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威武不能不屈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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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就是我的书面报告:
    亲爱的若谦同学:真话其实是很伤人的。你为何非要刨根问底?对你,我不想再有任何欺骗。我不知为何如此无条件信任你,即便穿越这个最大秘密也未曾犹豫半分就对你和盘托出。曾抽到签文:“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现赠予你。一百零三天,这是我留在这个时空的底限。若谦以为这些时日足够相守了吗?我承认对你也有心动,甚至已是喜欢。又有何用?莫说已有墨涵,即使只你一人,我亦无法永伴你左右。既注定要离开,何不趁早放手,于彼此都好。我已害了墨涵,再不想多害一个了。若谦你可明白?
    写完信放在桌上,我就出门去处理陶陶的后事了。若谦昨晚告诉我,那日在码头其实他带了近百名侍卫,只是碍于楚昱手中有我做人质,故只带二十人现身。我昏过去之后被他的人带离了现场,百来人于是全力围攻暗夜门的二十高手。最后自然是双方各有损伤,然,若谦一方仍稍胜一筹。我暗自腹谤,五比一的人马比例不赢才有鬼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作一副崇拜状,毕竟惹怒狐狸的下场我已经尝到过了。
    我又问他与楚昱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要合作的事情究竟怎样。可他却说反正现在双方都已经撕破脸了,再说楚昱没有了人质再也不具资格与他谈合作,这件事就算完结了。我争辩楚昱这样的人怎会如此轻易放弃精心计划了这么久的阴谋,今后恐怕又会卷土重来。但若谦说一切有他在,我也就不再多问。
    我细心地给陶陶换上她生前最爱的浅粉衣裙,化好妆,然后带了几个谦王府的侍卫,亲自选购棺木跟坟地,最后主持了入土仪式。看着陶陶的棺木在我的眼前渐渐没入土,我才终于接受了她再也不会回来的现实。我竟没有哭,因我知道眼泪是弱者的表现,活着的人更要活得快乐,方能告慰死去的灵魂。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很多人要更加去珍惜。陶陶,在天堂记得要快乐,我会永远记得你。
    已是七月的最后一天了,而我也已经离开墨涵足足五天。不知他现在怎样,是在苦苦找寻我的踪迹还是心乱如麻等在秋水一色。我最怕是他以为我丢下他不告而别。他一直都是知道总有一天我要离开的吧,只是他选择什么也不说,更不会要求或是强迫我留下。我应该感动于他的这份尊重,更应该为他的温柔和体贴感到庆幸,可有时候我又不禁埋怨他为何从不开口要我留下,更甚至他从未追问过关于我来处的种种、关于我与若谦之间种种。还有那晚我拒绝轻尘之后他也未有只言片语,仿佛一切都是我的事情,他完全信任我的处理。我忍不住怀疑若是我说要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走了,墨涵也不会有一丝反对,说不定还要忍痛微笑祝福我们呢!恋爱中的男女不是都应该极其在乎和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对于出现的每个情敌全面攻守,势要将爱人独占身边的吗?为何墨涵平常小事上总是超级妒夫样,但真正面对实质问题又偏偏宽容得过分?
    这么想的时候我又会忍不住骂一句“人不犯贱枉少年”!我竟不知不觉总是拿着墨涵与若谦做起了对比,墨涵的宽容和若谦的霸道使我迷茫其中,不知如何取舍。不是说了只要墨涵,放弃心中一点点点的对于若谦的感情吗?为何我总是那么管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看来我实在是一个极度失败的人,尤其作为一个谈恋爱的对象,我太不够专一太不够坚定了。自私地独享着墨涵的温柔体贴,却又忍不住觊觎若谦的霸道专制,我真是疯了!
    一路骑着若谦的“随风”,一匹黑中带紫骏马,初见若谦这匹爱骑时就暗叹于它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我原打算叫它“小妖”的,也好衬托一下它主人妖孽的身份。我洋洋得意,在它和它主人之间互瞟了几眼。我发誓我已经尽量收起脸上的阴险表情。可惜,段数不够高,我以为藏起了司马昭之心,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了安禄山之肺。若谦似看穿我的花花肠子,硬是不准,无奈之下我只好又挑了这个“随风”,暗喻聚散随风。可惜某人也装作不懂。我恨!
    见阳光下“随风”身上的毛黑得带紫,似成熟的紫葡萄一般。我又不禁腹谤,若谦这人简直对紫有着一种变态的偏执,不就因为长着一双紫瞳嘛,有必要连带衣袍、坐骑、房间布置,衣食住行都脱不了紫色系嘛!但是看一眼他身上的紫袍,多么难穿的颜色啊,自与他相识以来,我已经越来越不敢穿这个心中最爱颜色了。自惭形秽使我识相地避开所有该色系,拼不过我还躲不过嘛我!我得承认,某些人的确有本事将一件衣服演绎出化腐朽为神奇。
    不对,哪是腐朽啊,瞧人家那缎料、那手感!某酸葡萄我于是天天在府里诽谤他败家。其实说他败家实在不叫诽谤。据我观察,这家伙实在很像隋炀帝,好大喜功,性喜奢华,仗着头上发光的三皇子头衔挥霍无度。我看秋泽国要真搁他手里,迟早得败成埃塞俄比亚。估计唯一比隋炀帝好的一点就是没亡国。也是,败家也是要有天赋的,要做到人家隋炀帝那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成的,那需要极佳的体力、热情和艺术冲动。他段若谦还能搞个京杭大运河出来?要真如此,我也趁早学岳母刻字,在背上纹个“I服了U”给他。
    回到谦王府又是晚餐时分。我忐忑不安地往房间挪步,实在不敢面对早上那份书面报告所带来的风波。以若谦的脾气是一定会发飙的吧?看来一阵暴风雨在所难免。我不情不愿地蜗牛爬,可惜还是到了我的房间。推开门,果然若谦靠在床上面对着我。咦?怎么是一脸平静无波,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面带讨好地用自以为最最温柔可爱的语气缓缓开口:“嗨~晚上好啊!有没有吃饭?要不我给你做去?”说完,见他还是没反应,我硬着头皮往床侧挪去。“怎么啦?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要不我给你讲笑话?唱歌?”殷切的目光望向他,怎么还是没反应?完了!我想起我妈,发飙前就是这样先用平静的目光将我的心理防线统统摧毁,然后再机枪扫射把我一次灭掉。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那封信嘛!别介呀,这不是你要我从实招来的嘛?华盛顿他爹还知道原谅虽砍了樱桃树却实事求是的小华盛顿呢,你也学习学习不是?好吧,我承认,我有错,我检讨,但我好歹说了实话嘛!说实话的孩子不应该受到太严厉的惩罚你说对不对?”硬着头皮自己扯出那封信的事,希望某人等会儿不要太狠。
    “哦?洛洛不是也说真话最是伤人吗?怎么,还不容许我伤心一下?”某人终于开口,结束了我的独角戏专场。只是,他这样是在伤心?不是想扁我?
    “咳~别伤心别伤心,我跟你说,人的目光要放得远大一点。我就是真和你在一起,最多也就一百来天是吧?到时候你又要重新找一个,还不如现在趁早换人。你不是还没正式娶王妃嘛,正好我这两天在,还可以帮你物色物色!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何况我还是朵不识好歹的喇叭花!若谦要娶就娶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才配,你说是不是?”好吧,我承认,气氛越是紧张,话题越是严肃,本人越是心虚,也就越是会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乱扯谈,费神费力猛搞笑。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只喜欢洛洛这朵小野花呢!如果我说我愿意被你害呢?就算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呢?”紫眸凝视着我,一眨不眨。
    “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就算只有一百天,就算还有一个沈墨涵,即使与他平分,我也愿意呢?”完了,声音还是该死的要命的诱惑。这妖孽,催眠学博士。
    “我……可是……那个……”我开始语无伦次,我容易么我!
    “没有可是!我说怎样就怎样!就这么定了!你以为这是在征求你意见?我不过是好心通知你一声罢了!你最好别选择吃罚酒。”某人终于恢复邪恶本性,抓狂地瞪着我阴森森地说道。嗯,这段摩斯密码我破解得了,意思是:你再敢反抗一句试试看?!
    虽说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但是这威武——我……我……我屈服了!
    最终一场暴风雨在我的怕死的点头下风平浪静了,若谦欢天喜地地叫人准备了满桌大菜,只是经过昨晚的六桌美食洗礼,我现在看见这么多食物摆在一起就本能地想吐!若谦死皮赖脸地问我,该不是有了吧,被我一掌pia飞!混账,竟敢坏老娘名声!虽说我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现在王府上下哪个不是暧暧昧昧瞅着我跟若谦大叫“王爷好!王妃好!”我大怒,转身指责某王爷,为何府上丫鬟小厮这么没规矩!某无赖答曰:“此乃近墨者黑,洛洛没发现这些奴才都是自你来了之后才开始没规没矩起来的吗?”我暗忖也有道理,心下却始终是气愤难平。看来以后做菜时得意思意思佐点巴豆,报个小仇。
    日子就在这样温馨甜蜜,偶尔小打小闹中度过。这期间,我百般恳求,耍宝、装白痴、美食诱惑,甚至最后不得不施用美人计,才求得某小心眼答应让我送信给墨涵。我在信中通知他一切安好,人在谦王府,让他见信速来找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忧,大不了再逃一次。看吧,我仍是那么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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