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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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这里真正开始
云上是绝地的一名杀手,是白泠一手教出来的,云上六岁那年同家人出行遇上山贼,十六口人顷刻之间陈尸山野。白泠当时交待完任务正好路过此处,白泠不是善人,并没有出手相救,正欲离开时忽然看到从轿中跌落两人,一位妇人身上已中一刀却还极力护住身下的孩子,那孩子长得极其漂亮,一双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襟,眼中不是恐惧和惊慌,而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对家人遇害的悲痛。
白泠心中一亮,已出手救下刀下的小孩,再细看身前的孩子,练武资质奇好,便问那孩子,我是一名杀手,可否愿意跟着我,如果我替你报仇。那孩子看着地上父母和众人的尸体,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见孩子点了头以后,白泠片刻便将一干山贼杀之,转身却见那孩子正努力的刨着土坑。
白泠一眼便明白了孩子的意图,从未纵容过人的白泠看见孩子湛血的双手压下了正欲出口的话,拾起地上的刀也帮忙挖起坑来,将内力使入刀中,一刀便挑起一个深坑,在白泠的帮助下,十六个坑很快就好了,也不管那孩子怎么想,白泠把尸体一个接一个的扔入坑中,刚把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人的尸体扔进一个坑里,便见那孩子正努力的拖着一妇人的尸身过来,正是孩子母亲的尸身。
“你做什么?”白泠喝住他。
“我、、、我想把爹和娘葬在一起。”孩子边流着泪便说着自己的想法。
白泠心中一紧,再看了看坑中的那人,果真和孩子有三分像。这才帮孩子把那妇人的尸身放入她夫君的墓穴中。放好尸身,白泠又一个个的覆上泥土,等盖好所有墓,还看见那孩子跪在爹娘的墓旁,一双小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当久了杀手似乎真的没有了感情,白泠走过去也不知道要对那孩子说些什么,站了片刻才道,
“今天就把所有的眼泪给我流干,以后跟着我可是不能哭的。”
也不给那孩子反应,白泠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夕阳透过树隙射了进来。那孩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哭出声,透过侧光,白泠只看到那孩子的泪水一簇簇落入泥土,仿佛永远流不尽,又或者真的要一次流尽。
泪水对于杀手来说是奢侈的东西,奢侈到不敢去拥有,有泪就会有情,有情就会有危险,作为杀手,负担不起。
夕阳中,白泠一直盯着孩子的脸,思绪却飘得好远,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助,可是,一样要生存着,就像现在的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终于走了过来站到白泠身旁,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只是眼睛肿得老高。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白泠问他。
“熙云上,六岁。”孩子答道。
“好歹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名字,以后你就叫云上。”白泠摸了摸了孩子的头发,“跟着我就得听我的,不准顶撞,不准哭,不准偷懒,你可明白。”
孩子点了点头,白泠这才抱起孩子往冷楼掠去。
冷楼是绝地的总部,在“凤凰山”的半山腰,旁边是一大瀑布,一片青山绿水,很适合修生养性。虽说离城中远,可江湖中无论大小事都可知一二。因其与总部密切相连的又分为暗部,明部,影部。暗部当然是负责刺杀,是一线接触目标人物,相对于明部和影部,暗部的杀手武功也是最高的。明部则是与官场负责与官员疏通的自己人。影部则是负责收集各地的情报,青楼,酒馆则是其主要的情报来源。白泠则自己训练了十只飞鹰,来回传递各地的情报。
白泠将云上带回冷楼不久便开始了对云上的训练,白泠第一次如此尽心尽力的去教导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亲力亲为,对孩子极其严格,毫不心软。刚开始练基本功,蹲马步一蹲就是几个时辰。站梅花桩,金鸡独立练平衡一站就是半天,也不管六岁的孩子受不受得了,除了练功还要读书练字,学棋学琴,闻药认药。只要是白泠会的,无一不授。孩子心思极细,意会很快。同时也带着几分倔强,如同当初那哭得死去活来都不肯出声的个性,无论多苦多累都不吭声,甚至有好几次练功练到晕倒,晚上一躺上床便睡了个熟。
白泠对孩子是极其满意的,学什么都容易会,稍一指点便可弄懂。孩子对白泠又敬又怕,白泠安排下来的任务,咬着牙也得完成。白泠不愿孩子叫他师傅,云上便和白泠的属下一样叫他主上。
尽管如此,云上私下还是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因为是白泠教授他一切,亲身教授他一切。白泠曾对他讲,一个完美的成功的杀手必须是全能的,除了必备的武艺,还需要智慧。当你的武艺低于别人时,当你处于劣势时,智慧将帮助你重新掌控目标。即使他人的武艺低于你,智慧会帮你选择在更短的时间用最适当的方法完成任务,不给自己多留一点危险的机会。
白泠不仅教他武艺,毒术、易容术,琴棋书画,甚至是舞蹈。武艺是基本;毒术是保障;易容帮助伪装;琴缓解压力,帮助冷静,有时候也是武器;棋本身就是一种博弈,它和书一样,助人深思熟虑,考虑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全面;画如同它所展示的,看到的不一定是它要表达的意思,画背后隐藏的东西才是我们要寻找的;而舞蹈,可以魅惑别人,诱误别人,同时也是一种伪装。
云上是如此惊讶于自己的主上,那个无所不能的白泠,集众多才能于一体的男人,在云上心里,白泠就是完美的。可是云上不明白,已经八岁的云上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主上老是一副淡薄到没有表情的表情。
训练是残酷的,云上几乎从白泠冷淡的表情看出白泠对自己的期待,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云上对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白泠把另一个自己完全的寄托在云上的身上,教导得那么苛刻,那么严肃,甚至是为了练云上的内力,几乎每天都叫他到瀑布下去冲水。也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
如此苛刻的训练,云上都一一的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