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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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谦再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估计若笙早睡下了,易谦刻意的放轻动作,掏出钥匙开门,客厅居然还有声响。换好拖鞋穿过门厅到客户,就看到屋子里只亮了一盏晕暗的角灯,贵妃榻上有一个穿着纯白色吊带睡裙的女孩,侧身蜷缩着,长发和刘海自然的垂下来,遮挡了她熟睡的脸。电视里不知道在演着哪一处泡沫剧,伴着优扬而浪漫的音乐。看来若笙等自己等了很久了,才会在这里睡着。
冷气开得很足,屋子的空气微微有些发凉,易谦轻轻拖下外套,盖在若笙身上。找到电视摇控,关了电视。茶几上摆放着一些切拼好的水果。易谦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回到沙发上,侧头看着熟睡的女孩。这个女孩长得跟她的姐姐很像,性格却比若岚刚强很多。记忆里的若笙一直是留着碎碎的短发,穿休闲的装束,简单、活泼而倔强,还有几分不合年纪的成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若笙就开始留长发了,柔顺的长发,也把她的性格柔化了。一杯酒喝完,易谦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快一点了。
轻轻拍了拍若笙的肩,叫道:“若笙?若笙?”
“嗯……”若笙睡眼朦胧的看着易谦,说道:“易谦哥哥,你回来啦?”
“嗯,外面凉了,起来去房间里睡吧”易谦轻轻拍了拍若笙的头。
“噢,好的。”坐起身形,外套从她身上滑落,若笙的脸突然变得绯红起来,轻声说:“哥,你回来很久了吗?”
“噢,有一会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易谦奇怪地看着若笙突然变红的脸庞,说道。
“噢,我晚上熬了解暑的绿豆沙,在冰箱里冰着,你要不要喝点?”若笙说着话已经起身往厨房走去。
“现在啊?算了吧,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我要喝的话,自己去拿。”
若笙没听易谦的话,已经捧着绿豆沙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撒娇的说:“你就过来陪我再喝点好不好?”
易谦只好从沙发上起来,移往餐厅。看得出,若笙今天是有话想要跟自己说。
若笙拿出两个碗,已经盛了两碗,放好。笑咪咪的看着易谦坐好,把一碗放到他的面前,再自己坐下,拿着勺子搅拌着面前的冰粥。催促到:“哥,你快尝尝啊,看好不好喝。”
“行,我尝尝啊。”易谦吃了一口,便说:“嗯,不错,有特级厨师的水准啊。”
“唉呀,易谦哥哥,你就逗我玩吧。”小丫头的脸又变得绯红起来。
“没有啊,真的。比那好利来的冰粥一点不差。”
“呵呵……易谦哥哥就爱说好听话哄我。”若笙甜甜的笑着。明知道易谦是说来哄自己开心的,但是心里依然非常高兴。
“笙儿,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啊?”易谦边吃着冰粥,边问到。
“嗯,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要说啊?”若笙低头只看碗边的说到。
“呵呵,我出门之前你不是说了有事儿要跟我说吗?这么晚了还不回房睡,当然是在等着跟我说了对不对?说说是什么事儿啊,一定要今天说。”
“嗯,我今年下半年就是毕业班了嘛,学校最近和港大有个联谊活动,其实就是说从学校选派一些人去港大,港大那边也会选一些人来我们学校,进行教学和学术的交流,我们系有两个名额,系主任昨天找我谈话了,说是要选派我去……”若笙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的说。
“这是好事啊,看你那嘴撅的,怎么啦,这还不乐意啊”易谦边说边捏了捏若笙红红的小脸。
“唉呀,哥哥……”若笙用忧怨的眼神看着易谦。
“好好好,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去,这么好的事儿”易谦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ZIPPO习惯性的拿在指间转动着。
若笙站起来走到客厅,把烟灰缸拿到餐厅,放到易谦面前,才坐下来低头继续搅拌的冰粥,前额的刘海儿垂落下来,遮挡住她的眼睛,也让易谦看不到她眼睛里涌动的情绪。过一会儿她才开口说到,“自从姐姐走了之后,妈妈的精神时好时坏,虽然医生并没有给妈妈下精神病患者的结论,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妈妈精神不好的时候,就是……就是……”若笙如何也说不出自己的妈妈是精神病这句话,鼻头酸酸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到:“爸爸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我特别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姐姐。姐姐从小就比我乖,比我懂事,不像我这样任性,不听话。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可以替姐姐去死,我相信姐姐一定做的比我好,一定不会让爸爸妈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会让家变得不像家……”
“笙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和你姐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没有谁不如谁这样的比较。爸妈现在这样,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出失去岚岚的阴影里,跟你没有关系的,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好,换成失去的是你,他们也会一样像现在这样伤心的。”易谦看着餐桌上点点落下的泪水,心疼的起身走过若笙身边坐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头说到。
“易谦哥哥,你不知道,以前家里都是充满欢笑的。就算妈妈有时候和爸爸吵嘴,只要姐姐在,她总是可以很简单的把妈妈的脾气化解了。我惹妈妈生气,也是一样,姐姐总护着我,总能让妈妈很简单的就不再生我的气。我怎么样也做不到姐姐那样。”若笙转身抱住易谦,枕在他肩膀上哭着说:“姐姐走了,就像把这个家里所以的欢乐都带走了。我真的很想姐姐。很想很想……”若笙就这样抱着易谦,失声哭泣。
从若岚走到现在已经快五年了,若笙从来没有在谁面前表现出如此的脆弱。若岚病重中,坚持不让自己的父母知道病情,都是若笙在帮她隐瞒;甚至是在若岚的葬礼上,她的父母悲痛的无法自已,易谦也像失了魂魄一般,终日只肯守着若岚的遗体。反倒是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在迎送宾客,支持着场面。每个人都在夸她懂事,夸她坚强,也许是大家把她想象的太过坚强,也许这些年压到她肩上的东西太多了……易谦心疼的搂着这个女孩,搂着若岚留给自己的嘱托,是自己不够细心,这么多年也没好好去关心过若笙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