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拜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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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停下来,继续打,直到打不出喷嚏为止。”义妁在一旁教导采娟。
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采娟只觉得全身舒爽,通体明朗,额头上微微出汗,义妁告诉采娟可以了。采娟却没有停下来,她上瘾了,直到她再怎么刺激鼻孔也打不出喷嚏来才作罢。义妁笑着告诉采娟,她体内的寒气排除得差不多了,隔一段时间再来一次,病很快就会痊愈。
采娟却兴奋地站起来,走到老者面前,面带歉意的微笑,赔礼道:“多谢大师良方,刚才小女出言冒犯,还请大师饶恕呢。”
哪知老者并不搭理采娟,背起行囊,郑重其事地对义妁说道:“记住,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得靠处方来治疗!只有愚蠢的大夫才会无时无刻不依赖处方。”
说完,不等义妁回答,就大步跨出门外。
采娟嘟哝着小嘴:“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老头。”
而老者声若洪钟的话语一直在义妁的耳边回响:“记住,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得靠处方来治疗!只有愚蠢的大夫才会无时无刻不依赖处方。”
义妁几乎可以断定,老者一定是深藏不露、医术高明的大夫。
义妁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发愣,采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还想糟老头子的事啊。”
义妁收回神思:“采娟,以后不得再叫大师糟老头子了。”
“谁让他那么不通人情,本姑娘向他赔礼,他竟然不搭理我,气死我了。他还说我们愚昧,似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还有,他竟然不知道笑为何物。你一直在对他微笑,而他从头到尾都板着面孔,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冷酷无情……”
义妁见采娟气乎乎的样子,心里直发笑,打断她的话:“好啦,好啦,不说了。我们赶紧赶路吧。”
由于下雨耽误了时间,到达扶风时已经过了戌时,夜幕降临,行人稀稀拉拉,街衢两边的店铺客栈都已经打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打烊的客栈,掌柜的还欺生,说要多收一倍的价钱。采娟与掌柜的唇枪舌战,把价钱砍掉了一半,终于住了进去。
第二日,义妁和采娟开始打听元尚会的下落。
扶风,物华丰美,人杰地灵,原本是京官右扶风的封底,后来就用作地名。扶风有山有水,山是鸡峰山,闻名遐迩,水有玮河、漆水河、美水河、七星河,这些渭河的支流给扶风带来了灵气。扶风还产铁矿、大理石。当然,扶风最出名的就是药材了。扶风药材甲天下,无论什么样的药材都可以找得到。扶风天然的药材宝库就是鸡峰山了。因为这个原因,扶风有三多,药铺多,医馆多,大夫多。
日上三竿,采娟擦了一把汗,说道:“义妁,茫茫人海,我们去哪里找元尚会啊。唉,都怪许大夫,怎么不写一个具体的方位就走了呢?”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吐了吐舌头,偷偷地看了义妁一眼,“我不是有意的,义妁,不要生我的气喔。”
义妁笑道:“你的嘴巴我早就习惯了,刚才我也在琢磨到底从何下手呢。”
“有了!”采娟兴奋地说,“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嘴!看我的。”
说着就跑开了,抓住一个行人就迫不及待地问:“请问,你知道元尚会住在哪里吗?”可得到的答复不是摇头就是冷眼。采娟叹道:“扶风的民风好没有人情味。”
到了午时,义妁和采娟嘴唇干枯,嗓子嘶哑,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找一个馆子,填饱肚子再说。
每人要了一碗面条,采娟狼吞虎咽,义妁笑着把碗端过去,分了半碗给采娟,采娟一边吞咽,一边口齿不清地连声道谢。
义妁刚要动筷子,店里突然闯进一个形容猥琐、中等高个的男人,大声唤道:“小二,来一斤牛肉,半斤烧刀子!”说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自言自语道:“这该死的元大夫!什么时候走不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细心的义妁听到男人说到“元大夫”,马上走了过去,行了一个礼,询问道:“请问大叔,您刚才说的元大夫是不是元尚会?”
男人侧过头来,不怀好意地望着义妁,“这姓元的大夫扶风就只有一个,不是他是谁!”
义妁一阵惊喜,追问道:“请问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男人眼珠子转了一圈,故作惊奇地样子,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小女有重要事情找他。”
男人阴笑道:“大叔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大叔的脚是要费力气的。”说着,做出一个要钱的手势。
义妁掏出五文钱放在桌子上,“麻烦大叔带我们走一趟。”
男人喜滋滋地把铜钱放入钱袋里,心想,今天总算撞到财神爷了,呆会再好好讹她一把。
男人引着义妁和采娟穿街走巷,男人在前面脚底生风,义妁和采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紧跟着,但两个弱女子的脚力哪比得上五大三粗的汉子。
男人不断在前面催促她们快点,再快点,说他还有要紧事要做。采娟抱怨道:“你这哪是走路,明明是在跑吗?你想累死我们啊。”又小声对义妁道:“这个人贼眉鼠眼的,我们要小心才是。”
义妁点了点头:“快走吧,不管怎样,只有有一丝机会我们也要抓住。”
义妁和采娟追上男人。男人却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说道:“不干了!不干了!”
“大叔,这是为何?”义妁惊讶地问道。
“给你们带路太不划算。浪费了我好多时间,这些时间我可以做好多事情。”
采娟看到他那副无赖的模样,心里好些生气,一语中的:“你不就是想要我们多付给你一些钱吗?”
男人笑得龇牙咧嘴,笑够了,说道:“你这小姑娘,嘴巴可真毒!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愿不愿意,你们看着办吧。”
义妁又拿出五文钱:“只有这么多了。麻烦你了,大叔。”
男人心里一怔,觉得义妁是个怪人,不但不生气,反而这么有礼节,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过义妁递过来的铜钱,手有些哆嗦。
终于到了。男人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座白墙黑瓦、飞檐翘角的宅子说道:“喏,那就是元大夫的家。”
男人正要走,采娟一个健步走过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裳,说道:“你不能走,我们怎么知道那就是元大夫的家?”
“放开,放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男人想甩开采娟,不料采娟抓得死死的。
“你这小姑娘,还蛮不讲理,大叔为什么要骗你们?你们去问问,大叔可是扶风最老实最善良的人了。”
义妁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义妁劝采娟放开男人,采娟不从,说一定要证实了那确实是元尚会的家才可以走。
男人还真没有料到采娟这么难缠,只好作罢,“走吧,走吧,跟你们去吧,看看我到底骗了你们没有。”
来到宅子面前,只见大门紧闭,门前耸立着两座貔貅雕像。义妁使劲敲门,许久不见人来开门。义妁急了,一边敲一边喊:“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依然没有人开门,义妁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死寂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还说不骗我们?这下看你怎么说!”采娟气不打一处来,揪住男人的衣领。
“姑娘,姑娘。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嘛。”
“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走,跟我去见官!”
“好了,好了!我全招了,我全告诉你们!”男人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其实,元大夫三天前就死了!”
义妁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大叔,你说元大夫,她……”
“是的,他死了,早死了。现在这座宅子早就被官府查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