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高桂】往日高塔(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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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边开出一大片灿烂的红花的季节。
    那些过往记忆的碎片像蝴蝶般蜂拥而来。
    左眼的疼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体内嗜血的野兽在蠢蠢欲动。
    在樱花飞舞后的那个祭奠。
    高杉邪佞的嘴角轻轻勾出一抹惨淡的微笑。
    紫红的衣衫扬起遮住了月光。
    “喂喂,你这无良的税金小偷,一大早来阿银这里做什么……不要摸我的手!性骚扰啊,这绝对是性骚扰啊!”
    土方皱眉吐出一口烟,手指**着忍了忍没有去拔刀。
    “闭嘴,天然卷,进滕老大请你去屯所商量事情。”
    “哈?请?阿银我没有听错吧?所谓的请,至少要一杯巧克力圣代或者……喂!多串君,可以请问这个手铐是什么意思?”
    “咳,这个……掩人耳目,打草惊蛇……”
    “喂喂,那两个成语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啊喂!要不要银八先生帮你补习国文啊?”
    “啰嗦!”
    隐藏在阴影处的人,眼看着万事屋门口这出再平常不过的闹剧。
    向空中吐出一口气。
    这是,新的把戏么?真选组。
    是夜,歌舞伎町被霓虹氤氲的渲染上一层妩媚的柔纱。
    罪恶的,丑陋的,血腥的交易和活动在歌舞升平的掩映下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
    吸引持刀的灵魂。
    “哎呀,那位先生好帅啊~我去接待他吧。”
    “鄂子,你会吓跑客人的!难得今天假发子来打工,当然是他去接待了。”
    “我不叫鄂子!我叫鄂美啦……不对!不要再乱叫人家的名字了。”
    桂无奈的低着头走到进门的武士面前——这轻佻的装束啊,只有那把刀还勉强能象征武士吧……哎?这把刀?
    假发抬头,然后目不斜视的转身:“妈妈桑,对不起,我今天要请假!”
    妖怪西乡冷眼看着门口噙着细长烟杆的男人。
    浑身上下都是洋溢出……变态的气息。
    但是,人妖就是比女人更强壮,比男人更美丽,最强大的——是人妖怎么会畏惧变态?
    “不……不是那个问题……妈妈桑,我今天例假……”
    西乡的大手紧紧扣住桂的头:“人妖不会来例假的!给我好好的招待客人啊!”
    “呵呵,为了攘夷连男人的性能都不要了啊,假发。”男人贴上他的后颈,嘴唇吐出温热。桂轻轻打了个冷战。
    “不是假发,是假发子!客人,请坐这边。”
    “呵呵,开始听说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攘夷领袖在人妖酒吧做小姐啊!”
    “不……那个……”桂躲开男人放肆的手指:“其实,这里的人都是攘夷志士!”
    “…………”
    “话说回来,高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在春雨的船上?”桂警惕的看着他,但是精心粉饰过的面孔少了那么一些气势。
    “阿,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同伴罢了。”
    “我们……已经不是同伴了。”这么说话的桂低着头。平时就没什么机心的眼睛里,更加看不出任何的意味。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
    高杉居高临下斜睨着,阴笑着说:“那么,就当我来看望银时,阿,怎么不看见小卷子来接客啊?”
    小卷子啊……
    他和你,也没有关系了吧。从你那一刀斩下去的时候……
    即使你从前那么的,喜欢他?
    默默给两个人斟满了酒。
    清松雪。
    这种酒的名字,凉淡的口感,却在清酒入吼的刹那燃烧起浓烈的苦涩。
    就像你,冷冰冰充满杀机的眸。
    高杉接过酒,听桂说:“我听说,银时被真选组抓走了。你……会去救他么?”
    高杉笑的猖狂,话语刻薄如刀:“我不会为个人妖小姐去惹真选组的。”说着,靠近桂的耳边:“假发,早已不是我们一同将刀刃对着敌人的时候了。”
    “因为你……”桂愤愤地抬起头。
    却被一个浅酌的吻打断了后面的话:“我们说,要一起驱赶那些天人,最后登上幕府的将军居住的高塔,要一起……”
    他笑的冷凝:“你们,你和银时心里的塔,已经倒塌成一地瓦砾了!”
    “客人,不要对我们的小姐动手动脚!”看到假发子被吻的西乡妈妈毫不客气捏着高杉的脑袋,贯穿墙壁将他摔了出去。
    “呵呵……真是,抱歉呐!”
    这不带感情的笑声,在桂一个又一个梦境里真实而冰冷的回响。
    临走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在嘴里蔓延开华不掉的血腥味。
    银时坐在土方房间的桌子前:“话说,你们想用我诱出假发,是没可能的。攘夷志士领袖啊,那种大人物阿银可不认识。”
    土方在一边批文件,头也不抬:“你不用掩饰了,最早的大使馆炸弹事件就有你一份。和桂一起在春雨的船上大闹特闹的也是你吧。”
    说完,看着银时吊儿郎当的脸,恶意扯开嘴角:“昔日的白夜叉。”
    满意的看着那双死鱼眼瞬间扩张瞳孔,然后顶着一头自来卷的脑袋不自在的转来转去:“阿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土方放下笔,走到银时面前:“其实,我也不赞成用这个办法。不过,你们在吉原抢走日轮的那些事,让上面开始注意。不得不出此下策,目标还不在桂,而是那个四处漂流的狂狼蝴蝶——高杉晋助。”
    “高杉……他……”银时低声笑着:“原来是他,嘛,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啊,在春雨的船上,他是想杀了我的。”
    “我倒是听说,从前你们这群祸害在一起的时候,你和他感情是最好的啊!”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像堵塞呼吸的鼻屎一样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久的就算是草莓牛奶都已经干涸了。
    小雨才晴。
    银时懒洋洋的靠在教室外的石凳上,说:“阿银好像看到未来的光景啊。”
    那时候,高杉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里面姑且还没有那些讨人厌的虚伪算计。
    “银时,未来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你做了我的新娘啊?”
    银时茫然看着天空,蓝色的啊,那么透彻的颜色。“不是啊,是假发做了你的继母,每天都虐待你,你还会有两个妖怪姐姐,一个叫白色兜裆布,另一个叫什么……啊,丸子。”
    黑线在其他三个人头顶围绕,不,正确的说是两个人。
    高杉说:“那我的未来还真是凄惨啊。”
    “不,没关系,在一次意外的舞会上你会遇到你的王子啊!”
    “王子?呵呵,我的王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嘛,除了他的头是个蛤蟆以外,其他都还是人的样子啊!”
    “那根本就是个蛤蟆吧!我说你的预言为什么那么绝望啊。”
    “对了,你的继父,就是假发的老公啊,是个纯白色的桶状生物。”
    “假发不是我的继母吗?为什么还会有继父?我的亲生父母呢?我的人生就这么无望吗?”
    看来当时,说的没错啊……无望。
    一生都,将要继续在鲜血的浸透中,慢慢腐朽下去啊。
    呵呵。
    蝴蝶飞进教室。
    铺天盖地的阳光很快衰退,消失……
    “假发,高杉,往前冲啊!”
    “不是假发,是桂。晋助,你的眼睛,不要紧吗?”
    那时候,高杉的左眼已经看不到了。
    桂经常望着那一只右眼,想,再也无法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了。
    剩下那一只残酷的眼睛里,都是银时的身影吧。
    浴血的白夜叉。
    “呐,银时……你记得吗,小时候,有一次下了雨,先生让我们去为那些找不到躲雨之所的蝴蝶撑伞。”
    银时挥开刀,眼神空洞地想:嘛,有过这种事情嘛?
    “结果,蝴蝶却都不愿意躲在我们的伞下。”
    “我们撑着伞,擦掉身上的雨水,一边追着蝴蝶,到处跑。”
    银时不轻不重地哼着:“假发,你的脑浆也随着蝴蝶飞了么?”
    “不是假发,是桂!攘夷派慢慢的被幕府压制,将军也向天人们丢下武器,恳求和平。江户因为天人的入侵而发展迅速。于是,人们也渐渐忘记了武士,我们还是当初撑着伞在雨地里奔跑的我们,而蝴蝶却根本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
    这一片广大的土地,抬起头,都是沉沉的阴霾。
    已经,看不到蓝色天空了。
    高杉跃到银时身边,和他背靠着背:“假发,如果蝴蝶不愿意躲在我们伞下,就让我们给这个花园都撑起一把伞!”
    他站定,猩红的眸子定定望着远方的高塔:“看那里,将军府!就让我们在那里为整个江户撑起一把伞。”
    桂在瞬间,大片红花一样灿烂的鲜血遮住目光之前,所看到的高杉的对着自己淡然的一笑,是把一生誓言都孤注一掷,再不回头的决绝和——温柔。
    许多年之后,每当抬头望着将军府的方向,都仿佛能够再次看到这过分暧昧的笑容。
    于是在明知“晋助心里的人是银时”这样的认知下,仍然可以偶尔感到心微微一跳,也许,他的眼睛里,还是有我的。
    “………………”
    “嘛,假发,你竟然真的来了……”银时含糊着嘴里的红豆盖饭,无奈的叹气说。
    “竟然为了这样的你潜进屯所,我真是白痴。”
    “那个……对不起啦。事出有因……话说,最近你有没有见过高杉?”
    “我是来看望银时的……怎么没看到小卷子?”
    在听到高杉名字的时候,猛然想起他说着这句话的神情。
    桂说不清心里的感觉,胡乱摇了摇头:“没……没有见过……”
    银时也不在意:“那么,在被多串砍到之前快点出去吧。阿银我被扣押在这里啊。”
    “怎么看你在这里生活也比万事屋好很多。”
    “阿银的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啊!”
    桂走到围墙边:“银时,你希望高杉来救你么?”
    “嘛?这个……”
    “是了,他一定会来救你的……他说过,你们本就是一种人,战斗也好,思念也好,他总是和你,肩并着肩,背靠着背,你们从来都是一起的。”
    “哈?不是……我说……”
    “下一次,我会带他一起来,也许,这世上只有他能救得了你——不管是禁锢的灵魂还是放荡的甜食欲望。”
    “什么……喂……”
    “你们,都这样想着对方,银时,我很羡慕你……”
    话音随着风过,围墙顶端露出一个写字牌:“你们到地狱去继续王子公主吧!”
    “喂喂喂……恶毒的女人,假发,你已经完全变成恶毒女人了啊!唉……我只是想说,如果见到高杉,不要让他来送死啊!”
    “这么担心那家伙,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
    黑暗中蓦然亮起的火星,好像,是很温暖呐。虽然,只有那么微弱的一点。
    银时不自觉地靠了过去:“什么传闻?”
    土方吐出烟气:“你和高杉晋助的奸情。”
    “哈?多串君,你的脑袋里不是只有尼古丁和蛋黄酱了嘛?为什么阿银会闻到醋酸的闻到。七窍里都散发着酸臭味啊!”
    “那是你家的中国姑娘!不是,很担心那家伙嘛?”
    “只是,每个人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想要守护江户,即使方法不一样,如果只是心意的话,真选组和攘夷派也是同伴啊。”
    土方不说话,武士如果失去刀……如果那时候不是进藤先生为自己拿回了刀,那么现在,也许……
    伸手揉乱银时的头发,柔软的触觉让心情放松下来。
    “谁会用你那么消极的态度去守护啊。”
    “嘛,这个啊,阿银都是一点一点在擦拭心里的刀啊。土方……有猩猩和总一郎……”
    “总悟!”
    “嘛,还有很多的同伴啊。在必要时候会给你一记直拳的那些人。高杉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先生死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走错了路,也没有人去拉他一把……我们,的确都是这样的,所以,一定不可以迷失方向。哪怕一次,就会在欲望的城堡里出不来了啊!”
    “哼,怎样都好,用你做诱饵把那些激进派一网打尽。那家伙对你的感情什么的,都统统见鬼去吧!”
    “那样的话,高杉的继母会哭的啊。”
    “继母……?”
    “嘛,不过,他注定要被继母和姐姐们虐待致死的。”
    河边只有荒草发疯的生长。
    在狂风里,雨水里,只要它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抬头看到太阳。只有这种荒草才看得到的,那些在温暖的和室里漂亮的花朵们永远见不到的太阳。
    高杉,为什么你,早已染满鲜血变得肮脏,可是黑暗中,你还是像太阳一样,发出夺目的光彩?
    “呐,假发,怎么说呢,你穿女装的时候还是难得的有几分姿色的啊。”
    “……”
    如果这次之后我再也见到你,如果连想念的全力都会丧失,就请你代替我活下去。
    “晋助,我会让银时活着逃出来的。”
    “呵呵,那真是多谢。我的新娘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新娘……你还念念不忘么?
    当年银时曾经穿上浅粉的和服,为大家表演节目。从那以后,高杉总是揽着银时肩膀,一遍一遍的叫着:“新娘。”
    飘过自己的目光,带着遥远不可及的笑意。
    “副局长!桂冲进来了。”
    “喂!那个笨蛋……”银时想要站起来的身体被土方推了回去:“他们来了多少人?”
    “只有桂一个,平时那只宇宙生物也没看见,他全身都绑着炸弹。”
    这家伙,不会真的要……
    高杉远远踏在屋顶上,月光时而被浅薄的云遮挡了些明亮,桂的长发在夜樱纷落的间隙斑驳着光亮。
    “还是……一样蠢……”
    “三番队包围,一番队突击,把桂给我捉住了!”没有高杉的话,那么捉住桂也可以。
    银时看见桂苍白的脸,表情像要哭出来一样。
    “银时!我挡住他们,你快点走,晋助……高杉在外面等你。”
    喂喂,他为什么要等我啊。
    不是要我们下地狱嘛?你干嘛要自己赶着下地狱啊!
    土方的刀,不知是无意还是怎样,每次都差一点点碰到桂。
    任由他流不出来的泪水,狠狠扎进远处观看的那个人,心里。
    让银时安心,看着桂的眼睛一直看到画面与曾经腥风血雨的时代重合着。
    “晋助,这……这一次,冲不出去了吧!”
    “呵呵……假发,你总是我的累赘啊!”那么,为什么要一直带着这个累赘呢?
    “银时,我去挡住那些天人,你们,快点冲出去!”
    这样紧蹙眉头,表情里说不出的委屈和坚决——“晋助,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的!”
    那朵叫做鲜血的花,开在我早就负荷太多的躯体上就好了。
    “银时……”大口喘着气,桂突然问:“当年,你说我的老公是个纯白色的桶状物……我突然想到它的名字,就叫做伊丽莎白好了。我死了以后,如果你遇到我的老公,就告诉它,它的名字叫做伊丽莎白……”
    “喂喂,假发,冷静点,不要交代后事啊,老妈子!”
    “呵呵,假发,临死前只想到这个吗?”
    因为,没有别的可以想了啊,因为,每一天都想着你,终于到最后了啊,晋助……
    两人渐离渐远,高杉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只有一只眼睛,无法好好的看到你啊!
    银时靠近桂:“嘛,假发,我以前的预言好像看错了,那个纯白色的不是你老公,只是宠物罢了,宠物!”
    “额……?”
    “那个……就是如果是你老公的话……好像是个独眼龙……”
    低笑,那,银时你能够在我死前这样说,不过:“那个独眼龙只想要你做新娘啊。”
    这样说着的自己,连哭泣都忘记了。
    “土方先生,你这种刀法不要说桂,连独角仙也砍不到你是不是已经和桂勾结了啊你去死吧你不配做副长。”
    银时猛地站了起来,烟雾腾起,炮弹被一把清俊的刀锋轻轻带过偏离了方向。
    那一袭单衣在桂眼前摆动着,好像迎面扑来无数的蝴蝶。
    迷乱了眼。
    “晋……助…………”
    “真是迟钝,不是说了我的新娘一定要平安无事吗?”站在自己前方的男人,一如既往笑得云淡风轻看不出他的内心。
    可是就像现在这样一次次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晋助,为什么要来……”果然还是担心银时吗?因为无法信任我,因为我,一直都是累赘。
    “因为不想要身体被炮弹轰出一个破洞的新娘。”
    什……么……?
    那么……
    “是高杉,抓住他!”土方副长不容情的喝道,但还是回头看了天然卷一眼,看他还是挂着懒洋洋的表情。
    一步,
    两步,
    走出来。
    抓了抓头发:“嘛……高杉,你真孝顺啊,来救你的继母嘛?真是让人感动,阿银我感动的要失禁了。”
    土方怒吼:“喂!你那是什么感动的表达方式啊!混蛋你出来干什么?”
    来见高杉嘛?是不是来看旧情人啊!
    桂被高杉从地上扶起来,额,那个……为什么又变成继母和儿子了,不是老公嘛?你不是说独眼龙是我老公嘛?
    “呵呵,新娘,你还在玩那无聊的预言啊!”
    桂心里微微一沉,新娘……不懂该哭还是该笑,只是手指紧紧把他衣服攥紧,不想松开。
    “嘛,高杉,你还是别扭的像个小学生啊!要叫新娘,对你边上的人去叫啊,只剩一只眼睛一直在看谁,就明白对他说清楚啊!攘夷也好江户的明天也好,你们两个混蛋认清谁才是自己的太阳啊!”
    桂呆呆地听着坂田式说教。
    如果蝴蝶飞掉了,就去追上它。如果它不要自己的伞,就为整个花园撑起一把伞。
    “桂,看那里,将军府,我们要到那里去,给整个江户撑一把伞!”
    “一定要让我的新娘平安无事……”
    这些,一直都是对自己说的么?是么?
    抬眼,
    看到高杉永远对着自己的笑。
    低下头,轻声说:“晋助,那座塔,我心里的,没有倒下,还是耸立着,像晋助的一样,等待天空放晴的时候。”
    高杉微微一笑,天空突然投下几朵光华璀璨的礼花,在落地的时候,炸开了千百片。
    像樱花飞散的华丽。
    “天人的船!副长,是那个戴墨镜的家伙……宅十四那篇出现的……”
    “什么宅十四!给我去切腹!去,又让他们跑了!”
    船头,高杉坐在栏杆上,挑起桂精巧的下巴:“假发,抬起头,蓝天,不是一抬头就能看到吗?”
    “恩……”
    还有将军府,太阳,红花。
    “晋助,你的眼睛里,能看到我么?”
    你的心里,有我么?
    “阿……能的,我的新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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