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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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候,肚子有些饿了,想起身去厨房,可身体一动,便觉得酸痛的厉害,尤其是后面,忽然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不禁苦笑。
    其实就事情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我是一个在这方面意识淡薄的人,拥抱、亲吻、做爱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是人身体本身的一种活动,正常也合理。问题在于我是以什么心情去做这些事的,我的欲望很淡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性冷淡,可显然不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我想要清浅,到底是什么左右了我呢,如果不是性欲,那么会是情欲么。
    “终于醒啦,怎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快起来吃饭吧”,清浅正在卧室一角的书桌旁写东西。
    “哦”,我答应着起身,好疼,我咧了咧嘴,又倒了回去。
    “怎么啦”?清浅若有所思地问。
    怎么啦,还不是因为你,“没什么,有些头晕,你帮我把饭菜端过来好吗”?
    “不行,快起来活动活动,不然越躺越晕,看你下次还敢喝那么多酒,自己几两的量自己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起来”,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我必须起来,表现正常的活动,可是事实总与愿望相违,我不仅疼,而且真的很晕。
    “清浅,我真的很晕,起不来了”。
    清浅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有些低烧,我去拿药”。看来这次真的要享受一回病号级的待遇了。
    吃了药,本以为睡一下就会好,可谁知越烧越厉害,全身都疼得厉害,连衣服摩擦皮肤都感到难熬的疼。
    清浅背起我,去了医院,我烧的糊里糊涂,又冷又疼,蜷成一团,缩在清浅怀里做各种化验。
    雪白的房间,雪白的床单,手上扎着针,清浅趴在床边睡觉。看来我真的病了,活动活动身体,不那么疼了,也没那么晕了。
    “你醒了”,清浅感觉到我的动作醒来了,把手放在我的额头,“好了,不烧了,你都快吓死我了,说烧就烧的那么厉害”。
    “清浅,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打完这针的,我再去开些药,咱们就可以走了,你再忍一下,这针还有五分钟就差不多打完了”,他用手摸着我的头,很温柔的说。
    “好吧”。
    “小乐”,清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
    “什么”?
    “没什么,我去叫护士,顺便去开药,你在这等着我”。
    “好”。
    很快,我的病号生涯结束了。为什么每次我都享受不到病号的待遇,不是好得太快就是病的太沉,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我们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早餐,豆浆油条,很不错。
    “小乐”,清浅打断吃的欢快的我,“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变?我没什么变化啊,我这刚起来,你怎么就看出我有变化了呢”?
    “我不是说和昨天比得变化,是和以前比”。
    “以前?你就是前天”?
    “别打哈哈,我是说和小时候比你现在变得厉害,小时候,我总是被你欺负,总是吃你的亏,你那时候多精明啊,谁都别想占你的便宜,可你现在,怎么越大越笨了呢”。
    看着清浅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对一个孩子来说,越聪明就越幸福,可对大人来说,越糊涂就越幸福,我要做幸福的人”。
    “那你现在幸福吗”?
    “挺好的啊,和你一起坐在小店里吃早餐,既方便又实惠,我身体健康,心情愉快,难道这不是幸福吗”?
    “是啊,这样就幸福了,你因为糊涂幸福,本来我也可以糊涂的幸福的,可现在不行了,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很苦恼,可如果能更明白,或许就会更幸福”。
    “什么事啊,你绕来绕去的,明说不就得了”,心里忽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是啊,说破了,我就不能再糊涂了。
    “小乐,你知道你为什么发烧吗”?
    心中一沉,难道他说的不是那事?“我该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清浅翻着白眼,做晕倒状。“你确定你这叫糊涂,不叫白痴”!
    “那我为什么发烧,你问的那么正式,我当然往最不可能的答案上猜了”。
    “气氛全让你破坏了,你就不能认认真真的么”,清浅严厉的看着我,“我是说昨晚的事”。
    来了,来了,问题终于被提到桌面上来了。
    “昨晚我虽然喝的很多,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只是我们整整齐齐的衣服叫我怀疑我只是在做梦,而且你的态度叫我不知如何开口,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想提这件事,你是不是想当一切没发生,大家继续做好兄弟,可就在医院,我不仅确定了我们确实上过床,而且我还确定要和你好好谈谈这事”。
    “你在医院是怎么确定的”?我心里一阵恶寒。
    “这就是你发烧的原因,伤口感染,而且医生做了处理”。
    “你是说他们不仅知道而且还看了我的•••••”。
    “小乐,他们是医生,你不用在意的”,清浅看了看周围被我高声引来的眼球们,“小乐,吃饱了吧,吃饱了咱们回家慢慢谈”。
    我也看看周围闪着绿光的眼球,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出店。
    “小乐,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坐在出租车上,清浅想继续话题。
    “我们还是会了家再说吧”,我谨慎的看了看司机。
    如果天随人愿,那他就不是天了。
    就在我们家门口,站立着那只传说中已回家的生物——杜云峰。
    “你不是回去了吗”?清浅问。
    “是回去了,回去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又回来了,我们的事还没解决呢”。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们出去谈”。
    水清浅啊水清浅,原来你这潭水既不清也不浅,至少装下了我们这两条鱼。
    清浅随我进屋,“小乐,你好好休息,我和他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还有,我想,我爱你,你考虑一下你的答案吧”。
    “答案,什么答案,你要是跟他走了,我想出什么答案都是白费,所以,在你回来之前,我没有答案”。
    “小乐”,清浅向前抱住我,“等我回来”,说完就走了。
    我清楚的知道,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他不久前还抱着、吻着、说着喜欢并且还为他离了婚的男人,他要怎么拒绝他,他要多无情才能拒绝他。
    我的答案,我一定要有一个答案吗,我没爱过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在我的眼中从来都没什么区别,我真正在意的是快不快乐,和清浅一起一直很快乐,即便他耍着无赖,我也还是很愉快,可现在,我连快不快乐都不知道了,我有的只是苦恼。
    我坐在客厅的画凳上,没有前几天的坐立难安,也不再考虑清浅是否会回来,我只是在想我爱他么,这是我遇到的最难解的一个难题。
    拿起电话,拨了西门的号码。
    “喂,西门么,我是独孤”。
    “我强烈要求以后咱们别在这么叫名字了,听起来就像两个武林高手在打电话,太诡异了。你叫我平安,我叫你小乐。什么事”?
    “那个,嘿嘿,我帮上忙了吗”?
    “你说那个啊,呵呵,没,小风千杯不醉”。
    “是吗?太遗憾了,你的米没煮成,不过,我的米被煮了”。
    “啥”?西门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喊出来这个最经典的字。
    “我说我和清浅发生了男男关系,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那——恭喜了”。
    “恭喜你个头”,我气急败坏。
    “大哥,你到底想怎样啊,你说你不喜欢水清浅,可你又和他发生关系,说你喜欢你又急”。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件事,你说你喜欢常风,那你是怎么知道你喜欢的呢”。
    “怎么知道?这个还有什么技术性的问题吗,喜欢就是你想和他在一起,有他的时候很快乐,没他的时候很想念,最简单的检验方法是,比如说我,常风提起他的女朋友我心里就会不是滋味,看见他为了给女朋友讲有趣的事变的超级八卦,我就很不爽,诸如此类的”。
    “那你为啥那么肯定我喜欢清浅呢”?
    “因为你吃醋啊”。
    “就因为这,你所说的喜欢,其内容就是吃醋”?
    “不是内容是吃醋,而是检验办法是吃醋,比如,你现在想像常风和别人在一起,想像他们非常亲密,你心里怎么想”?
    “我不用想像了,那就是事实,常风刚和他的前男友出去,那男的为他离了婚”。
    “啥?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你怎么办”?
    “不是走了,是出去谈谈,清浅让我等他回来”。
    “天啊,你们怎么这么复杂啊,你怎么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呢,要是我决不能让他们独处,尤其是在这种不确定的时刻,谁多争取一点,最后谁就会赢”。
    “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想争取,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
    “你肯定是爱他的,相信我的判断,而且他也肯定是喜欢你的,问题在于那个男的为他做出了牺牲,毕竟这年头能为同性恋人而离婚的太少了,连我都有些感动••••••”。
    西门开始碎碎念,讲述自己的恋爱观等,我放下电话。
    我真的爱他么,或许吧,如果喜欢欺负他,在他失恋时明知他在耍人玩,还傻兮兮的为他东奔西走,算是喜欢的话,那么我喜欢他。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看见他就会很愉快,这也符合,那么我或许真的喜欢他,就算不是,我也决定从现在开始喜欢他。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我开始了艰难的等待,从早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第一盏路灯亮起,他没回来,我的心越来越凉,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如果是前两天,他没回来,我不过是气愤,可现在,我连气愤的力气都没有,是绝望。灭顶的绝望。
    这世界真是奇怪,不过一个晚上,我们28年的友谊就被冲到了另一片完全不同的土壤里,要重新生根,发芽,要小心翼翼的维护,它成了一个崭新的生命,可现在这崭新的生命正埋根于一片荒芜之中。
    水清浅,过了今天,那件事我绝不再提。
    就在这个城市亮起了他所有的霓虹,展现他奢糜的夜晚的时候,清浅回来了,他打开了灯,小乐小乐的叫着,我不应他,不是生气,而是没有力气,坐在阳台上木木的想着,我是得到了你还是失去了你呢。
    “你在这做什么”?清浅看见阳台上的我。
    我指了指天空,他抬头看了看,“在看天”他笑着坐在我旁边,“记得小时候你就爱看天,那时候有首歌,郑智化的星星点灯,只要你一看天,我就唱那首歌,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漫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远,却发誓带你远走海角天边,啦啦啦啦••••••”,清浅哼唱着,“你说现在还有都少人记得这首歌”。
    “我们这个年纪的应该都记得吧,因为我们都在星光下做过梦,那时候真傻,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只要抬头看看星空,就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好像我也如那片星空一般浩瀚,永恒,可以罩的下整个大地。可现在,你看看,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没有了,只是看不见罢了,你跟我来”。他拉着我的手,向外走。
    “干什么去”?
    “看星星”。他兴致冲冲的说。
    “大哥,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经常看”。
    “从望远镜里到的算什么夜空,你又不是天文爱好者”。清浅一边和我说着,一边出门拦下了出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带你去看真的星空”。
    “两位去天文馆么”?的哥自然地问。
    “不,去北山公墓”。清浅兴奋的说。
    “公墓?两位不是看星星么,怎么跑公墓里去了,这大半夜的多渗得慌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公墓即安静又黑暗,最适合看星星了”。
    “成,你们说上哪就上哪”。
    于是,我和清浅手拉手徜徉在墓碑群中,其实,现在公墓也不是那么暗了,但还不至于亮到看不见星星,和我小时候看到的差不多。
    “等我死了,我就葬在这里,墓志铭就是这里的星空很美”。
    “嘿嘿,看来你看到的就是这种程度的星空,等以后我带你去沙漠看看,那里的星星美的叫人不忍睡觉,叫人想盯着,生怕眼睛一移开,此时的美景只是一场美梦,那时,我就想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是吗,不过,现在也很好,至少此时此刻是属于我的”,我看着天空,幽幽地说。
    “小乐,你为什么不问,你明明想要知道,为什么不问,你说糊涂会幸福,可小乐,你的心思太重了,你怎么可能糊涂的了”。
    “那好吧,我问,是我还是他,你选了我还是他”。
    “小乐,我爱你啊,在我第一次失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你,很奇怪对不对,正常的话,这句话应该和那个让我失恋的人说对不对,记得,当时我确实难过,第一次的恋爱啊,难过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就在我看见你的那一霎那,心神奇的不疼了,好像我的恋爱、失恋只是从书里读到的故事,所以,每次难过时,我总是拼命的往你身边赶,你是我的一记止痛药,可走的时候,却更疼”。
    “清浅,我们在一起吧,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但我想和你在一起,至少此时此刻”。
    清浅紧紧的抱住了我,我们静静的看着今夜的星空,我相信此时如同天空般永恒,或许我永远都不会了解那复杂的爱情,但我知道,人生定有那一时一刻,一情一景叫人觉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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