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会合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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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曾经只在电视中看到的拼杀、突围的混乱场面,暖心这次算是“身临其境”了。在温文滴水不漏地保护下,暖心毫发无伤,而温文却在保护暖心时左臂被剑锋扫到。看到那一幕时,暖心觉得心被人紧紧地揪了一下儿。那种感觉应该就是所谓的“害怕”吧!就像此刻,在顽山山脚下,暖心无法控制为温文处理伤口的微颤的手一样。
    “暖心,我自己来吧!这点儿伤口不碍事的。”温文想要从暖心手中接过金疮药。
    “不,我来!”暖心的脸绷得很紧,手抖得更厉害。
    “暖心,你在害怕吗?”温文关切地问道。
    暖心抿着嘴,无言地处理温文的伤口——手却依然在抖。
    “我们现在已经暂时安全了。我想顽老他们应该也会没事的,你先不要担心了。”温文一心想安慰暖心,见暖心不语,“小烟,你也不用担心,有顽老在呢,何况小烟身上还有你留给她的睡粉啊!小贝,你就更可以放心了。他那个流火锤还真是挺好使的,我以前还以为小贝只是在吹牛呢,没想到流火锤的“锤”虽小,里面竟然暗藏机关,大意的人有苦头吃了。至于寒剑——我看他跟那个为首的人似乎是从前认识的,加上他武功高深,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
    “温文,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我不想你为我受伤。”暖心放弃了为温文涂抹金疮药的努力,坐在了地上。她的手抖得太厉害,只会弄痛温文。
    “暖心,你的害怕,是因为我吗?”温文的双眼闪着晶亮的光泽。
    “我只知道,你飞身过来替我挡剑的那一瞬间,我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即使他们现在已脱离危险,可是温文因救她而受伤的那一幕好像就定格在脑海里,如何也挥之不去。
    “其实我更害怕!暖心,我不想再在你身上看到任何伤痕!心口上的那一道已经够了。我希望那是你生命当中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伤痕。”温文动容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以安稳地在温家庄做你的二公子。可是现在,却一次次地把你牵扯进来。”暖心理不清此时的复杂心理,愿意汲取温文在她身边给她带来的暖意,又不愿看到温文为她涉险。
    “暖心,如果不能确定你的安危,我会更不安。与其寝食难安,倒不如就守着那个会让我害怕的源头。”
    “源头?”暖心不解。
    “源头就是暖心你!你现在就是那个会让我害怕的人!”温文拉起暖心那双微颤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紧紧地握住,轻柔地说,“我很高兴暖心也开始有害怕的感觉了,更高兴暖心害怕的对象是我……”
    暖心奇异地感觉到被温文握着的双手已不似刚才那般颤抖了。于是,暖心没有抽出自己的双手,只是顺从地被温文握着,感受着从温文掌心传过来的温度……
    “暖心……我想让你明白……无论寒剑……会告诉你一段怎样的过去,你都有我,有顽老……”
    “还有小贝。”暖心接道。她明白温文不希望她受伤的心意。对于身体正主的那段过去,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可以,我真想带着暖心远离这是非之地……”温文轻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忍。
    “如果这次回顽山,可以不用再下山,就好了!”暖心也有些怀念起过去在顽山清幽的日子了。
    “暖心姐姐,我们来了。”
    暖心和温文短暂的二人世界被小贝的尖声打破了。他们两人循声看到了正在朝他们招手的小贝、顽老以及抱着小烟的冷月几人的身影。
    “暖心姐姐,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小贝眼尖地发现暖心姐姐的手在被温文大哥的握着。
    “呃……我没事!是……温文受了伤。”暖心脸红了一下儿,从温文手里抽出了手,重新拿起金疮药为温文的左臂上药。
    温文看着暖心的脸,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同时感到暖心的手已经不再抖了。
    “真是奇怪!”顽老嘟囔着说了一句。
    “什么奇怪?”暖心问道。顽老是在说——她和温文吗?
    “在追云楼时我们差点儿逃不出来呢!多亏了突然出现的一个蒙面黑衣人,否则我们能不能跟你们在这儿会合都是个问题呢。真奇怪!大家怎么都喜欢穿黑衣,还习惯蒙面呢?真有那么有名,怕别人认出来吗?顽老已经说了一路的奇怪了,想必也是说这个奇怪吧!”小贝抓着头,怪道。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好奇这种无聊的事情吗?”顽老瞪了小贝一眼,对暖心说,“我觉得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黑衣人很眼熟,武功套路也是。”
    “顽老你好厉害啊!人家蒙着面,你都能觉得眼熟。”小贝撇撇嘴说。
    “我不能看眼神啊!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吗?”顽老不甘示弱地回击。
    又开始了!这两块儿宝!暖心连翻白眼以示无聊的动作都懒得做了。
    “很像他,但又不完全确定。毕竟我已经有十年没见到那家伙了。”顽老又开始自说自话。
    “像谁啊?师傅。”暖心叹了口气,还是问了一句。
    “暖心,我们为什么下山还记得吧?”顽老不答反问。
    “找你的大徒弟啊!”暖心怎么会忘呢?
    “那么,也许我们不需要再费力去找了。”顽老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他现在人呢?”顽老的笑在暖心看起来怎么那么刺眼呢?
    “我们一逃出来,他就不见了。”小贝觉得他们就是遇到贵人了。
    “我大哥还没到吗?”冷月把小烟轻轻地放在地上,问暖心和温文。
    暖心还来不及摇头,只见小贝伸手一指——
    “你们看,那……是剑楼主吗?”
    众人顺着小贝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匹白马正驮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疾驰而来。马上的人正是寒剑。待白马停在众人面前,众人才发现马身已染上些许血色,鲜艳的红色依然顺着鬃毛滴着。寒剑看上去已呈半昏厥状态,但双手仍旧死死地抓着缰绳。
    “大哥,你怎么了?”冷月快步上前,扶下了寒剑。
    “快上顽山……”寒剑说完,就昏死过去。
    “大哥,大哥……”冷月紧张地叫着。
    顽老走到寒剑身边,为他把了把脉,对冷月说道:“他只是昏过去了,如果你嫌他的血流得不够快,就尽管再接着摇晃他的身体吧!”
    顽老说完,故意不去看冷月抽搐的嘴角,转身对其他人说:“咱们快点儿上山吧!”
    温文看了看那匹白马,又看了看白马来的方向,然后走过去把白马牵到另一个岔路口,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白马绝尘而去。
    顽老看着温文,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做出分配:“温文手臂受伤,冷月要抱着小烟,小贝还没长开,所以就由我这个依然精神矍铄的老头子背着晕过去的那位在前面引路,你们就在后面跟着吧!”
    顽老从冷月手里接过寒剑,背起他,向山里走去。
    “顽老,我哪里还没长开啊?”小贝拉长了脸,跳着脚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怪不怪地随后跟上。
    ~~~~~~
    “冷月,你在这儿已经守了一夜,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暖心端着顽老熬好的药汤,推门进来,发现冷月从昨晚一直守到现在,看着冷月泛着血丝的眼睛,不禁劝道。
    “我想等大哥醒来。”冷月摇了摇头。
    “那小烟……”冷月也真是辛苦,前些日子守着小烟,现在又来守寒剑。
    “小烟也想让我守着大哥直到大哥醒来……如果没有大哥,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和小烟。”
    “你们是怎么跟寒剑相识的?”暖心把药汤放在桌上,问道。
    “就在我放火烧了我家的那个夜里,大哥似乎是刚巧经过,就问我愿不愿意带小烟去他的追云楼。于是,我跟小烟追随大哥到了追云楼,一呆就是五年。在这五年里,大哥一直帮我寻找医治小烟的办法……我和小烟,都很感激大哥……”
    原来冷月对寒剑的感激之情那么深。暖心以为在冷月心中,除了对母亲强烈的恨与对小烟深切的怜爱以外,再无其他强烈的情感。可现在,暖心深深地感到了那份发自冷月内心的对寒剑的敬意与感恩。
    暖心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冷月的那几句话仿佛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平静无波的心中。冷漠如冷月,暴戾如冷月,冲动得可以毁灭一切如冷月,尚且有一份感恩之心,可是她呢?她所拥有的就只是漠然与无感吗?
    孤儿的身份似乎给了她很大的便利。因为是孤儿,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自怨自艾;因为是孤儿,她就可以固执地认定大多数母亲都是不负责任的;因为是孤儿,她就可以全然地推拒着别人对她的关爱。感恩是什么?她太忙着因为孤儿的身份去封闭自己了,对于那种心情竟从来没有体会过。她是真的漠然,真的无感吗?或许那些全都是她潜意识下的伪装。毕竟,在她早年的幼小心灵里,就已认定只有推拒一切,才不会受伤;只有远离索爱的欲望,才会安全……
    暖心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顽老种下的药草园子里。这里,曾经是暖心的梦魇。因为这是顽老在过去十年里对她施教的主要阵地,也是暖心曾经最希望失聪的地方。可是现在,回想过去十年,她竟有了想会心一笑的情绪。十年,不算短了。顽老竟然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十年……
    “暖心,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呢!”
    暖心回头,看到了温文,眉梢嘴角的笑意被温文的眼睛接收了过去。
    “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看起来心情不错嘛!”温文失神在暖心纯粹的笑容里,忘了自己的来意。
    “在想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你不是说过,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段美好的记忆吗?温文,我现在知道了,我的回忆里也不是一无所有的。”暖心嘴角上扬的弧度大了些,笑意更浓。
    “你的回忆里当然不会是一无所有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温文被暖心难得流露出来的好心情感染,允诺般地说道。
    暖心望着温文那双清澈真挚的眼睛,觉得内心的某处更加温暖起来……
    “温文大哥,暖心姐姐,你们在那儿愣什么神儿啊?顽老叫你们快点儿去呢!”小贝远远地看见温文和暖心,大声喊道。看来顽老叫他也出来找暖心姐姐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对了,寒剑醒了,让冷月把大家请去。你不在房间,顽老就让我出来找你……”温文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为情。
    “那我们快去寒剑的房间吧!”暖心对温文说。早上从寒剑的房间出来时,他还没醒呢!这些习武之人的身体还真有别于正常人呢!
    “暖心……”温文拉住暖心,欲言又止。
    “放心吧,温文!我可以的!”暖心朝温文咧开了一个灿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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