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 驿站旁小店主欺客 官道上丹卿逢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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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丹卿得了白玉的指点,的确是峰回路转,一路顺畅。正应了那句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见山中泉水清澈,水边山桃野果飘香。自是别一番景象。丹卿无心赏景,只摘食了些山果就接着赶路。又走了两三日,遥遥的可以看见远处有间草房,房上插着红的旗子,正是一家客店。丹卿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客栈,推门进去。却见店内并没甚客人,只有店主家是夫妻二人。那主家待丹卿倒十分殷勤。拾掇着擦桌搬凳,沏茶倒水。
丹卿坐着喝茶等饭,一边喝茶,一边用手拿着根筷子在桌上敲。
店家道:“客官莫急。这说话就得了。”
丹卿说:“不急不急,你们慢慢弄就好。”说着放下筷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界?店家怎会选在如此偏僻之处开店的?”
店家道:“咱们这里应属齐渊镇。却紧接着两狼山。您莫看我这里地偏店小。酒饭却极好。前面岔道往南走的不远有处驿站。那里的军门常来我这里光顾。我们就做这些生意,聊以糊口。敢问客官从哪里来?”
丹卿道:“京师。
“京师?”店家惊道:“好远的路,客官怎投到这里?”
丹卿道:“并不甚远。”
店家道:“原本不远,只是隔着这座两狼山。可这两狼山走不得。里头多是狼虫虎豹,听说还有恶鬼。就是住在山下的猎户,进山十里也要迷路,没人敢进那山里。要去京师,得从这里走一日到齐渊镇,雇了车,经过金阳县,晋阳县,落阳县,大九宝村,小九宝村,到凤凰山,才能东辄进京,少说也得绕个十天八日的。”
丹卿道:“我正是从山上直走过来的。”
店家闻听,不再搭话,恹恹的转身回到里屋,与他老婆说:“那客人说他是从两狼山上走过来的,我看这人有些邪乎,万万留不得。”
店主婆道:“许是逞能扯谎。”
店主摇摇头:“不像。你想,如是乘车自镇店上绕来,怎能投到这里?”说着又将门帘挑起一条缝来,指着丹卿对他老婆说:“你看,这客官的尊荣,虽艳丽已极,却隐隐的苦相。肩膀上还挂着彩,血渍犹在,看着就瘮人。”
店主婆也应道:“说的是。我听说,京师瘟疫盛行,已不知死了多少人。无论怎地,还是赶他走了好,不要污了我们这里。”
夫妻二人打定主意后,即对丹卿说明意图。虽不好明说嫌弃之意,只推说家中有事,今日不做生意。但李丹卿哪里会信,只在心里叫苦。
丹卿央求道:“店家,我绝非为非作歹之人。在下落难两狼山,是得遇仙人指点才逃脱生还。我已经几日不曾吃的饱饭,又受了伤,狼狈不堪。好容易到了这里,不奢望别个,只求主家做顿饭来吃,我吃完就走,绝不逗留。”
丹卿的说话的模样楚楚可怜,又软语哀求,那店主婆见之有些不忍,说道:“真是家中有事,不为别个,公子莫要多心。若公子不嫌弃,咱们这里有些前日的剩饭,可包些给公子路上吃。”
丹卿苦笑:“那只有如此了,有劳店家。”此情景正应了那句老话: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出了客店,丹卿顺路而去。这路两旁栽有树木。此时正值六月末,流光似火,酷热难耐。丹卿原本沿着路边树荫处行走。只因肚子饿了,遂打开那包饭的荷叶,只见里头是前日剩下没吃的四五个包子。丹卿也顾不了许多,拿起一个就吃。却是太性急了些,一个没拿稳,那包子掉在地上骨碌到了路中央,丹卿看了看,还是舍不得丢了,就走到路中间去捡起来,用手掸掸土,想掸干净了好吃。正在这时,突然背后有人一声喝:
“闪开!不要命了吗?!”
丹卿抬头看,只见一匹快马正朝自己驰来。丹卿吓的一躲,却没躲利索,连着倒退了几步摔在地上,那荷叶包子掉在地上,被快马后的另一匹马赶上来踩了个稀烂。
那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勒住马,折返回来,冲着丹卿就是一阵马鞭,随打随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你他妈也敢挡大爷路!”
另一名骑马的身材略高瘦的汉子跟上来劝道:“算了算了,大哥,与他一个布衣百姓置的什么气?”
彪形汉子闻听方才住了手,又朝丹卿头上啐了一口唾沫道:“妈的,便宜了你。怎麽老子的马没一蹄子踢死你!”
丹卿伏在地上,紧紧用二臂抱住头脸,可脸上还是中了两鞭,雪白的肌肤上立时皮肉外翻,两溜血珠儿顺着脸颊淌下来。少许见鞭子停了,丹卿才慢慢将手放下来。那彪形汉子刚欲走,却瞥见丹卿放下手臂,再看去,露出的竟是一张绝美的面孔。登时看得傻了。正是:
绝世姿容可倾国,无双颜色能倾城。
可惜倾国与倾城,赫然脸上两道红。
那高瘦汉子看了也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叹道:“真好脸蛋儿。”
丹卿觉得二人眼光不善,不想再惹事端,遂起身便走。却哪里还走得了。
那彪形汉子翻身下马,拦在丹卿面前,双臂一挡,却好似将丹卿半个搂在怀里。
丹卿道:“军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出了,还有甚赐教?”
彪型的说:“奶奶的,一个好好的女娘儿,作甚么男人装扮?差点叫爷爷我错过了。爷爷在军中立了无数战功,杀了无数敌将,痛快归痛快,却一年多没碰女人,好悬没把爷爷我给憋死。既然今天你送到爷爷嘴边上,就好好伺候伺候咱们兄弟。伺候好了,且放你去,如若不然,老子扒光你的衣服扔你到窑子里。”
丹卿心想:“这那里是军门,分明两个土匪。”
那彪形汉见丹卿不语,以为是他怕了,遂咧着大嘴笑着上来拉丹卿。
丹卿倒退一步道:“军爷不要如此,我真的是男人,不是女子。”
汉子道:“他妈的,怎么真有人说话声比唱歌还好听?你是男是女,让大爷我亲自验验就知道了。”说着一把把丹卿搂在怀里。一双禄山之爪在丹卿身上乱摸。
那高瘦汉子上前劝道:“大哥莫要如此,咱们王爷治下甚严。调戏民女要杀头的。”
彪形汉子吼道:“去他个鸟!老子身在这里,他也管着!要不是老子拼了命保国杀敌,胡人早杀将进来,焉有这些贱民的命在?睡个娘们儿还杀头?笑话!”
丹卿心里说:“都说冤家路窄,真不由得人不信,走到这里还碰见凌南王的人。不是冤家路窄是甚么。”转念又想起前几日碰到的算命先生对自己说的:“你满脸煞气,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死在你手里的,个个是瞎子……”这句话,不禁“嗤”的一笑。
这一笑是非同小可,直把两人都看的呆了,顿时将什么律法什么将令都一起忘到脑后去。只见彪型的往上一扑,将丹卿扑到压在身下。丹卿假意顺从道:“军爷,军爷莫急。好歹也到林子里找个遮羞的地方,在路边做这等事总不像话。”
那汉子听了,只得忍住火,拖拽着丹卿进了路边无人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