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曾是惊鸿照影来 第12章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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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如此静静的站着,心中就这样温暖起来。我听着玉巯的声音说出的故事,竟然一时之间沉醉。当我轻轻的走进那个窗子的时候,那流水一样干净潺潺的声线忽然带着恶意的讽刺一般惊醒了我:“司徒姑娘,你可真会变,刚才还是那般露出恶厌我的神色,现在却如此了。”
他轻笑道,带着透明的美感。
我连忙退后,看着窗子,莫名其妙的感觉我自己没有看到的男人现在在寂寞。
但是,我知道的,他并不寂寞,他也许只是太无聊了,无聊到让我看到他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啼笑的声音再度响起:“红妩姑娘,不知姑娘可否陪我去见一个人?”
“谁?”我冷声道。
“你认识的一个人。”他笑了,笑了透明而唯美,在此刻发出罂粟一样的毒刺。
“我不去。”我理直气壮的问道:“就算是我认识的,可是现在你还没说他是谁,我自然不去。”
“是不是你知道了他是谁就可以去了?”玉巯的声音唐突的响起,在此刻烈日高照的情况下,让人错觉一瞬之间彩色的光圈大大的映在人的眼睛里,然后神智会就这样不清楚下去。
“是的。”我迷迷糊糊的说道,脑中有点痛,带着酥酥麻麻的痛感映在我的脑中,很闷,什么都不发泄出来,感觉身体有点异常。我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离玉巯越来越远,身体有点麻木了,动作开始机械,眼睛竟然出现了幻觉,感觉天空一下子好蓝,好广阔,而我就这样在其中绽放着七彩的颜色。
——这些,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感觉眼眸酸楚,不会掉下眼泪来,确实没由来的痛苦,好像人世间一下子的酸甜苦辣的滋味都有了,尝了。
真的出现幻觉了,前面的东西变成了好几个,每个都出现了轻微的变化,而且边缘还描着七彩的边,有点旋转,有点缩小,有点平移,奇妙丰富,只是头真的很痛。
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遗忘了那瞬间恍惚轻飘的白衣,在落下的时候心碎而小女孩羞涩的神色,遗忘了那婉转的容貌下寂寞而悲痛的责任,遗忘了那双妩媚的双眼,在宝蓝色衣着的衬托下越发的美丽动人,遗忘了那杀戮的眼睛轻微的颤动,遗忘了银色空茫的微笑危险地扬起,在浩浩荡荡的岁月中划下了永久的弧线。
什么都遗忘了,当我潇潇洒洒的离去,却惊人的发现原来这些没有想象的轻松,相反是沉重。
【不知是谁在叹息,梨花在风中空空的飘起,她在空地上穿着蓝色的古典衣裙,在风中幽舞,花瓣的清香扬起了我的长发,以为长发美人没过我的眼眸,婉约的微笑看起来在风中摇摇晃晃。
“父亲!”她笑着,灿烂的笑容当那婉约的美人一下子微笑起来。
带着淡淡的忧愁的微笑,有点落寞,有点心酸。美人低垂了眼帘,看不清神色,那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淡雅说道:“双蓝。”
不知为何,我的心竟然颤抖起来。像是遗忘了前尘往事,我的心也随之被时间的潮流吞没。
“父亲,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睁大了眼睛,美丽纯净的眼眸剔透万千,如同水晶一样又好像下一刻会支离破碎。
“不可以,双蓝要乖乖的,要成为架越一切的人,要成为最强的人……”他含笑,安静的不可思议:“那个时候,就来找父亲吧。”
弹指间,镜花水月,他们在幽舞,带着淡淡的忧愁而旖旎,凝固在其中,安静的在下一秒凝然双眸,不再留恋于眼中的恩恩怨怨,一切一切。红尘成为了衬托,那一刻,少女长大了。
……
又出现一个画面。只见那个少女穿着宝蓝色的衣裙,在那梨花地里面静静地躺着,脸上全是湿润,她咬紧嘴唇,婆娑的眼泪漫无止尽。此刻,她的眼睛血红一片。纯真的梦想不在,少女已经被玷污了现实,当年的纯真已经不再,寂寞,永恒交错在她的身上,伤痕累累。
……
“父亲,你是说我们要在一起的。”
“父亲,为什么要种这些梨花树呢?”
“父亲,你为什么要离开吗?”
“父亲,你在骗我,你说的,成为最强的人,我就可以来找你。”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是那么的肮脏不堪吗?”
“父亲,是不是双蓝做错了?”
“父亲,如果可以,我想要……看着你,就这样看下去,可以吗?”
“父亲,为什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是说我可以来找你吗?”
“父亲,我真的错了吗?……不!我没错,是你错了,我们明明这么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父亲,双蓝知错了,求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双蓝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去看你。”
“父亲,我想,结束了呢?”
“父亲,永远笑着好不好?”
“父亲……父亲……”
“父亲……谢谢……谢谢……”】
我呆立着,记忆就这样静静的打开了,原来,真的那么……不堪么?
只是,这些,好像已经不是我的记忆了。感觉,我已经不是那个可双蓝了。
父亲……父亲是谁?他是谁?父亲。
我茫然的望着面前,眼泪竟然落了下来。但那不是我的情绪,我不认识那个父亲,那个父亲是谁?他是谁?
是谁在梨花树下静静的看着我,满目沧桑,是谁用复杂的语气对我说:“双蓝……双蓝……”我不是可双蓝,我究竟可以是谁?我是傀儡吗?我相信,我不是。当我痛苦的大叫,当我的眼泪纵横,让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是不是……我会成为废物。
现在,我的面前绿茫茫的一片,混沌之初一般。
“司徒红妩小姐?”
不知是谁在说话,我立马睁大了眼睛,看见重见的阳光,不知不觉的感叹。
只是,我刚才,在干什么?我刚才怎么了么?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抹了抹脸上,却发现竟然脸上已经湿润了,眼泪交错,而我却是茫然不知。
我望了望周围,却看见周围的玉巯饶有情趣的望着我,淡淡笑道:“不知刚才司徒小姐做了什么噩梦,竟然会掉下眼泪来。”
“关你什么事!”我恶狠狠的望着他,莫名其妙的讨厌他。
随后,我茫然的望着他,蹩眉问道:“你是谁?”
他明显一顿,那双眼眸黑魆魆的空洞而不可思议:“你不记得我了?”
“你到底是谁?”我不耐烦的说道。
“……玉巯。”他说道,脸上却是不可思议。
我随意的笑道:“玉公子,打扰了,请问一下,这里是在哪里?”看着他一脸惊讶,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难道我认识他吗?
“我的家。”他微微机械的答应,那双眼睛仔细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随意道:“原来是玉公子的家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后我终于明白其中含义,用危险而僵直的眼睛望着他:“我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终于笑了,笑得有趣而自然,然后那双危险嘲讽的眼睛仔细的盯着我:“司徒姑娘,你在演戏吗?你明明……”我没有等他说下去,而是十分自然地笑道:“我只是说我为什么在你这里,玉公子……”我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呵呵,那个啊,我打劫打来的。”
我感觉他有点讲冷笑话的潜质。
我只好抽搐着嘴角。
他美目一直望着我,喃喃道:“跟刚才那个司徒红妩完全是天壤之别,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而且还忘了我。”
“自然就变成这样了,我原来就是这样的!”
“不可能。”玉巯平平淡淡说道,只是神色坚定不移,好像我和刚才的那个司徒红妩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明显又是一愣:“你自己的名字你不知道吗?”
我郑重的点点头:“我忘了。”
确实,我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而且那个司徒红妩是谁。
而且,我为什么会穿着古装,我好想是21世纪的人吧,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在21世纪我是做什么,但是唯有这一点,我是记得最清楚的。
只是,现在,我要干什么呢?
不知不觉,我轻轻的倚在墙边,只是全身暖和和的,好像体内有什么乱串,有什么开始稳定一般。
我摸了摸有点痛的肚子,莞尔一笑。这些痛还是不致命的。
也许是感冒拉肚子了……
我轻轻的走进床,躺在上面,盖上厚厚的被子,只是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热了。我忍着痛,口中自言自语,希望可以减轻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含笑的声音如同上好的茶,让人心情平静:“不知红妩小姐在干什么?”
古代人就是文滔滔的,要酸死人。
“恩……”我蹩眉:“我只是肚子有点痛而已。”
只是而已?这话有点好笑。
我轻轻的呼气,感觉额头上冷汗满布。玉巯没有走进来,只是紧绷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怎么回事?”
“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乱串,忽冷忽热的,十分不舒服。”
他提高声音,但语气依旧是很淡:“难道是内力?走火入魔。”
说完,完全不顾我的意见就这样走了进来,来到了我的面前,神色依旧是到淡淡的。
我没有时间看他了,只好自己忍着痛倒吸口气。
玉巯把着我得脉,随后颦眉说道:“你……脉象很乱。”
“是吗?”我苍白的微笑道,肚子可真是痛啊。
“恩。”他依旧是嫣然的微笑着,只是随后那平淡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你的内力很强,一时半刻死不了。”
我愣了愣。难道我借尸还魂了?这个身体是别人的身体吗?
说完,愧疚的望了望玉巯。哎……没有想到关心的人竟然不是她本人,你可真够惨的。
我只是干笑。
“知道了。”
他但笑不语,然后走了出去。娇美的让人感觉很寂寞。也许,完美的人都是寂寞的。很寂寞很寂寞。
我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然后淡淡的笑着。
我走到铜镜那边,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一下子感觉不可思议。
这张脸……感觉好熟悉。
不知为何,我记不起自己生前如何相貌,但是我感觉,我现在的这身体主人的相貌,我确确实实是看到过的。
但不知道在哪里看过。
我已经不知晓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竟然一下子感觉无比的惋惜。我叹息,看见波光明灭的苍穹苍茫而美丽,带着淡淡的碧蓝色,很美的颜色呢。
但是,这个地方是在哪里?
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知道,自己来到了这里,而且穿越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淡淡的,涩涩的。
我又连续叹息。
然后看着滑如凝脂的手在阳光下散发着宝蓝色的圣洁颜色。不知不觉着迷了。
这个人,很倾城。
我来到这个人的身上,算不幸还是幸运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以后的命运我就无法自己做主了。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的腥风血雨,而我,在其中,无法笑得太过淡漠。
就这样过去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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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我梳妆之后,便是打开了门准备去参观一样这个房子。
一个让我十分郁闷的声音响起:“不知道红妩要去哪里呢?”
我现在知道司徒红妩便是我,所以,我当即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冒昧无双,却从不张扬的男子笑答:“散步。”
是的,我没有说谎,我确实要去散步了。
真真实实,真真确确的。
他明显有点不信,然后好像像用嘲讽的表情来看着我,只是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他苍白着脸色,望着我,眼眸之中波光不定,最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失忆了。”
“失忆?”我颦眉:“我怎么会失忆呢?”而且,我还有前世点点滴滴的记忆。
所以,我只要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失忆呢。”
我相信,我不会失忆。
但是,为什么,我的胸口会很痛。
有种摇摆不定的忐忑感觉。
是我多虑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玉公子,我没有失忆,我只是遇到了一些状况。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看着那双优雅的双眸在天空下看不清晰,便狠狠坚定的说道:“真的,虽然过程不可思议,但是确实是这个样子。”
我看着他摆不住的笑脸。
也是马上冷着一张脸:“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也不管我的事情。”
你相信,不相信,都不管我的事情,我干嘛如此大费周章要让你明白。
只是心中也已经开始有点不确定了,是不是,也许是我错了呢?也许我真的是失忆了。
也许……
可以,另一个声音却是想起:司徒红妩!你现在是司徒红妩!你曾经是穿越的人,你以前生活在21世纪,怎么可能是失忆呢?
两个声音一直吵闹,让我的心异常的糟糕。
我望着面前微笑着的玉巯,心情恶劣极了,于是只好寥寥说了几句,就以一句“我累了,请玉公子回来吧”结束。
不过玉巯的脸依旧是近在眼前,他朝我笑着:“红妩,你忘记了吗?你答应我要跟你去见人的。”
“见谁?”
他眼睛越发的危险,甚至有点嗜血,只是声音却柔和的要命:“你认识的一个人。”
我吞了吞口水:“我谁都不认识。”
玉巯笑道:“那个人,你一定会认识的,相信我。”
可我还是摇摇头:“我最近有点累,不想去,玉公子,请你不要要挟我。”我眯着眼眸,望着他,他现在异常的高兴一样,青衫在风中兀立,笑声飞扬,美丽无双的脸看起来若隐若现,好像泡沫聚散。
“以后可以去的,时间永远不是问题。”
我思想停滞了很久,转眼才应了一声,走进了玉巯为我准备的房间。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拈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李清照《永遇乐》
现在,什么时候,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了。我揉揉太阳穴,叹道:“最近好烦。”
只是,我相信,没有最烦,只有更烦。也让我开始越来越畏惧,讨厌烦恼了。
时间飞快,白驹过隙,在我玉巯家里一日一日的度过了。而玉巯其人,我却是越来越不懂。
他……
我不明白。他太复杂了。
所以,悠闲地日子,我享受着快乐,然而时间也是催人命的药,让人恨极,痛极,悲极。
偶尔的偶尔,我已经开始在这安定的日子找到了寂寥。
此即,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