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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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瞬间,喧闹的文书院安静一片。
所有人都起身等待着皇帝的到来,也有人七手八脚的扶平原本就已经很是平整的衣服。
好笑的看着一边的皇甫琉光慌乱着手脚跟着拉扯着自己衣物,皇甫风戽觉得这些人也太小题大做了。
皇甫庆彦一身明黄绸缎九龙飞天朝袍,腰间别着一块龙形玉佩,头带丝嵌金龙冠。步步生威地走了进来。明显是下了早朝就赶了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此起彼伏地问礼声回荡在耳边,谁也没看不见此时的禀帝正用着无比锐利地眼神看着低埋着头的皇甫风戽。
“都起吧。”皇甫庆彦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今日朕来,是想看看你们最近学的如何。”
见他目光似在寻找着什么,皇甫风戽更肯定了自己早上猜想的是对的。皇甫庆彦根本不是来查看皇子们的学习情况的,而是来确定着什么的。
一开始,皇甫庆彦夸奖了一番太子,称很多师傅都有在他面前称赞太子。又照旧勉励了一遍其余的皇子和公子。而后,他出了些题让所有人回答。其间问向皇甫风戽的问题尤其刁钻,在书本上是一点都没提过的。皇甫风戽也只有硬着头皮的胡言乱语一通,没想还让他给过了。
皇甫风戽被这些问题一问,突惊觉这皇帝来此目的也许该加上一个,他是来警告自己的。
禀帝赏了一些表现不错的人,并提了几个资质不错的进那翰林院当值。唯一让人意外的是这其中竟然有柳平,众人都深信不疑这柳小侯是三皇子的人,也认定了柳小侯绝对会在三皇子出宫建府时跟着出去。现在突然被皇帝给提了出去,众人心中都怀疑柳小侯与三皇子之间是有什么间隙了不成。有赏也就有罚,不过这被罚的只有皇甫琉光一人。而他被罚的原因,很是让皇甫风戽想大笑。在禀帝问他问题时是一问三不知,最后还大言不惭地道“我以后是要做将军的人,读那些霉到发透了的书有什么用,还不如现在就给父皇练一遍儿臣最近所学的一套拳法。”真不知道他不喜欢读书为何当初在赏雪会上会提议比诗。现下见他苦着张脸,一手还偷偷轻拽着站在他身边的皇甫辅弼衣袖。想来是在求对方帮他一起抄写那百来遍的文书。
“今日就到此,各位不愧是栋梁之才,只希望你们在将来能用自身的才学报效朝廷。”禀帝转头盯向小动作不断的皇甫琉光。“至于你,给朕好好的抄足那一百遍的文书。朕会让人检查,如若发现有人代笔。那,朕会连同代笔之人一起罚。听见了吗?琉光。”
“儿臣尊旨。”被逮住小动作的皇甫琉光将手慢慢移回自己身后,呐呐地回道。
“你们都下去吧,下午朕放你们半天的假。”挥手示意众人退去。
就在皇甫风戽转身想跟着众人退去时,被叫住。
“风儿,你留下,父皇有多日不见你了。与父皇好好聊聊。”
这声‘风儿’叫的皇甫风戽是一阵恶寒。
想起前世有首歌唱到‘你是风儿,我是沙。’皇甫风戽抖了抖。
若大的屋内,只剩下皇甫风戽与皇甫庆彦两人对立站着。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皇甫庆彦一言不发的看着站于身前一脸低顺乖巧地皇甫风戽。
早在当初第一次见面,他与自己摊牌时,就该知道他不是这么容易控制的。可心里并没有注意太多。在听见他竟然将静妃之死告之七皇子皇甫潋卿,使得皇甫潋卿卧病在床直到现在都没好。这也让自己更加确定了静妃中毒一事,也有他的推波助澜在内。还以为不过是换了个傀儡而已,没想到却是一只会抓人的猫。时不时的伸爪出来挠上一挠。虽对自己来说是不痛不痒,可对于他这样屡次挑战着自己底线,仍是让自己心里有口气闷在那,极度的不舒服。
想到这里,皇甫庆彦眼微眯。
“风儿在太学院可还过的习惯?”
“几位皇兄待儿臣都非常的好,也就没有不习惯的地方。”皇甫风戽低眉顺目地道。
“今日父皇问的一些问题,风儿不认为有些答非所问吗?”
“儿臣只是按照自己所想回答,儿臣如若理解错误,还请父皇责罚。”皇甫风戽将头低的更低。
责罚!刚才众人面前自己也接受了他的那番回答,现在叫自己怎么责罚于他。要是自己真责罚了他,这不摆明了让其他人有所疑惑。看来,他到是很会利用机会使自己难堪呢。
“父皇怎会责罚,风儿在说笑吧?”皇甫庆彦一双单凤眼眯的更小,似要用眼中寒芒杀死他。“听司徒说,风儿最近非常勤奋练武。都把手给磨破了。来让父皇看看严不严重。”
“不是很严重,不劳父皇担心了。”皇甫风戽虽是这么说,仍然还是听话的将手递出来。
将手放于掌心,皇甫庆彦大拇指轻柔地按压着。眼中寒霜点点,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
“风儿可有好好上药?”
伤处被有力的按压着,疼痛感瞬间袭来。皇甫风戽暗自咬牙。
这皇甫庆彦果然是来警告的。
“清晨已让侍从上过药了。”
“是吗?让父皇看看,上的是什么药。要是上的是劣药,治不好伤就不好了。”
劣药?笑话!一个太子身边岂会有劣药。
绷带在皇甫庆彦细长的指下一层层剥落,一股清爽带着微微血腥味慢慢蔓延开来。伤处早上还只见一片嫩红的里肉,现在已经覆上薄薄地一层粉色皮质。可见,药绝对是上等的好药。
他一手执着皇甫风戽的手,一手食指指尖缓缓地沿着粉色皮质边缘描画着。力度也随着下移的动作慢慢的加重,直至新生的肌肤边缘开口。又以保养浑圆的指甲细细抠挖着,逐渐缓慢地将伤处所有新生嫩肤整个掀起。
寂静间,如丝绸划破般的声音轻轻回响在皇甫风戽耳边。
此时,那只被皇甫庆彦执着的手已是鲜血淋漓。皇甫风戽双唇微白,眼神微涣,一张小脸更是泛着青白。
“看来风儿的侍从上的药不是很好。你看,还在流血呢。”皇甫庆彦面若春风般柔和微笑着,声音更是柔的出水般。可,食指却的狠狠地挤挖着鲜血直流的伤口。
“看来这药真的是劣药,儿臣记住了。回去不将那用劣药的侍从罚一顿不可。”一字一顿的咬牙说着。
不能昏到,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昏到。将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拳,感到指间渐渐透出的湿意。期望借着另一处的疼痛使自己清醒起来。有时候疼到及至也就麻木了。
“呵呵!风儿还真能忍。”倾身复于他耳边,“朕说过了在这皇宫里不该有的小聪明最好别用。看来,你是没将我的话听进心里去。”
耳边是皇甫庆彦低沉温柔的声音。不过皇甫风戽敢肯定,那双自己看不见的眼里现在只有寒冰一片。
起身,放手。皇甫庆彦举步向外走去,动作似行云流水般。
“自己收拾一下,不许留下任何痕迹。朕一会会去找你一起用膳。”
皇甫风戽直到看不见皇甫庆彦后,浑身突然放松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
没想到重新撕开快愈合的伤口会是这么疼。皇甫庆彦!今天你给我的痛,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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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风戽在整理好一切后,回到自己所住的竹隹阁。吩咐霜华准备午膳,自己坐在厅内静静的等待着皇甫庆彦的到来。
“太子殿下,您找我?”
夜华一回来就被霜华告之太子一早就找他,心中咯噔一下,便急急忙忙跑来。
“夜华最近每晚都在做些什么啊?昨天晚上又去忙什么了?可否告诉孤?”
“回太子殿下,奴才每晚服侍殿下就寝后,就睡下了。”
“抬起头来。”
夜华听话的抬起了头,看见太子那双平时死气沉沉猫儿似的眼,在脸色苍白衬托下越显死寂。
“孤不喜欢留着说谎的人在身边。”微侧头看向夜华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喜欢看见这有些像钰穗的人对自己说谎。“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话的意思是要赶我走?还是要除掉?夜华不敢想象,也不敢犹豫。自己还有仇未报!如何能如此轻易的丧命于此。
向前几步,跪于太子身前。夜华抬着头,直直地看着皇甫风戽道:“奴才不敢乞求太子殿下原谅!只希望殿下能在奴才说出以后,能够继续让奴才跟在殿下身边。奴才可以向殿下发誓,若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夜华的突然举动,皇甫风戽感到惊异外,也奇怪为何宁愿说出来也要跟在他身边。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在殿下来到太学院当天晚上,奴才就发现殿下每天晚上都在跟着一名老人学武。自那日以后,每天晚上奴才都会悄悄跟在殿下身后。将老人教于殿下的招式学了下来。昨天晚上那套剑法有几处,奴才不管怎么练都不得要领。所以在殿下回来后,我还在独自练习着,一时间忘了时辰。还请殿下惩罚。”说完,重重地在地上一磕。
进太学院当晚就发现了!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没发现他每晚都有偷偷跟这我身后呢!不说我,单说那教我武功的那司徒老人,武功造诣就不一般。但是,一直以来在教我的时候,他也没发现周围有人。
“你说你每晚都偷跟着我?”
“是。”
“不可能。教我的师傅怎么会没发现你在一旁偷学?”
“奴才在进宫之前,家里有套内功心法,里面有叫如何不让人发现的吸吐呐息。奴才是凭着这样才躲过殿下的师傅的。有几次练的急了,差点被发现。”
听见夜华说到自己家里有套内功心法时,皇甫风戽双眼一亮。
内功心法!这可谓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孤要你把那本内功心法给我。”
“是。”虽然疑惑太子为何要那心法,夜华还是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双手奉上。
皇甫风戽拿起书来左右翻了一通,最后很郁闷的发现里面的字句自己只能理解个一小半。逐,将书递还给夜华。
“殿下?”夜华双眼大张,不知太子为何又还给了自己。
“书放你那,以后你来教孤。”
这回夜华是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只得呆呆地看着皇甫风戽。
“今天你与我说的这事不许向任何人提,懂了吗?”见夜华呆楞着,皇甫风戽一时觉得他还满可爱的。
“啊,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好象看见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慌忙摇了摇头,夜华告诫自己绝对是幻觉。
“不过孤还是要罚你,自己去领罚二十棍。以后不许再偷跟着去了。”
“是。”
午时快过了,皇甫庆彦才姗姗来迟。
用膳期间皇甫庆彦表现地就像早上没发现过什么。以皇甫风戽手上有伤为由,亲手为他布菜,更甚至喂他。
纵使皇甫风戽知道这帝王经常性的反复无常,也不免心下胆寒。
就在快要用完膳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父皇!我要见父皇!!”
……
……
总管太监方宋迈着他那肥胖的身躯,一路小跑的进了厅来。
“皇上,七皇子殿下吵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