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应念 第四章 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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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
位于南面的君山气候温和,一年四季如春,草木皆绿,鲜有枯萎。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鸟兽群居,偶尔有几只灵兽出现,漫步林间,与百兽共舞。可谓人间仙境。然君山西侧却有一处寸草不生,甚是荒芜,宛若死地。
这日,莲佛脚踏祥云自君山上空路过,一道怨气自君上直冲而上,莲佛云身微摇,顿觉心神不宁。按下云头,那道怨气亦随之落下,似乎有意引着莲佛朝君山西侧飘去。莲佛循着这道怨气朝君山西侧落下,却不见另一道月白身影亦随之而下。
莲佛走下云头,看着眼前幽深阴寒的山洞,那道令他心神不宁的怨气似有似无地自洞中散发而出。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寸草不生的死地,念了声佛号,莲佛抬脚步入了洞中。那道月白身影见莲佛走入洞中,蹙起秀气的眉头,轻叹一声,亦随之步入。
洞内幽暗潮湿,莲佛合掌默念,周身便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照亮了脚下的路面。莲佛顺着蜿蜒迂回的甬道,往山洞深处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狭长的甬道逐渐变得宽敞,再一步,豁然开朗。
莲佛缓步走近洞中悬浮在石床上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圆球,那道似有似无的怨气正是从这个泛着绿光的圆球中散发出来。
莲佛见之,轻叹,微微的叹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洞中。走上石床,莲佛端坐在泛着寒气的石床,闭上双目,双手合十,默念。一朵洁净的白莲座托起端坐在石床上的莲佛,浮在半空,与那泛着幽幽绿光的圆球相对。
莲佛周身环绕着金光,净白的僧袍上泛着淡淡的金光,空灵飘逸的面容宝相庄严,眉宇间浮现出一朵净白的莲花图式。白色身影浮现在莲佛身前,衣袂飘飘。
半晌,那泛着绿光的圆球前竟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绿色身影。“莲。”模糊不清的声音从那道绿色身影传出。
“莲,我是芷上。记得吗?”模糊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芷上?”白色身影——莲佛应到,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
“是的。结缘阁…幸逢…相助…感激不尽。”芷上的身影忽的翩然漂浮不定,若有若无。
“那你为何又在此地?”莲佛的疑惑更深了。
“千年…我与君若…却被天帝…君若魂飞魄散…被封于此…千年遗恨…如今幸得…即将冲破…寻求方法救回…感激不尽…若需相助…定当竭尽……”漂浮不定的身影融化在空气中,飘渺的声音依然回荡在空旷的洞中。
莲佛周身的金光渐渐淡去,白莲台轻盈降下,落在石床之上。洞中又恢复了早先的幽暗寂静。许久,莲佛睁开清灵的双眸,看着眼前泛着绿光的圆球逐渐淡去,最后消失在洞中,一个泛着青绿光芒的石块飘到莲佛身前,缓缓地落在莲佛的手中。莲佛收起石块,放入袖中,顺着来时的甬道回到了洞外,驾起祥云,朝西天飞去。在之前,那道月白身影早已离开,朝中天飞去。
“何人将芷上的封印解除!”凌霄殿上,天帝震怒,威严的声音回荡在九天之中。殿上群臣不敢多言,心里亦在猜测究竟是何人竟将芷上的封印解除,然而却是不敢出声。
“月老。”天帝唤道,月老红艳的身影出现在凌霄殿中,迎着风,黑发飘扬,“芷上的红线呢?”
“回天帝,芷上红线早已被您毁去了。”月老拱手向前一拜,不亢不卑的回到,慵软的声调不紧不慢。
天帝闻言一滞,挥手让月老退下,又道:“各位仙家可知是何人将其封印解除?”
“是我。”正德帝君从殿外走近,淡淡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众仙家闻言讶然转身,惊讶地看着正德帝君缓步走入殿中。寡言少语,不理世事的正德帝君竟然会到凌霄殿,这让众仙家十分惊奇。
“你?”天帝似乎也有点惊讶,反问道,“帝君不要说笑。”
“是我。”正德帝君在殿中站定,依旧淡淡地没有任何起伏地说道。月白长衫被凌霄殿上的风吹动,衣袂飘扬。俊秀的面容,一派淡然。一旁的月老讶然于正德帝君的表现,秀气的眉头紧锁,细长的双眸锐利的看着正德帝君。
“帝君为何这么做?帝君应知芷上之罪。也应知私放罪人应受的结果。”天帝正颜肃然,锐利的双目严酷看着正德帝君,沉声问道。威严的声音足以让那些道行不足的小仙浑身颤抖。
“知。”正德帝君回视天帝,仍旧淡淡的说道,“自落凡尘。”朝天帝微微颔首,正德帝君转身走出凌霄殿。
月老见状,急忙追出殿外,追上走向轮回池的正德帝君,伸手抓住正德帝君的手腕,逼迫他与自己对视,质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正德帝君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开月老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反手一点,定住月老,站定在轮回池旁,低声细语,朝月老淡淡笑着,跃入了轮回池中。
直到那道月白身影消失在轮回池中,月老方能解开正德帝君的法术,颠着脚步,月老泪流满面地伏在轮回池边。艳丽的面容上布满了悲伤,耳中似乎在回响着正德帝君跃入池中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此生只为莲佛,虽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