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轩辕无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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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仲达阴险的献计。”王上,只要戚少游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会顺从王上,王上想得到我,就只有杀了戚少游了。”
”对!朕不能再留著他了!”之前是因为太后病倒,宫里的人染上瘟疫,现在问题多半解决了,是该来想想怎麽处置他。
自从登基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座暗无天日的地方。
”王上驾到!”
外头的吆喝传遍整座天牢。
这时的戚少游汗水淋漓的打完一套拳法,即使身在囹圄,也不忘每天都要练武,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当听到幻帝驾临,他不由得一愣。
幻帝嫌恶的掩著鼻,”这是什么臭味?”
内侍小心的应对,”王上,这是牢里,气味自然不好。”
”哼!朕当然知道了。”幻帝朝他啐了一口,继续往前走,终於来到最後一间牢房前方,不过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敢站得远远的看著,凝视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仇人般。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互相瞪视著。
”戚少游!”
”轩辕无上!”他也没跟他客气。
幻帝顿时气结。”你!”
”你还有脸来见我?”
”朕为什么没有?”他气急败坏的吼叫,”当初如果你一出生就死了,那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跟朕抢这张龙椅?你休想!这张龙椅是朕的,就算你跟朕是对表兄弟,朕也不会还给你。”
闻言,戚少游不禁要可怜他。”就算我死了,天帝自然会另选一位君王,你不可能永远霸占这个王位。”
”谁敢跟朕抢,朕就杀了他,你也一样,别以为你跟朕是表兄弟,朕就下不了手,不只王位,还有御景大夫,朕都要定了。”他扬声大嚷。
坐在牢内的戚少游听到”御景大夫”这三个字,目光倏地一凛,一步步朝牢门逼近,吓得他连连後退。
”你、你、你要干什么?”
戚少游眯起冷凛的瞳眸,”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会杀了你!”
”朕不只要碰我,朕还要封我当王后,没有女人抗拒得了这种诱惑,我最後还是会选择跟了朕。”幻帝得逞的笑说。
他嗤笑了两声,笑声中饱含讽刺。
”你笑什么?”
”你的无知让人觉得可笑至极。”戚少游语带骄傲的睥睨著他,”你以为得到了王位就可以得到一切,却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曾拥有。”
幻帝受不了他嘲讽的眼光,”不准你用这种眼光看朕!”
”你害怕了?”他冷冽的问。
”朕是灵国的君王,什么都不怕……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朕不会还给你,包括御景大夫。”
幻帝笑得脸孔扭曲,邪恶的念头更炽。”就算我有你的骨肉又如何?朕可以不去计较,无论用什么方式,包括用孩子来威胁我,只要能得到我的人,就不怕我对朕不死心塌地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牢门发出砰然巨响,顿时吓得噤声不语。
戚少游一掌击向牢门。”你敢!”
”朕、朕没什么不敢!”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兀自嘴硬。”朕也不计较我已非清白之身了,还要破例立我为后,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戚少游目眦欲裂,朝他发出恨之入骨的嘶叫。
”轩辕无上!”
叫声方落,”砰!”的一声,戚少游掌心运气,往牢门上再次击去,整座牢房都被撼动了。”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幻帝被这震天巨响给吓得跌坐在地。”啊……”
他的眼里泛出一条条的红丝,恨极也怒极的嘶吼著,”你们母子把我的容忍当作什么了?”
”你、你要干什么?来人啊!”幻帝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呼救,”快来护驾!护驾!”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轩辕无上,我忍你够久了!”他的努力不但没有得到回应,还被他们变本加厉的糟蹋了,多年来隐藏在心底最黑暗的一面终於被激发出来,露出狂暴的表情,再也不受亲情的阻碍。
只听见轰地一声,木制的牢门登时支离破碎,木屑纷飞。
见状,幻帝不由得一脸惊骇,狗爬式的想逃出去。
”护驾!快来人哪!”
守在外头的几名禁卫军听见叫声冲了进来。”王上……”
”犯人要逃走了,快去杀了他!”他抖著声音大叫,”谁能砍下他的脑袋,朕就重重有赏,快去!”
说完,他在贴身内侍的搀扶之下逃难似的冲出了天牢,紧接著便听到第一声惨叫响起。
”啊啊……”叫声只到一半便戛然中止。
戚少游一掌将禁卫军击向墙壁,吐血而亡。
他好恨!
好恨自己!
”你们要把我的宽容践踏到什么地步?”戚少游以锐不可挡之姿夺下一把剑,眼睛眨也不眨的斩下对方的头颅。
披散的长发在空中飞散开来,当它垂落下来,半掩著他愤恨、疯狂的黑色瞳眸,宛如吃人的鬼魅般,让那些禁卫军为之胆寒。
”饶、饶……饶命……啊……”一人被当众劈成两半。
戚少游厉声的嘶吼,”你们为虎作伥,全都该死!”
”啊……啊啊……”
天牢里不断传出凄惨的叫声,彷佛是人间炼狱……
凤阙宫
自从确定怀了龙种,王后这段日子可是很安分的待在寝殿里安胎,就怕腹中的这块肉有个什么差池。
只要我生下的是太子,就不怕对我有诸多不满的王上真的会废了我,因为他竟然还扬言要改立那位御景大夫为灵国的王后,让後宫其他的嫔妃都在背後嘲笑自己,他要是真敢这麽做,我就跟他同归於尽。
”……你说该怎麽办?要不要叫醒王后?”
”我也不知道。”
听从太医的吩咐,每天早早就寝的王后耳畔传来宫女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扰了我的睡眠,让我相当不快。
”天都还没亮,你们在吵什么?”我眼皮掀也没掀的轻斥。
伺候我的两名宫女互视一眼,怯怯的上前回话。
”启禀娘娘,外头出了大事了。”
帐幔後头的王后诧异的睁开双眼,”大事?什么大事?”
”回娘娘,听说是骠骑大将军越狱了,而且杀了好多禁卫军,挡都挡不住,现在宫里一团混乱。”宫女害怕的说。
王后心里打了个突,猛地坐起身,”发生这麽大的事,怎麽不叫醒本宫呢?现在王上人呢?他怎麽样了?”
”奴婢听说王上被一路追杀,此刻已经逃到慈宁宫去了……”另一名宫女接腔。”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去查探一下消息?”
我撩开帐幔,一脸惊慌的急问:”好,你快去看看情形怎麽样?有什么消息赶快回来跟本宫说。”
”是,奴婢这就去。”宫女连连的往外走。
再也躺不下去了,王后作势下床,”快帮本宫穿上衣裳。”
”娘娘,听说这位骠骑大将军武功盖世,在战场上连嵒国大军都怕他,万一王上……”
”大胆!你竟敢诅咒王上!”
宫女抽噎的跪下。”奴婢不敢。”
”宫里还有禁卫军在,就算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就不信他能把所有的禁卫军都杀了。”心神不宁的穿上袆衣,并在头上装饰了用假发制成的髻,就算事情再紧急,打扮上也不能马虎,我可是後宫之首。
”……怎麽还没回来呢?走!本宫要亲自去看个究竟,快叫人备轿。”
”是,娘娘。”宫女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王后的轿子才刚出了凤阙宫,就见之前去查探消息的宫女满脸的惊慌失措,朝这儿奔了过来。
”娘娘!娘娘!”
轿帘被掀开了一角。”怎麽样了?”
我不停的喘著气,”娘娘,大事不好了……听说百姓们造反了,现在宫里的奴才都在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逃命?有这麽严重?”王后霎时不知所措。
宫女两手不安的交握在胸前,”奴婢还听说……听说两年前才归顺的蟊族和奭族也在这节骨眼上叛变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已经攻破城门,眼下就要杀进王宫里来了。”
”怎麽会有这种事?”我浑身无力的靠在轿门上。
另一名宫女连忙代主子问道:”那王上人呢?”
”不知道,应该还在慈宁宫。”宫女边说边哭。
心急如焚的王后大喊”起轿!”,我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心里又急又气,若是王上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怀了龙种又如何,所有的荣华富贵就要化成乌有了。
”放、开、我!”
戚少游怒红了双眼,从齿缝中迸出声音,跨著大步往他走去。
”不要过来,听到没有?”仗恃著有小昭在手上,轩辕无上已经豁出去了,现在整座王宫的人都没有一个站在他这边,只能靠自己。
秀眉轻蹙了下,小昭小心翼翼的用手心护住小腹的部位,以孩子的安全为优先考量,被他半拖半扯的拉著走。
那些关心我安危的太监和宫女也试著想救我。
”快放了我!”
”放了御景大夫!”
”抓个女人当挡箭牌,真是太卑鄙了。”
他恶狠狠的瞪著那些在他眼里比猪狗还不如的太监、宫女。”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居然敢命令朕!朕是一国之君!”
”你不是!你根本是一个冒牌货!”
”你这个冒牌货!”
轩辕无上把手臂勒得更紧。
喉咙被扣住,让小昭不由得露出痛苦的神情。
”朕不是!朕不是冒牌货!”
瞥见我咬白了下唇,戚少游委实心痛如绞,”轩辕无上,敢做就要敢当,不要让天下人看不起你。”
”朕什么都没有了,还管什么天下人。”白帝狞笑著,头上的冠冕掉了也毫不自觉。”不对!朕还有御景大夫,我是你心爱的女人,朕就算要死,也要带著我一起去,绝对不会成全你们,朕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戚少游嘶声怒咆,”你一错再错,连天也饶不了你!”
”好,要朕放了我可以,你现在就跪下来求朕,对天发誓不会跟朕抢这张龙椅,朕就放了我。”轩辕无上故意出个难题考验他。
闻言,小昭吃力的发出声音。”不要……听他的……”
”你跪是不跪?”
他望进小昭那双执著、不悔的眸底,像是听到我心里的话。”不!”
若是向伪王下跪,就表示认输,这样他怎麽对得起灵国百姓对他的爱戴,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不配坐上那张龙椅。
轩辕无上没料到他会拒绝。”你真的要眼睁睁看著我死?”
”我不会死的。”戚少游目光炯炯,跨著大步笔直的踱向他。
”不要过来!”他被他这番举动吓到了,神色仓皇的後退。”你不要过来……朕真的舍不得杀了我,你不要逼朕。”
早已来到现场的王后眼看大势已去,就连我的王后宝座都不保了,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在宫女的扶持之下看著叛军攻进了王宫,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了,轩辕无上还在做最後的困兽之斗。
一切都完了!什么王后?就连王上都是假的,是个冒牌货,那麽我又算什么呢?我还以为只要当上王后,终生就有了依靠,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朕真的舍不得杀了我。”
这句话贯穿我的耳膜,打碎王后心中最後的奢望。
从头到尾,这个叫轩辕无上的男人根本不曾爱过我,更不曾珍视过我,每次见到我的神情都是不耐与嫌恶,只要一道圣旨颁下,就可以再选秀,找一个个比我年轻、比我美丽的女子进宫,我这个王后只是那些嫔妃眼里的大笑话。
我不甘这样被他践踏……
”轩辕无上!”
被这突然的叫声给怔住,轩辕无上本能的想要转身看是谁这麽大胆,接著就感觉到一个物体撞向自己,朝自己猛捶猛打。
王后使劲全力的挥动拳头。”我恨你!我恨你!”
”啊!”他本能的闪躲。”你这疯女人在干什么?滚开!”
我早就想对他这麽叫喊了。”我恨你!”
”住手!”轩辕无上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去挡。
小昭察觉到他扣住喉头的手腕松了,逮住这个机会,用力挣脱他的箝制;轩辕无上睑色丕变,企图再将我抓回去。
所有的动作彷佛在同一时间发生,就在小昭得已逃开之际,戚少游举起长剑,朝他当胸一砍。”这一剑是为了那些无辜受苦的灵国百姓。”
”不……”轩辕无上暴凸双瞳,只看到眼前剑光一闪,过去的种种全部历历在眼前……登基那一天,他是如何威风的坐上龙椅;群臣就匍匐在他的脚边,又是何等的神气……那些都是他的……
戚少游举高长剑,再次挥下。”这一剑是为了那些在战场上战死的英魂。”
刀剑无情,斩断了这一生兄弟的血缘和情分……
两眼瞪得又圆又大,其中饱含了多少的惊惧、错愕和不敢置信,鲜血不断的冒了出来,在地面形成一摊血水。
轩辕无上”咚!”的一声,往前屈膝跪下。”朕……朕不会死……王位……是属於朕的……”
”它从来就不曾属於你!”戚少游面容冷凛的睥睨他,那是一张不可侵犯、属於君王的面孔。
”不……不……”轩辕无上抖著沾满血迹的右手手掌,抓住他的衣摆。”把……王位让……让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