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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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婚吧。」她平淡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疲憊。
他停止了手上忙碌的工作,抬起頭看著她:「別鬧了。」
她重覆道:「離婚吧。」
他皺著眉頭:「鬧夠了,我沒時間哄你。你要去旅行就一個人去吧,我抽不出空。」
他接著埋頭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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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她都沒再答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愛了很久很久的丈夫,然後拉開書房門離去。
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只好進了一間書店。
她隨意地在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翻了翻內頁,已感無趣,就把書放回原處。
她接著四處走走,走到他們以前約會常去的公園。
那時的他已經工作,而她還在念書。
旁人均不看好他們,父母也反對。因為他們年齡相差九歲,她還小,不懂得真正的「愛」。
如果說當時的她不會愛,那麼現在的她更不明白了。
明明已經都在一起那麼久了,為甚麼他對自己好像跟以前一樣冷漠呢?
她更不明白的是明明他是愛著自己的,卻又對自己好像不上心。
她自嘲地笑笑,自己還想那麼多幹嘛,不是早就想好跟他離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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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對著她怒吼。
她笑笑:「離婚唄。」
他默不作聲,低下頭,看著那張她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他不明白,當年的她為甚麼會變了。她對他的愛彷彿消失了。
以前的她很愛他,是她先挑撥他冰冷的心。
如今,她居然想離婚,然後把八年來的感情全部抹殺?
他看向她身後的那張結婚照,她甜美幸福的笑容,再望向她臉上掛著的淡漠:「為甚麼?」
「我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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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離開成為了他的痛;
他的答應也成為了她心中的傷。
她呆滯地躺在牀上,看著天花板上亮著的燈,很不習慣。
怕黑的她愛開燈睡覺,但還是沒安全感,於是從小和母親一齊睡。
後來和他結婚後,他每天再忙也會陪她,直到她睡著再去工作。
現在,她身旁少了一個他,不習慣,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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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電腦,揉揉腦袋,頭有點痛,打開抽屜找藥時,忽然想起藥早就吃完了。
以前她還沒走的時候,一直都是她去買。
她雖然總是丟三落四,但是有關他的絕不會忘。
她很關心他,明明是一個粗心大意的女生,對他卻很細心。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慢慢地愛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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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手機,按著再也熟悉不過的號碼,猶豫著該不該撥通。
「喂。」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他的嗓音,她忍不住抽泣起來:「老公。。。」
聽見她的叫喚,他幾天的氣都消了。他唯一擔心的是她發生甚麼事:「乖。別哭,告訴我,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他敲著她住的酒店房門。
她打開門,看見他擔憂的神色,剛停止的淚又忍不住流。
「發生甚麼事啦?誰欺負你!」他摟著她。
她搖搖頭:「不是。是。。。」
他鬆開她,看著她。
「是我想你了。」她通紅的雙眼看著他。
他不語,她知道他還在生氣。
她乾脆也不作聲,看著他,乾瞪眼。
他輕嘆,她還是那麼任性。
「我們已經離婚了。」他說。
她僵硬地望著他,是呀,他們已經離婚了,是她提出的。
她往後退了兩步,看著地下:「我知道,對不起。。。。。。」
她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到底他該怎麼辦?
她猛然抬起頭:「我們不離了,好不好?」
他的心很亂,很亂,最後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目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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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從簽下離婚協議書那天起,他們就各不相干。
她坐在露臺,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她想以後不該再找他了。
她捂住左胸口,那個地方有些抽痛,痛得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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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他們不相愛,只是日子久了,忘記該怎樣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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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的協議書,他根本沒簽名,因為知道她只是一時任性。
在她剛反悔時,他卻步了。
大家都累了,不是嗎?
那就離吧,放了大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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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車停好後,看著她住的房間依然亮著燈。
他下意識看了手錶一眼,時針指著「4」,他皺眉不滿她還沒睡。
手緊握著那張紙,還是拿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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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害怕地躺在牀上,想起以往看的鬼故事。
她拿著手機,看著那個只有他的電話的通訊錄。
忽然,電話響起,屏幕上出現他的名字。
「我在外面,開門。」
她看著他,和他遞過來的紙:「那麼晚還過來就是為了這樣東西?」
他搖頭:「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哭了,哭得比以往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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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要是一天我們吵架了,一定要在生日那天和好喔!」
「一年兩次?」
「對呀,所以我們不能吵架,生對方的氣。要是真的吵了,那也只能在生日前。」
「你倒想得仔細。」
「當然!你老婆我是最厲害的精算師!不然怎麼能把你在老男人的行列拯救出來!」
「哦?老男人是吧?」
「不。。。不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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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捨不得把你一個人丟下。所以回來好嗎?>
她看著那張白紙上用黑箱筆寫著的話,一直點頭。
她看著他溫柔的笑臉,狠狠地摟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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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看!」小男孩揮舞著一張紙。
她摸摸男孩的頭,接過紙。
她仔細一看,是五年前的那張離婚協議書。
上面有著他和她的簽名,可是紙上卻寫著<我愛你。>
男孩天真地看著她:「媽咪,這是甚麼?」
她笑靨道:「寶貝,這是爹地給我的情書喔。」
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用手指向某方:「爹地!」
她看見遠處的他笑著緩緩走近,心裏彷彿被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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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你,所以,不願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