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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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西,不同的地方,给人的感受往往不一样。就如同此刻衍绯的天空,又比如同样高耸的宫门。
或许大凡一国的宫殿,总是一国最最宏伟的地方吧,因为他们的王住在那里,就像一个不倒的支柱,支撑着整个国家的运转。
我不知道异世是否如此,但在神光,一个王所代表的意义并不仅仅是那吧冰冷的座椅,他是一种象征,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不被遗忘,不被打垮,不被更改。
这往往造就了举国的一心,却又最容易滋生腐败的因子。我不知道当世其他的王是怎样的人,但起码,饮泉的王无愧于臣民的期盼,或者,我即将造访的人也是如此。
我尚记得当初在营帐听到的话,虽然有着背叛的嫌疑,但那一句“那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为百姓做出的牺牲”却刻入脑海,经久不忘。或许之所以选择来到这里,这句话便有着不可推诿的责任了。
毕竟,牺牲与背叛,多么有趣的搭配,我敢肯定,在衍绯,一定有着秘而不宣的事情。
大概,会是关于头顶的这片天吧。
朱红的房顶在蔚蓝的苍穹之下,鲜明的颜色对比,却如此和谐地统一在一起。
绕过纷乱的走廊,人群渐稀,那种庄严博大的感觉却越发分明,所以我想,我所走的应当是通往正殿的路程。
来往的宫人很少,真的很少,我都要怀疑,是否有人预知了我的到来而特意遣散以做迎接。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在一扇最繁复而而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门前。
我知道,门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他们都在等我,因为里面的空气诡异的安静,而且,在我站在外面的时候,我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哪怕因为惊讶而导致的一点点呼吸紊乱。
我又想到来到衍绯后的所有经历,然后确定,我是被人算计了。虽然,是我很不在意地主动跳下来,但这个事实仍然让人有点懊恼。
“风大,外面的客人何不进来坐坐?”仿佛山谷中低沉喑哑的风声,一个男声淡淡响起,带着礼貌的邀请,和不可忽视的胁迫。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拒绝反而显得矫情了,于是我顺着那人的话,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了进去。
屋内的空气较之外面更加沉闷,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的感觉被放大了几倍,而且,厚重的血腥积累起来的威势仿佛密不透风的网,隔绝了所有希望。
沉闷的,让人想要死去。
我皱了皱眉头。这里,很奇怪。
累计的怨气,不愿离开的亡魂,还有很多数不清的不知道什么网罗而成的咒术。看来这个地方的人,人缘不是很好啊。
“喂,你看够了没有?”清脆而响亮的,让我想到水晶破碎声响的女声,却是如同最尊贵蛮横的带刺花儿。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果然如我所料。
刚说话的女孩显然地位最是崇高,她站在几级台阶之上,穿着美丽而复杂的大红色的宫装,赤色的眼瞳仿佛最旺盛的火焰,灼灼地俯视万物,就如同女王巡视她的臣民。
我讨厌她的骄傲,所以我很快移开视线,然后看到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男子。
那应当是一个很挺拔的男子,但是他被她所遮挡,就如同影回归了黑暗一样彻底融入,不仔细去看,根本不会注意。他的头谦恭地垂下,朝向的是那个骄傲的女子。我有些想笑,却不知道是笑他的痴傻,还是笑我的怯懦。
最后一个人,从我进来就一直用一种很淡漠的眼光打量,好像在鉴别着什么。我掉转头的时候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鲜艳的如同干涸的血液的眸子,死水般无波,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喂,你当本公主是摆设啊,再到处乱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恶狠狠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声线,大千世界,果真如斯奇妙。
不过,这样被人威胁要挖眼睛倒是头一遭,毕竟就算是被异世的人“抓”去刑房的时候,那些酷吏也只是伤我体肤筋骨,真正断手断脚什么的却没试过。我是不是应该说,他们果真“仁慈”啊。
“你。。。。。。”
未完的话语以及手掌破空而来的风声,都在半途被生生截住。
“公主,请自重。”淡淡的低沉的声音,不是我。
我抬起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刁蛮的女人,永远在她身后三尺距离的男子,和那个一开始就暗中观察我的人——他的手握紧了那位公主高扬的手腕,看得出是用了劲道的,因为我分明见到那女子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
她身后的人似乎想要出手,却在对上那男子的目光时退却,仅仅静立在她身后。
“汣阑,你在做什么,放开我。”愣了半晌,被制止的公主大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锐声道。
叫汣阑的人应声放开了她的手,却在她将愤恨的目光扫向我时静静地站在了我的前面,一动不动,声线平稳如昔。
“公主,暗夜大人是我衍绯的客人,更是唯一可能救出王的人,您,太失礼了。”
仿佛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汣阑,那个刁蛮的公主径自退了两步,然后甩袖直接走了。火红的衣袍翻飞,仿佛燃烧正旺的烈火。
她的身后,那个仿佛侍卫模样的人紧紧跟随,永远的,三尺的距离。
“抱歉,公主年幼,是吾等失礼。”终于,这个名唤汣阑的人转向我,说着歉意的话。但我从他的口中听到的,除了死水样的平静,再无其它。
就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在眼底似的。
“无妨。”我开口,说出了在这个让人压抑的宫殿里的第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汣阑先生解释一下刚才的话,还有千方百计引我至此的原因。”
我发现我是这样的人,越是接近真相反而越发镇定从容,先前亦曾揣测他们的用意,但此刻却觉得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是虚是实,都已无太大的关系。
因为,我已经在此,不是么?
“暗夜大人,请救救衍绯,救救吾王。”他突然双膝跪倒在我的面前,膝盖与坚硬的地面发出响亮的骨节撞击的声响。他的头面向我垂下,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我看到,他隐蔽在宽大的袖口里的手似乎在微微的颤动,他刚才说道“吾王”的时候声音失去了我以为的永恒的平稳。
他,求我,救他的国家。
但我看来,他所在乎的,仅仅是一个王。
“你起来吧。”我说。没有回复他的请求,因为我需要判断,那时是否值得。
他倒也没有做出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举动,很从容地起身,脊梁一如既往的笔直,仿佛是可以承受所有的苦难重担而不弯曲,我突然有些敬佩,而且也想见见那个拥有这样臣子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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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在很认真滴思考,为虾米都米有人看偶滴文,很打击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