——叔的脾气不应该是这样啊?
基于家教的良好,仇凛轻身退了一步,他不应该搅扰了别人的谈话,转身正准备离去却蓦然发现这院子不大对,太静了,连个奉水端茶的小厮丫鬟都不见踪影,疑心促使下,仇凛闪进了窗旁的矮树丛。
“大皇子,二十几年前真的死了么?云妃绝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赤狼也不会对他下手……”一个陌生的声音如是道。
“我怎么知道,但你如果说他没死,那他究竟被送去了哪里?”胡令的呵斥声伴着拍桌声响起,“西麓那个老狐狸肯定知道!”
西麓?摄政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仇凛的心中冒出了大大小小的一串问号。
“那东西在哪儿?”压下心中的愤怒,胡令继续道。
“风霖渡。”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急躁的声音再次显露出说话之人的耐心已到尽头。
———半晌无声
“不就是那两个黄毛崽子么!难道我堂堂一个镇国公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听着屋内响起拍桌震剑之声,仇凛退离了窗边。
“等等!你疯了么!?”屋里的另一个人似乎拦住了胡令。
“疯?今天我不除了那两个小崽子才叫疯了!我就不信他们还有什么遮天的能耐!待我得到玄冥眼和碧天令——”
“别作梦了。”一反刚刚的焦急,屋里另一个人冷笑了一声后又踱回了桌旁。一手拾起桌上的一只白玉杯一边把玩着一边嘲笑似的开口“你可知他们是谁?”
“谁?”闻话,胡令有了片刻的不确定,“难道说那两个天山来的小崽子还有什么背景?”
窗外,偷听着谈话的仇凛心中却咯噔了一下。
“‘白’者‘百’也。”纪世华啜了一口茶水继续道。
“你怀疑……”
“是。不过一切也仅仅只是猜测,但如果玄冥眼真的在他们手中……”话语结束的莫名其妙。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那外戚专权我们就真的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胡令的额头上浮出了青筋。
“先把人收回来,从长计议。”沉下眼睑,纪世华摇了摇头。
一拳擂上桌子,胡令只能愤愤然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窗外——
‘百’是什么意思?‘风霖渡’又是哪儿?白?天山?会跟师父有关么?
退离窗边的仇凛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匆匆离开了镇国府。只让管家带话给胡令说是出去有事去了……
清水亭——
“蕖姨,有霁哥哥下落了么?”
看着芙氏姊妹进入榭水汀,雪霄兴奋的心情在看到芙淇无奈地撇开眼后再次坠入了谷底。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跟着芙蕖姊妹进入亭子的少年越过书桌跳到雪霄身边安慰道。
“枫哥,我,我——”鼻头一酸,雪霄又有了股想哭的冲动,而看着雪霄揉眼睛的丹枫一看这架势,一时也慌了手脚。
“师姑——”苦兮兮地,丹枫向着芙氏姊妹小声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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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妹,看,这个多漂亮。”将小玩意儿自地摊上拾起,丹枫拿着在雪霄的头上比划了一下。
看着一路上不停地逗着自己开心的人,犹挂清泪的雪霄终于在他的逗弄下破涕为笑。
“这才对嘛,看看,我们的霄儿笑起来的样子才是最美的嘛。”
看着笑颜再展的雪霄,丹枫终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而就在丹枫带着雪霄在采购物资时,不远处的人潮中,两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儿匆匆与他们错肩而过,谁也没注意到谁。
“就这儿了。”跳下马,锦衣青年乐颠颠地跑上前去敲门,熟料却被一个黄衣女子连门都没大开便甩了门。
摸摸鼻子,耸耸肩,锦衣青年再接再厉……
“潭,你可真能确定霄儿在这儿?”披着麻布斗篷,骑坐在马上的青年不确定地问道。
“怎么?对我们唐门的消息有怀疑?”一听同伴的话,锦衣青年不大高兴了。
“不是。”越身下马,斗篷青年错身间便来到了门前。
咚……咚咚……刚两声落定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着鹅黄色开襟肘袖的二八少女探身出门,用着那出巢乳莺般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
恭恭敬敬地向后退了一步,弯身抱拳,斗篷青年彬彬有礼地问道:“冒昧打扰,请问姑娘,府上可有一名名唤雪霄,来自天山的姑娘。”
“霄?你是什么人?”黄衣女子警戒道。
“在下雪霁,前来找寻我失散的师妹,在下寻之良久,还望姑娘成全。”
眼见开门女子的反应,雪霁肯定了唐门得来的情报。
“你就是雪霄的霁哥哥?”突然从门后闪出了一个身穿水清色带着涟漪纹饰长裙的女孩打断了雪霁和黄衣女子间的谈话。
冷不丁儿楞了一下,随即回神道:“正是在下,请问——”
“依莲!”黄衣女子很不高兴地怒斥了一声,但显然叫做依莲的女孩并不怕她。
“伊芙师姐还有什么吩咐么?没了我可就带着客人们去见两位师父了。”依莲毫无畏惧地仰头回道。
“他们!”一跺脚,也不知该讲些什么的伊芙看着一脸好奇地望着她看的唐潭,脸上一赧,转身就跑了。
“怪人。”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依莲转身又笑盈盈地冲着雪霁和唐潭两人道:“二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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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琴音伴着淙淙的流水声回荡在偌大的枫林竹海之间。
风乱,音乱,心乱。
指尖的颤动微微体现着弹琴者内心的混乱。
“烨,你的心乱了哦。”
“……”一手搭上琴弦,白烨强制性地停住了琴音。
“既然担心那两个孩子,为什么不去看看呢?”一手握着剑鞘,树荫下依靠着枫树抱胸而站的红衣男子不解道。
“……”回答的依旧是沉默。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去见他们……对了,狄他,知道你下山了吧。”随着一开始的女声再次响起,一抹青绿色的身影跃下了枫树,仿若一位翩跹而来的仙子。
“霄和霁,他们找我的事应该……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不知为何,青衣女子总觉着白烨的语气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失落与彷徨。
忽而,一阵大风横贯进了枫林,在青衣女子拨开被风吹乱而挡住视线的发丝后发现了掉落在足边的斗笠。弯身拾起,轻轻巧巧转身抬头,却不由得惊呼出声“烨!”
看见那仿若千年白雪一般的发丝,树荫下的青年也呆了。
“你,你也在练寒噬?!”震惊让红衣青年的话语有些打颤。
“你们兄弟俩都疯了吗?!”青衣女子难以置信地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