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长夜未央 第十章 红妆十里未逢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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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衎的眼睛随意地扫过我毫不演示的表现出厌恶。
我好奇地望着这位历史上的汉平帝,想到他日后的结局不由的心痛了一下,微微皱了下眉。碧云暗暗的扯了我一下,我马上回过神来,意识到我盯着他看的时间太长了。见到他厌恶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嘲讽。赶紧起身行礼,等着他的下文。
“起吧。”清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很好听的声音但是却不含任何的感情。等我站起来之后,一位年纪稍大的宫女拿着托盘走了进来,朝着我们行完礼后说道“请皇上皇后共饮合卺酒,因两位年纪幼小,故这合卺酒是兑了水的。”我拿起酒杯还没有喝,刘衎已经迅速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样子这个皇帝对王莽是恨之入骨,同时对我这个硬塞给他的包袱也厌恶之极。
一抹笑容不自觉的上了嘴角,“碧云,你不是说有东西吃的吗,我饿了。”我扯扯碧云的衣袖撒着娇。
“奴婢籽言见过娘娘,奴婢是这长秋宫的詹事(詹事即给事、执事)。从今往后娘娘的言行礼仪都由奴婢来提点,请娘娘撒手不可拉拉扯扯。”籽言说完不等我答话就自动站了起来,真是有够嚣张的。
“我饿了,请籽言夫人弄点东西给我吃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忍。不过还好没多就有两位侍女端着吃的来了。在我饿了一天之后终于能饱餐一顿了。
“娘娘明天早上您得到太后娘娘宫里请安,用完膳后请早些歇息,奴婢们告退了。”说完就宫女们依次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终于只有我一个人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说不出的寂寥。这个籽言不简单,不知道是爹派来的还是皇太后派来的,摆明了就是来监视我的。只怕今后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看来能信任的就只有碧云而已了。我还是扮演好我的小娃娃角色,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像籽言这样的人在我这长秋宫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如果我不把这些奴才压下去,那我今后的日子真是想想都心寒。虽说是皇后可是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娃娃,店大欺客奴大欺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一天的劳累让我睡的格外的沉,外加我的懒床习惯让来叫我起床的侍女大皱眉头,怎么叫都叫不醒。突然,脸上湿湿的,我马上从梦中醒了过来。伸手一摸一脸的水。抬头一看籽言的手里拿着一块湿布,顿时火起,我长这么大也没人敢这么对我。
“籽言,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话没经过大脑就直接由嘴里冒了出来。虽然是稚嫩的童声却带着尖锐。吓得一众婢女跪了一地,只有籽言不急不慢的跪下,开口道:“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提点教养皇后娘娘,身负重担。宫中做任何事都有宫规约束,娘娘过时辰还未起,如若误了拜见太后娘娘的时辰,那么长秋宫一干人等都脱不了干系,奴婢出此下策实是迫不得已,请娘娘见量。”
好厉害的一张嘴呀,一上来就用太后来压我。如果我要罚她就是和太后过不去。刚才我也是太冲动了,一个六岁的娃娃懂什么叫一下犯上啊。
“我不管,籽言姑姑欺负我。”说完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自己的嘴都撅了起来,眼泪滚滚而下。哭得好不伤心。
一群侍女手忙脚乱的哄也不是吓也不是,就怕我哭着去见太后失了仪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皇后娘娘更衣”。籽言见我丝毫不给面子的闹了起来顿时一脸铁青。
“娘娘,您要是再不更衣,误了时辰,您想天下人会怎么笑话您,笑话安汉公夫人。”
居然敢用我娘来威胁我,说我娘的不是,太过分了,你当我真是几岁大的小娃娃呐。顿时我就止了哭声,任由宫女帮我穿好了衣服。
红日初升,整个皇宫复苏过来,踏出宫门深吸一口气,感觉格外的清爽,古代就是和现代不一样环境污染少空气也好,坐上软轿让人抬着缓缓向太后寝宫行去。
皇家的宫殿、建筑建造得大气磅礴,透着一份庄严和肃穆,要到太后的寝宫就必须经过长长的永巷,这条巷子就像一部史书一样记录着汉朝后宫女人的悲哀辛酸史。让人每走一步就想起历史上闻名的美人,从陈阿娇、卫子夫、李夫人到赵飞燕、赵合德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陆续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长秋宫离长乐宫很近,不一会就到了,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我下了软轿,由人领着进入内殿。长乐宫从汉惠帝时期开始成为太后的居所,其规模与未央宫前殿大体相当,东西50丈,进深15丈,高35丈,但与未央宫比起来则少了一分的霸气多了一分的柔和。不知这位太后是个怎么样的人让我十分的好奇。但按照我以前读过的故事上说的是汉元帝刘爽的妃子司马良娣去世,刘爽悲痛万分,当时的太后看不下去了下旨帮刘爽选妃,当时王政君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站得离刘爽最近,刘爽看都没看一眼就随便指了一个刚好点中了王政君。一个身份卑微的不得宠的女孩却成为了现在的太后,要说这太后不聪明没有手段是不可能的,不让怎么会有现在的风光。
走进去才发现刘衎已经到了,端坐一边。太后王政君坐在上座,见我进来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我急忙上前跪下行礼,接过一边宫女递上来的茶水献了上去。按照教授的礼仪说了一声:“太后请用茶。”
王政君含笑接过,慢慢悠悠的轻啐了一口,开口道:“见过皇帝吧”。
“是”我应了一声,转过身向刘衎见了个礼,见他不冷不热的微微点了一下头,我连忙起身,真是的什么人啊,我自主的走到一边的坐榻上坐了下来。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太后尴尬的笑了笑开口说道:“皇后昨天睡得可好,初到宫中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回太后,多谢太后关心,昨天我睡得很好就是今早的时候被某只蚊子给弄醒了。”说道这里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籽言发现她的脸白了一白。
王政君和刘衎同时疑惑的看着我,现在是初春的时候哪会有什么蚊子。
“蚊子?这是怎么回事?”王政君听得莫名其妙。
“回太后,大概是我那长秋宫里太舒服了,所以才会早早的就有蚊子进入了,要知道向这些害虫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是吗,那哀家派人来帮皇后清理一下吧。”
“多谢太后,那倒不劳太后费心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处理的,不然我长秋宫养这么多的人干什么。我可不喜欢吃闲饭的人。”我笑盈盈的回到。看到籽言的脸色变了又变,知道了她是很怕太后的,这样就行了,知道了她的这个弱点我就不担心她敢骑到我的头上。
感觉到刘衎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有点复杂。
这一次的拜见没有了大婚时候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让我轻松不少,太后看上去也很是慈祥,跟我聊了好久,问这问那的我都一一给予回答,自我觉得没出什么岔子。只有刘衎没多久就跟太后告辞离去,太后也没有多留。但是看得出太后对刘衎还是不错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太后是个怎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是了,所以凡事我都要小心应付,虽说我是王家的人可是对像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应该什么都没有保住自己的地位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