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长夜未央 第九章 浮云卷尽月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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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孤身一人找了一夜,几乎翻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就是没有见到青萍的身影。眼看着天快亮了更是心急如焚,天一亮府里就会知道青萍失踪的消息,看情形必须尽快回去稳住才行。
王安沿着原路翻墙回了府,便直奔品竹院搅醒了还在沉睡中的王临。王临正做着好梦就这么被王安生生打断了,冷着一张脸。在得知王安把青萍丢了后一张脸更是结起了厚厚的寒冰。王安见着被狠狠的冻了下。
“三哥,这可怎么办啊,我觉着肯定出事了。小妹可能被人给拐走了。”王安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妹的大婚在即,你却把她给弄丢了,你让我怎么说你的好。这事不能让爹和娘知道,娘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爹要是知道了你就惨了,所以能瞒一天是一天,我们尽快把小妹找回来。”王临虽然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后对王安很生气但还是在处处为他考虑。毕竟是亲兄弟,总不忍心见王安被爹处罚,“可是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只怕是瞒不住的,还得从长计议”。
“三哥,我已经想过了,寒梅轩里先让碧云挡着,有人找就推说已经去了天一先生的府上上课去了。爹这个人我很不放心,小妹是未来的国母,国母失踪我们一族要担的干系太大了,我怕爹他会,他会……”
“爹会怎么样?”王临扫了一眼王安接道。
“算了,我想太多了,现在能救小妹的就只有我们了。我们轻易寒梅轩吧!”王安郑重的说道。
当下王临和王安就赶到了寒梅轩,从下人房中找到了碧云,当碧云知道小姐失踪了当即就吓傻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王安和王临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都一致认为碧云这丫头太单纯只怕是瞒不住。王临便提议道让大嫂吕嫣帮帮忙,大嫂一向为人很好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于是王安和王临约定王临先去归来居等消息,自己去请吕嫣帮忙,回头王安再去归来居找王临。
等到王安来到归来居时,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归来居已经打开门做起了生意,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很巧的王安又遇到了昨天晚上一同比赛的少年刘玄。
刘玄很热情的上来搭讪:“兄台,令妹找到了吗”?
“还没有,我正为这事发愁呢。”王安一脸的沉重,指着王临对刘玄说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长王临”。又指着刘玄对王临说道:“这位是昨儿个夜里认识的朋友,刘玄”。
王临和刘玄相互行了一礼以示尊敬。
刘玄开口建议道:“王兄,令妹不知所踪,估计是被人掳走了,王兄打算怎么个找法,依小弟之见还是报官吧。”
“不行。”
王安和王临同时脱口而出。倒把刘玄给吓了一跳。王临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呵,我们的意思是说长安县衙的府尹大人肯定诸事缠身,我们的这点小事就不用去麻烦他了。”
“妹妹丢了这也是小事!”刘玄一脸狐疑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脑子是不是给急坏掉了。
“哦,是这样的,我兄长的意思是既然我们能够解决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他人了,而且报了官如果真是被人掳了容易打草惊蛇。”王安见刘玄的表情怪怪的忙开口补充到。
“原来是这样,小弟昨夜见王兄与令妹失散很是同情,也想略尽绵薄之力,故今天特意来这归来居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那真是太谢谢了。”王安和王临还是被刘玄的一番说词给感动了一把。当下便带着刘玄一同离开了归来居。王安提议说要去找一个老朋友,他也许能帮上忙。
于是王安一行来到了长安城西的一处简陋的房子外面,王安便开始敲门,叫道:“钱九,开开门。”敲了好半响才听到有人拖着鞋子走路的声音。钱九睡得好好的听到有人敲门醒了过来抱怨道:“谁啊,一大清早就敲门,还真不让我睡觉。”
门一开,这钱九就和刘玄打了个照面,刘玄当下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昨天夜里的那个小偷,而钱九也认出了刘玄,做贼心虚刚想关门,却晚了一步让王安把门给卡住了,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刘玄正好还生着昨天夜里的气,今天这么巧遇见正主了,举起拳头就要打,被王临给拦了下来。不解的问道:“兄台,这是怎么了。”
“你问他,是怎么了?”刘玄显得万分的激动,要不是被王临拉着只怕钱九已经满头包了。
“钱九,怎么回事。”王安问道。
“昨天灯会很热闹我就去顺手牵羊了点东西”。
“原来是这样,你又去偷东西。”王安朝着钱九吼道。
“安大哥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手艺不用不就要饿死吗!”
“你还有理了。快把我这位朋友的东西还给他。”
钱九郁闷的返回屋里拿出了那块玉佩还给了刘玄。顺带抱怨道:“这下我可什么都没捞着,昨晚上白忙活了一场”。
“行了,瞧你那副德行,这些钱给你。”说着王安扔给钱九一个钱袋,钱九满脸笑容地接了下来。
“原来你昨儿个夜里也去灯会,难怪我找不到你的人影。我小妹让人给绑了,你快帮我想想在哪里能找到。”王安大大方方地说出了来意。
“这个吗,大哥你有什么仇家吗?和你不对付拿你妹妹开刀。”钱九收起钱袋想了想假设道。
见王安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正经的人家都是从牙婆手里买丫头的不会用来历不明的人所以大户人家是不可能的,剩下来的就是青楼了。那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对了大哥,倚香院的头牌艳娘姑娘不是很仰慕大哥吗,大哥可以去跟她打探打探消息啊而且我听说倚香院的章老大跟黑道上也有往来。”
“四弟,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趟倚香院吧,我只要一想到小妹陷在那中地方我就心里发寒。”王临一听道青楼两个字连忙说道。
王安和刘玄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原来是王公子啊,你可好久不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而了!我们家艳娘可是天天在惦记着你,为了你啊闭门谢客连我这个当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一踏进倚香院的大门,老鸨一见是有钱的主马上就贴了上来。
“徐妈妈,艳娘在哪呢?”王安打断了问道。
“可不就在楼上么。”说着抬起头朝楼上喊道:“艳娘,王公子来看你来了”。
刘玄第一次走进这倚香院对这个倚香院的头牌十分的好奇,一心想瞧瞧是怎样的绝色美人。
与王安的怡然自得相比王临则显得十分的不自在,这种地方在他心里一向是十分厌恶的。
楼上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位绝色美人,杏眼桃腮,肤如白玉,体态婀娜,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做作。真是个不管是谁见了都会觉得眼前一亮的美人儿。
艳娘盈盈拜倒,用哀怨的眼神注视着王安。王安被盯得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艳娘,近来可好”?
“承蒙公子抬爱,小女子过得岂有不好之理。”艳娘边说边强颜欢笑,显得十分的柔弱,让人怜惜,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能让男人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东张西望地在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紧接着我就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很委屈的瞟了押着我的老四一眼,继续往前走。刚才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下面大厅里的背对着我的男子分明就是我的四哥、三哥还有一个好熟悉背影。正心中高兴却听到了四哥和这里的一个姑娘在寒暄,那姑娘面对着我,那副比花花失色,比玉玉生香的容颜让我顿觉眼前一亮。那架势分明就是认识的,四哥和三哥的一举一动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开什么玩笑,我丢了他们就不着急吗?还这么悠哉的逛妓院,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艳娘,这次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我们这样说话好像不大方便。”王安一如往常带着那懒散的笑容说道。
“公子请进房来说话吧。”艳娘依旧仪态万千地退进房去。
马上就有一个龟公上前来领路:“几位公子请吧”。
走在楼梯上王临忍不住出声警告道:“四弟,你怎么还招惹上了这样的女子,你要知道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王临看这艳娘的神色间,分明对王安有情,要是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三哥,我心中有数,我的事今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小妹的事。”两人都压低了声音偷偷说道。
艳娘的房间布置得十分的雅致,每样东西都摆放在它应该呆的地方上让人看着舒服。这样的女子要不是身在青楼,只怕上门提亲的人能把大门给踩平了。
奉过茶后,王安很快转入正题
“艳娘,你家里就没有人了吗,好好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呆在这种地方呢?”王安露出一脸的怜惜的表情。
艳娘心中暗喜,刚听说徐妈妈要培养一个女孩来顶替自己头牌的位子,正想着怎样和徐妈妈示好,毕竟自己羽翼未丰,想从良吧,想帮她赎身的人自己看不上,自己想跟的人却没有一点要帮自己赎身的样子,心里正发愁,等将来自己年纪大了,徐妈妈可不会向现在这样事事都由着自己,今天听到王安这么一说以为王安想帮为她赎身,顿时觉得今后不用再看徐妈妈的脸色了。脸上却还是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艳娘命苦,小时候家里穷,我爹说女孩没什么用就把我卖到这倚香楼里,跟家里早就断了。”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刘玄看着也不免暗暗感叹了一下。
“公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好端端的又勾起我们姑娘的伤心事。”站在一旁的小红顺势递了块帕子给艳娘。
“小红,我没事的。”说着艳娘接过来擦了擦眼泪。
“还真是个贴心的丫鬟。”王安打量着小红调笑道。
“王公子你也不想想,要不是苦命的女子,谁会乐意过这倚门卖笑的日子,要不是被人逼着谁会肯呆在这里。”
“那这倚香楼里的姑娘都是买进来的喽。”
“那是。”小红答得飞快。从言语间看得出来是个爽快的小丫头。
“王公子,今天你怎么那么奇怪,关心起艳娘姐妹以前的事了。”艳娘奇怪的问道。
王安咳嗽了一下,改了原本的笑脸,一脸凝重的对艳娘说道:“艳娘,其实我今天来是来求你帮忙的。”
看着艳娘原本亮起来的俏脸顿时暗了下去,王安心里虽然生出了歉意可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了下去。
“我的这位兄长的妹妹丢了,我怀疑被人给拐了,说不定就在青楼里。所以特来求你帮忙,不知道艳娘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艳娘紧咬着嘴唇,细小的贝齿在鲜红的嘴唇上留下了一道细密的牙印。原来自己竟是在痴心妄想,是啊,有谁会娶一个青楼女子。
“王公子,我可不得不说说你了,我们家姑娘为了你闭门谢客,对你一片痴心,你倒好对我们家姑娘不闻不问的。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小红听到王安说出的来意之后很是恼火,不由得替艳娘感到不值。
“小红,不得无礼。”艳娘出声呵斥道。
“艳娘,我知道我这有些为难你了,要是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还是另请他人吧。”说着王安站了起来,对艳娘行了个礼就要告辞。
“回来,我说了我不帮了吗,你就要走”。
王安满怀歉意的对艳娘说道:“难为你呆在这种地方,你的情意只怕我只有辜负了,你的恩情我会时时放在心上的”。
“够了,别的楼我不大清楚,我等会让小红去打听一下。我这倚香楼昨天刚进来了一个,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跟这位公子的差距好像大了点。”说着杏眼扫了一眼王临的服饰。
“你们先聊着我先出去透透气。”刘玄见艳娘对王安一脸的痴情,王安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独自一人在倚香楼里转了起来。
刘玄今天走进这个地方就想起来了昨天夜里和刘秀见到的一幕,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个时间对这种青楼来说是很空的时候,最忙的时候应该是晚上。所以倚香楼里面人都没有几个。渐渐地一阵悠扬丝竹声音飘入了刘玄的耳朵。刘玄便随着音乐来到了琴室的门口,站在门口听了一会等到乐声渐小了,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不对,四哥和三哥绝对不会不管我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呆在琴室里我正在听琴师弹要教我的曲子,就见一个丰神俊朗年轻公子走了进来。那略带傲气的神情不是刘玄是谁,难怪我觉得那背影熟悉原来就是刘玄。
刘玄没走两步就让守在门口龟公拦住了,龟公脸带笑容的说道:“这位公子,这是练琴的地方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还是请回吧。”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过,连忙站起来朝刘玄扑了过去用带着哭声的童腔说道:“哥哥我好想你啊,青儿终于见到你了。”
“小妹妹,你认错认了吧,我并不认识你啊。”刘玄被我这么一哭给弄得莫名其妙。
看管我的老四见我这样暗道不好,立马就伸手要来拉我。却听到刘玄说不认识我不由得心里一宽。
“哥,你昨天不还去擂台上比赛的吗?”说着我两手死死的抓着刘玄的衣服下摆,又哭又闹的就是不肯撒手。
刘玄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四一直在给刘玄赔不是,说我脑子有点毛病,他马上就把我带走。
我见闹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场了,便抬头看了刘玄一眼:“对不起,是我弄错了”。趁刘玄和老四的的目光都注视着我脸上的时候,顺手就把刘玄身上的玉佩偷偷藏了起来。
这时老鸨听到动静也赶到了琴室,见到刘玄被我扯皱的衣服皱了皱眉,接着狠狠的刮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只能默默地祈祷:刘玄啊刘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不然等你走了我可就惨了。
老鸨只当得罪了贵客,不停的在向刘玄道歉。刘玄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转个身走了。老鸨也跟着走了出去。
刘玄前脚走我后脚就挨了一巴掌,摔倒了地上。痛得我抽了一口气,感到脸颊顿时就肿了起来。
“你个臭丫头,尽给老子我惹麻烦。等徐姐回来了,看怎么收拾你。”老四凶神恶煞的说道。
怎么办,我能赌赢吗?被这一巴掌打得心里没有底了起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老四见我缩在地上更是气得提脚就向我踢了过来,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等着这一脚落下来。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不禁有些意外,试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四哥、三哥和刘玄的身影。
我笑了,轻轻地说了句:“见到你们真好。”就进入了黑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