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人生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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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知了,知了……”
所谓,夏日炎炎正好眠。
此时烈日当空,光芒万丈!
沉香是早晨出来的,那时日头还没这么毒,显然他是忘了已经到了夏天。这还没什么,更重要的是他睡的地方周围虽有茂盛之树百余棵,可他没睡在树荫下,兼之已到中午。可想而知,沉香会有多么难受。终于,沉香醒了过来,耳际风过。不过,他不是被热醒的,也不是被晒醒的,更不是被吵醒的,而是吃饱睡足自然而然醒过来的。
“啊,好舒服,好凉爽!”沉香懒洋洋地舒展着四肢,睁开惺忪睡眼,不想却落入一双秋水翦眸里,霎时沉醉在那抹温柔宠溺的笑颜下。过了好一会儿,沉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许震惊。这是一个多么好看的人,就是好看,这是沉香见到他的第一眼印象。俊逸的脸庞,星眸剑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上一抹水色,几绺发丝落在那蜜色的脸庞上煞是惊为天人。
“你是谁?”沉香怔窘着问道,本来想说,你好好看噢。可是反思过来,又觉不妥。于是便问了这么一句。
眼前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唇角的微笑也不那么自然了。
沉香一见,立即就慌了,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就被一道低沉轻柔的声音堵住。
“刘彦昌没有跟你说过你有什么亲戚?”杨戬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话语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与无奈。
亲戚?沉香纳闷儿了,只记得爹那边是没有什么亲戚的,那就只有从未见过的娘那儿了。沉香偏着头疑惑地看着杨戬。
那困惑的表情落入杨戬的眼里,让他感到淡淡的失落。
“你是我的亲戚吗?”沉香想了良久,才憋出这句话来。说实在的,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以前除了想娘,就是想以后怎样地荣华富贵,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有什么亲戚。看着眼前的男子,沉香悄悄打量着他。
一袭白衣,在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吹起的衣衫拂过右手,隐隐绰绰地露出一段玄色,像是把折扇。折扇?沉香眼晴盯着那把折扇,仿佛想到了什么。
“刚才是你在给我打扇子?”
杨戬一听,哭笑不得。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这句。杨戬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又扬起了那抹微笑。
沉香突然发现,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好好看。眼眸竟比夏日的湖水还要清澈明亮,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笑意轻轻颤动着,竟在无意间拨乱了沉香的心弦。
※※※※※
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家,沉香的心情是无比地舒爽。今天还真是幸运,不仅赢了那个赵常凯的铜钱,还见到了个美人。心里头美美地色了一把,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美人是个如假包换的真男人!诶、诶~才刚满十六岁的娃呀,手都没长齐就这副色狼样,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沉香一进门,刘彦昌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从来没见过沉香笑得那么开心,连带着他的心情好转了起来。最近都没什么人来买灯笼,生意是越不越不好了。那米缸,那茶米油盐酱醋麻辣椒都快没了,一家之主确实不好当。
“怎么,今天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让我儿子这么高兴?”刘彦昌打趣儿地问道,边说着边给沉香腾了个位置让他坐下。接着把盖在桌上的饭箕撤下,给沉香盛了一碗饭递到他面前。自从妻子不在之后,他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把儿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宠得他都快上天了!这也必然成了沉香性子如此顽皮的一个原因。
沉香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三下五除二地开始干饭。虽说早上那顿吃得很好,可中午是压根儿就没吃。在那名男子走后,沉香又在河边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着已到傍晚,就赶着回来吃饭,他真是饿坏了!
“啊!我居然没有问他的名字!”沉香突然惊叫起来,看得刘彦昌一脸疑惑莫名,不知所云,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沉香抬眼,正好对上刘彦昌探询的眼神,慌忙转言道:“咳,没什么。”
“噢,是吗?”刘彦昌低下头继续吃饭,心底泛起丝丝苦涩。儿子都养这么大了,却不怎么跟自己谈心。随之,又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老了吧!刘彦昌哀怨地想着。要是他再仔细看一下沉香的话,不难发现沉香正在旁若无人地打量着他。
真是千差万别,沉香也不禁摇头叹息,满脸写着对他自家老爹的深深失望,同时心里也很期盼与那个美人下次的见面。至于什么时候见面呢?佛曰:不可说。
这边父子对桌吃饭,那边主仆临湖对话。
刘家镇郊外湖畔一角,一个人模狗样的黑衣人,八字着腿小跑到男子身后,而后者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比之佳极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只听那张水粉色的唇中吐出一句:“回去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换了别人还真不知他是何意,但对于跟了他几千年的小跟班——哮天犬,只是让他微微一愣,接着立马回道:“主人,他回去了,只是……”
听哮天犬欲言又止,杨戬示意他继续。
接收到主人的许可,哮天犬道出了疑惑:“只是小的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杀……”
此时,杨戬神色一凛,挥手打断,“够了,毕竟是她唯一的骨血。”斜眼瞥向哮天犬,“本君的意思,想你也是明白的。”
语气不重,但足以让某跟班寒了大半个身子,连连答道:“这个小的明白!”看来这刘小子还深得主人的欢心,日后可得候着点儿。
眯眼看着粼粼白光的湖水,杨戬心丝纠结。杀,还是不杀?杨戬啊杨戬,没想到你也会有犹豫的一天,当年亲手把妹妹压在华山你也没皱过半分眉头。难道只是因为那一眼吗?呵,竟然刻在了脑海里将近十六年!只是匆匆一瞥呀~
那时,天地间一阵风吹拂过来,掀动男子的衣裾,白衣翻飞,与这明丽的湖光山色化为一体,如诗如画。这本该让人痴迷的美景,却使候在身后的哮天犬没来由地恐慌起来,怕一眨眼,眼前的主人便会消失不见,便会从这个世界永远地消失!
※※※※※
岳麓书院,这个镇上唯一读书的地儿,同时也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求学之所。不仅是因为这儿的教学质量一流,更有这儿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鸟语花香。都说山中灵气高,相对的各种灵异传说也很多。比如:
传说中,在这深山老林里曾住着个修练千年的狐仙。每到晚上就会在山林中如鬼魂般漂荡,找寻着路过的行人,然后用自己的美貌迷惑他们,将他们引至洞府,吸取精血修炼妖法。而那些个被吸去精血的倒霉蛋儿都被抛尸荒野,身体变得跟骷髅一般无二,骇煞人是矣!
月圆之夜,血杀之时,妖魔出洞,各家闭户!
窸窸窣窣(悉悉蔌蔌)——
唧唧——
咔咔嚓嚓——
六条黑影出现在门口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喂,这能行吗?”甲影一畏缩状。
“笨蛋,当然能行啦。”乙影二敲了甲影一的脑袋瓜子一下,弄得甲影一是哀叫连连。
“哼,你们两个还在这儿磨磨蹭蹭干嘛,莫不是做不了?”丙影三睨了那两人一眼,趾高气扬地站在他俩面前。看得乙影二想杀人,却被甲影一眼尖手快地一把拉住。
“好了,快点儿,快点儿,要是被那个老头子知道,可就不妙了。”丁影四、戊影五、己影六异口同声向那三人提醒道。
乙影二经他们这一提醒,也觉现今不是吵架的时候,记下这笔帐后,双手合拢,闭眼念咒,“嘛里嘛里轰!嘛里嘛里轰!四方神灵,牛鬼蛇神,听吾号令,急急如律令!”双手捏诀快速翻动,“开!”
“嘭!”一声巨响,施法出了点小小的错误。
“呼——”风起,月隐。
“哐啷——”台阶上空水盆吹翻落地。
“嗑嗑——”老鼠惊吓四窜。
“呜呜——”仿若鬼哭声。
四周俱寂,六条黑影一颤,僵立在那里,其中有五人浑身抖个不停。
“啊——鬼啊!”
“喂,你们别跑啊!”乙影二拼命地向那五人喊,哪料那五个黑影在那东西的面前,潜力是如此之大,令人咋舌,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吱嘎——”身后的门慢悠悠地开启。
“吱嘎嘎!”
“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萧夫子拉开房门,便看见站在走廊上的黑影张扬着爆炸似的头发。
“呼呼——”风过,月现,黑影的侧脸在月光下青白青白。夫子瞳孔瞬间放大,呼吸愈发沉重,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黑影,眼前一黑,眼睛一闭,身子一晃。
“嘭!”头生生砸在冰冷硬实的地砖上,萧大夫子竟毫不客气地昏死过去。
顶着个新式发型,乙影二直楞楞地盯着昏倒在地的萧老夫子,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这样子也能吓着他,他也太也经不起吓了吧!蹲下身子,探手屈指颤巍巍地凑近鼻端,温热的气流拂过手指,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没被吓死。要真跷掉了,我就不是一个惨字儿了得的了。拍拍胸,小生怕怕!!!毕竟还年少,先前计划要好好款待一下下萧夫子大人的事儿抛至了脑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萧老夫子,虽说这到了夏天,夜还是有点凉的。小小内疚了一把,乙影二扶起萧老夫子,准备把他拖进屋内时,诡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身体一震,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脖子吱咔着扭过头看向身后,瞟见一个白影飘过,猛然想起以前听过的狐妖秩事。我的奶奶!乙影二惊乍,手不自觉一松,貌似一人形物体悲壮滑落。妖怪呀!!!自是没管昏死过去的萧老夫子,乙影二发足狂奔,比之先前的甲丙丁戊己五黑影更是犹有过之而不及。逃命要紧啊,他可不想变成干尸。
“嘭!”可怜的萧老夫子又一次迎头撞向地面。庆幸的是,他早就昏了过去,这一砸下去自是没啥感觉。不幸的是,萧老夫子的额头砸在了门槛上,那可是实木做成的呀,瞧他的额头都流血了。就这样,萧老夫子大人的头二度受伤,伤上加伤,一次比一次严重,悲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