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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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沉下来,张先生扶着我,冷声道:滚!
徐利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禁犯呕,相爱过的人最终都会相看两生厌吗?
李先生打个哈欠,催着张先生:“走走,我要赶快回去睡觉。”
我收回视线,自嘲的笑笑,跟先生们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诊所,外面的天还未亮,星星点缀于朦胧夜色中的天空上,一点星光一片黑,一丝希望一丝绝望,车前的灯亮起,照明了深沉夜色中前方的路,那路似乎无边无尽,又似乎车子即动便是墙。
他的突然出现就像是突然往平静无波的潭池里扔了块石头,荡起圈圈涟漪,搅了潭池的平静,又沉入潭底消失不见,至此,便再没见过这块石头。
脚受伤的时日里,我几乎每天都要遭受药膏揉脚的荼毒,李先生手上不知轻重,常将我弄的眼泪直流,哭着找张先生揉又叫他拦下,我表示自己揉,那大夫提前又说过自己揉不开,简直是……倒霉,有时张先生见了,免不了说他不怜香惜玉,李先生悠悠然道:不用力积血就揉不开,再者,我怜她惜她了,谁怜你惜你?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又不知怎么反驳。
张先生无可奈何的朝我摊掌笑笑,做饭的时候添了红烧肉来安慰安慰我这幼小的心灵。
今年八月,画室旁边的那家花店转让,先生们算了下资金,将店盘了下来,也做花店开,稍微错几步就是李先生的画室,我们总互相串着忙。
时时搞些小活动,买花送画,买画送花,画、花,听得快了就能听成一个声调,有些时候跟客人讲话,讲着讲着就成了一串儿绕口令,将大家一起给绕了进去。
“这位小姐,我需要一束……玫瑰。”声音温润尔雅,又带有丝丝的不确定。
我转身看去,那是眉眼俊美,身材高大的男人,也是双狭长的凤眼,只是比张先生多了那么些别的韵味,多了什么呢?
我低头思索,手上动作不停迅速包了束玫瑰花递给他,男人没接,笑道:“请帮我把玫瑰花送于旁边画室里的男人。”
“不好意思,他有对象。”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男人依旧是笑着,也不接玫瑰花,朝张先生的方向喊了一声,张先生下意识回头,略有疑惑,我霎时知道了男人比张先生多了些什么,是不羁的随性感,我附在张先生耳边讲了几句,他摇摇头,表示不送,男人也不觉得尴尬,没拿花便径直离开了。
结果冤家路窄,当天晚上我们就在家里见到了这个……呃……李先生的表弟。
“家里暂时没地方了,委屈你先睡沙发。”男人乖巧的低头应答。
虽说是表弟,但瞧着他的行为,也实在是不像话,从吃饭开始到结束都在不断的给李先生夹菜,是李先生自己没手还是他爱人不会夹?夹就算了,为什么要用私筷?就不能换个你没用的筷子?
张先生死死盯着李先生碗里的菜,但凡李先生夹起一筷,他眼眶立刻泛红,李先生叹口气,放下筷子冷淡的说了句我吃饱子,气氛一片尴尬。
我草草收拾了碗筷,端盘水果去客厅找先生们看电视,只要不忙,晚饭后看半小时电视已经成了我们不必言说的习惯。
“表哥,抱歉……我只是”李则红着眼,话没说完就紧抿着下唇,手指绕着衣服下摆,很难不令人心动,只是……
只是他碰上了张先生。
张先生瞧他一眼,捏着李先生的肩,言语间皆是委屈不安,他没红眼,却比红眼的样子还让李先生心疼,“我错了,你饿不饿?我不想让你吃别人夹的菜,我受不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先生碰碰他的唇,喂了他块苹果:“不饿,是我欠妥当了,有家室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夹菜呢。”
小夫夫俩恩恩爱爱,我津津有味的看他们……不是,看电视,徒留李则不安无措的站着,十几分钟后,张先生大悟般的道歉让李则坐下来一起看电视,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我身边出现的不是绿茶就是白莲花?若有时间,非要再开本《那年遇到的茶与莲》不可。
夜里的时候突然停了电,我的文还没来得及保存,电脑就熄了屏,气的我将脸埋进枕头里一通乱砸,月光凄凄冷冷的照进卧室,成了这暗黑夜色中唯一的光,外面蓦地响起惊叫,我听个仔细,是李则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可那惊叫声揪着人心,我烦躁的揉把头发,打开手电筒出门找他。
两道手电筒光相遇,我们互相闪了对方,我打个哈欠,挠着头发上前,“怎么这是?”
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身上,清晰可见两道泪痕,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瑟瑟发抖的正往另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怀里缩,怜惜惜的吟咛自己的怕黑,李先生胳膊半圈着他,没真抱上去,神色间皆是无奈之色。
“成了,哥,你去陪杰绎哥,我陪着他。”
“好”李先生说着就要起身,衣服角却被李则紧紧拽住,不能动弹。
“表哥,黑,我怕黑。”
“你表嫂他也怕黑,小析在这儿陪着你,我得怕你嫂子去。”李先生拽出衣角,撑着沙发站起来,当做没听到身后人的啜泣声回了屋。
“哎哟,这有的人啊,就是不要脸,盯着别人家的男朋友。”我轻叹一声,乍惊似的故意朝他那边喊,绕开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李先生一走,刚刚还哭着喊怕黑的男人立刻变了脸,我旁边的沙发垫往下陷。
他扭头朝我冷笑,“我才是最先在表哥身边的。”
“但他一直把你当弟弟,不是吗?”我按灭手电筒的灯,隐在月光下的脸色变换几许,“如果你不这么做,你们还可以维持兄友弟恭,可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的设法破坏他们间的感情,最后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你才认识他多少年?你根本不……”
“是你不了解他!你低估了他的深情,他跟张先生十几年了,互相扶持到现在,他们比我们平时看见的还要爱对方,要是张先生因为你而跟李先生出了间隙,你猜李先生会不会恨你?”
我就那么淡淡的瞧他,像是在瞧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没多久灯突然亮起,我回了自己房间,望着窗外的月光与不远处的灯塔,了无睡意,在爱情中,有人像极了李则,有人恨极了李则,像极了李则的人成功的免不了顶个小三上位的名头,失败的将被人永远耻笑;恨极了李则的人痛心于爱人的不忠,痛恨于外来者的插足,又无可奈何。
灯塔忽明忽暗,楼上定时般的限入争吵,我伴着争吵声入睡,醒来外头已天光大亮……
“李则呢?”
“谁?”
“你表弟啊,走了?”
我刷着牙,迷糊的绕屋内走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也没有他带来的行礼箱,张先生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疑惑道:奇怪,没发烧啊。
“说什么呢,我哪儿来的表弟。”
没表弟?李则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匆匆忙回花店调那天下午的监控,没有出现那个人,也没有少玫瑰花,而在我亮起的电脑显示屏上是打下出来的小说,上面写了李则,还有他的长相,表弟的身份,文栏左上角时间清晰的标注着那天的日期。
我跌坐在椅子上,全身出了把冷汗,他不过是我小说上的人物,停电那晚写下来的章节,但一切像是真正发生过似的,先生们听了我的讲述,笑着调侃我,怪不得睡到了下午,原来是做了这么长的一个梦。
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或许跟徐利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有关吧。
我松了口气,喝些温水才感觉到真实感落在身上………
盛夏的阳光浓烈而又炽热,照着人睁不开眼,连带着店里的花都有些萎靡,李先生搬来画板坐在开着冷空调的花店,专注仔细的盯着角落新进来的那束蝴蝶兰,手里画笔挥动,没一会儿,一盆栩栩如生的蝴蝶兰便跃于纸上。
他冲张先生招招手,张先生放下手里的剪刀过来,“嗯………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画的,杰绎,你仔细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李先生刻意压低声音,趴在张先生耳边轻轻呵气,爱人温热的薄荷气息混杂着屋里的冷气击在张先生身上,张先生打个哆嗦,薄唇轻启:
“我不知道。”
我站在花店门口,透过右侧的镜子瞥见李先生的脸色都变了,该,让你们撒狗粮,我得意的抖腿,却见下一秒,张先生亲吻李先生的额头,手抚过画纸上的蝴蝶兰,带有万分深情:我骗你的,哥,周年快乐。
李先生唇角含笑,使劲儿揉了把张先生的头,身体半斜不斜的后仰,“小析,懂?”
“懂,晚饭自己解决,不用等,直接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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