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红之卷 第十九话: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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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什么的,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反正就算有了名字,也不回会有人记得。
不会有人记得吗?
“洛德?!”香兰的银铃般的声音将他拉回神,“你怎么了?”她问,“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不。”
“不喜欢?”
“……喜欢。”
如果是由你来叫这个名字的话……应该会更有意义吧……
听到他说喜欢这个名字,香兰笑的很开心,翠碧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的光辉,脸蛋泛着微微的潮红,淡粉色的嘴唇就像初绽的蔷薇花,令人忍不住想要低头去亲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对她的这种爱慕日益剧增,想要碰触他,却不能碰触,因为他知道,一旦碰了她,就不能在……
“有破绽!”
香兰突然扑过来,身形像一只灵动的豹子,张牙舞爪地往他怀里撞去,他下意识地想躲避,动作却很僵硬,脚跟搁到河床上的石头,失去了平衡,没等他爬起来,香兰的脸就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两个人离得很近,近的可以感受唇齿之间的碰撞,彼此的呼吸。他睁大眼睛,看到她眼中的羞涩和不容质疑的索求,大脑中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却只有一个,最终停留了下来。
不能在回去了……
“你总是犹豫不决,这样可不行哦。”香兰跨骑在他的腹部上,带着恶作剧的意味呵呵地笑着,她并不急着从他身上下来,相反,她觉得以这种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矛盾窘迫的神情,非常的有趣。
双手抚上他结实的胸膛,按在他心口处,“这里面的声音好大,噗通噗通的。”她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地聆听着,细长的睫毛扇动着,遮掩住了那一片阴影,“心脏就在这里,我想要,挖出来,给我吃了吧?”
“……”
他无言,并不是没有话说,只是要说的太过了,不知道要如何说起,他躺在那里,一副任由她处置的样子。她说她想要他的心,那么就拿去吧!反正,这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洛德,三天后的成人礼,你一定要来哦!我等你。”她说。
第二十八个周期马上就要到了,很快,香兰就要被带入大都会,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能在见面了吧!
他站在树杈上,呆呆着注视着村子,那次接触之后,她就没有在去过圣河了。她留在他心口处那灼热的温度依然留存在这里,用手按去,有胀痛空落的感觉。
他的心,已经被夺走了。
村里里的气氛很怪异,人们还未从最近的离奇死亡事件中缓过神,香兰的成人仪式就快要开始了。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有一种,隐约被人牵引着走的不祥感觉。
“哦,真夜的小孩已经长这么大了么!”冷不丁背后传来一个轻健的男声,他心中一惊,顿时感到背后冒出一阵细密的冷汗。
什么时候在后面的?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你走神了。”
虽然他在一瞬间恢复了冷静,但那失态的样子还是没逃对方敏锐的眼睛。
“49。”他顿了一下,故作镇定地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上头很在意她的身体情况,所以让我来取点样本回去。”49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采血器,似乎也不想追问他刚才的古怪反应。和13一样,49也在为大都会工作。
“最近圣河中下游一带的村子很不太平,由其是下游的那个村子。饮用过河水的人都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一部分人脱水而死,剩下活着的人也都变成了体质特殊的‘异能者’。这下大都会里面又会充盈起来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只有猜测的结果,所以我才会来这里证实结果的确实性。”
“什么结果?”
49有所戒备地说,“这可是高机密的事情,不能随便告诉你的。”
13瞪了49一眼,上头无非是读了他前几天提交的报告书才会派49来调查香兰的,毕竟这些人类的死亡和变化方式太过怪异,管理员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既然49不愿意说,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当即闭了口,不再理会他。49见13突然沉默不语,忙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
“喂喂,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别生气嘛,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49捧着13的脸,机械地让他转过头看着他,“其实这件事你也有份,这次我来,是顺便给你带新的任务书。”
“上头有新的任务?”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失,他居然有一丝不情愿,这也许就是叛逆的开端。
“因为上头对你提交的报告书很重视,所以让我来协助你调查真夜的小孩。”
“你是说香兰,她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地方吗?”
“要说的话,就是血统的问题吧!”
“血统?!”
“至今上头依然不知道促使真夜孕育的男人是谁,甚至连真夜怀胎的事也不知道。女人孕育之后要经过十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生产,那段时间里肚子会隆起,行动也会受到阻碍。可是负责监视真夜的人却没有发现她可能怀孕的迹象。老实说,上头对她是否跟香兰存有血缘关系这一点存在争议。然而破坏神挑选寄宿者时最注重的就是血系传接,会依附在香兰身上,只能说香兰和真夜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事情存在着让人非费解的矛盾点,唯一可以期待得到答案的方向,就是香兰的父亲。”
“这个结论只建立在真夜孕育的假设上,却忽略了另一个可能——这孩子不是真夜亲生的,而是跟真夜有血缘关系的人所出,然后交托给她的呢?”
“不可能的!”49斩钉截铁的说。“你难道忘记了吗?真夜是摇篮之女,她的血是被神收藏起来的独一无二的东西,不可能存在有跟她同属血缘的人。”
也就是说,只有外来血系的混入这一个可能吗?
“总之根据你的报告,我们在圣河下游取了水样,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含有特殊遗传代码的细胞分子,目前还不能确定这是否出自香兰的内体。不过可以肯定跟夏雅之血有关。”
“夏雅?!”
那个被神诅咒,流淌着禁忌之血的人?
“夏雅是无法生育的中性体质,而且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经死亡,不可能会跟真夜有所接触,也不可能会有后代。所以香兰的身世是个谜团。”
“那么,我的新任务是什么?”13问。
“别担心,对你来应该算很个轻松的任务,”49冲他眨了下眼睛,拇指轻弹出一物,被13迅捷地抓在手里。摊开手掌一看,是一颗蓝色的药丸,13想也没想,就将药丸捏碎吞了下去。
这种药丸在他们之间叫做记忆任务书,是将指令,行动步骤和内容资料一并压缩制作成生物情报,通过人体直接吸收获取其中包含的讯息。
13吞下药丸后,脑海中立刻呈现出任务书的内容。
“这是……”一阵快速眼动后,他缓缓地张开眼睛,“魔物群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逼近?难道村子的位置暴露了吗?”
“贵族制造的结界保护树海住民也有几百年了,应该是完美的,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暴露的话,我想能让魔物察觉到异样的,大概就是圣河了。”
的确,为了方便采水,许多贵族都想将村子搬迁到圣河附近。大都会为防止纷争,指定了五个贵族可以将河水纳进村子独立使用。香兰所在的村子位于圣河的上游,中游有三个村子,下游有一个村子。
圣河属于外露地下喷水,也就是比较靠近地层表面的地下河,因为常年的冲刷使得一部分流道外露,形成河流。这种河流的特点是有头无尾,源头部分受地壳压力喷涌而出水,水流到了某一段由于河流深入地层而突然段开,表面看去就好像水自己钻回地下消失一样。圣河因此还被树海住民叫做“断尾龙”,就因为这种河流的特殊。
13的任务书里指出,可能是圣河的水质发生变化导致附近树林疯长,所以引来了好奇的魔物。
魔物的智商很低,可是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却很敏锐,一点细微的变动就能引起它们的极大反应。13长时间处在村子里监视香兰,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看到任务书传来的外部影像,也感到事情很不寻常。
因为结界的关系,不断增殖狂长的树木被阻挡在了外头,所以里面的人还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其实外面的树木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数不尽的树木被挤进河里,最后直接在河底的泥床上扎根,裸露的错根在河里到处盘踞,使得河水上涨河面变宽,藤蔓和枝叶几乎将河道堵塞,已经严重影响到圣河的流动了。
“按照魔物移动的速度,明天估计就会到达圣河一带,贵族的结界抵抗不了这样大规模的入侵,所以只好由我们去做清理工作了。当然其他四个村子也分派了人手,轻松轻松。”
49看到13皱起眉头,眼睛微微眯起来一点,“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不……没什么?”13撇开目光不去看他。
“对了,好像香兰的成人仪式就是明天吧。”49故意将话题转移到香兰身上,“这还真是凑巧啊,赶在这种时候。”
凑巧?并不是这样的吧。
“你也察觉到了吗?”
“啊,一进入村子就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49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神色变得冰冷锐利,“13,你是不是对组织还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