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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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情与姜琛再度返回寒岛之时,这里已与他们离开时大不同了。岛上到处都张灯结彩的,颇有过节的氛围,往日里随处可见的鲛人也都不知所踪,唯有漫天的彩带迎风吹得到处都是。
尤其在到了暖玉阁以后,见门匾上挂着的红绸那么显眼,怎么看怎么像凡人嫁娶的那套仪式,姜琛不免犯起了嘀咕,道:“好奇怪啊,这是有新娘子要出嫁麽?莫非青木老头儿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觅得美娇娘,在筹备大婚?”
顾情没有过在凡界生活的经验,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没那么敏感,只是莫名地觉得这些红色很碍眼,回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二人随之推门踏入大殿,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之像。鲛人们围坐在女神像附近,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醉的不省人事,有的还摔到桌子下面去了,嘴里还咬着半个鸡腿。殿内飘散着酒水和剩饭剩菜混杂在一起的浑浊之气,足见这酒席已经吃了有段时间了。地上到处都乱糟糟的,有打碎的杯盏还有吃剩的骨头,厚厚的彩带散落一地,被踩的脏兮兮的,简直让人没法落脚。
而青木神君呢,顺着姜琛的视线往上看,他此刻正坐在女神像的肩膀上跟神像敬酒呢,他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举着酒壶给神像嘴里灌酒。那些酒水顺着神像的面部垂直流淌了下来,最后还是落到了地上的草丛里。
“前辈,我把你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姜琛踩着地上的垃圾,来到了他面前,朝他喊道。
青木扭过头来,浑浊的眼珠盯着他跟她旁边的女子,傻乎乎地大笑起来,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就像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儿落在他们面前。他虽然醉的都站不稳了,但是手上的酒壶却始终抓的稳稳地,就像黏在手上一样。
“你小子!还有你,”他伸手指着姜琛,又划过了顾情,含糊不清道:“有本事啊,你们两个,能从那个老家伙手里抢到他的命根子。不愧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姜琛知道他说话一直如此随便,也不跟他计较,只是拿出了珠子,摊在掌心处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想趁着对方喝醉了不清晰之际好好敲一笔。“前辈,帮你这个忙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这笔买卖可太不值了。我们现在正在被盐海水府通缉,不得不借您的宫殿暂避几日。我想,这东西对你还有盐海水君一定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您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慰劳一下我们?”
青木打了个酒嗝儿,似乎是对他的要求早就有预判,不气也不恼。他眯着眼看着姜琛掌心那枚明珠,和颜悦色道:“你要提什么要求,我已经猜到了。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方便讲话的地方。”
神君说话自是一言九鼎的,姜琛也不担心他会耍赖,便放心大胆地跟着他一同去了。只是顾情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看来她还是无法完全对青木这个人放心。
三人拾级而上,沿着环梯走了好一会儿,几乎要到了与女神像的腰部齐平的位置,才在一个房门前停下。青木大手一挥,房门瞬间开启,待他二人进入以后,房门又自动合上了。
三人站在漆黑一片的屋内,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开口。随着青木用指尖火点起了屋内墙壁上的烛灯以后,整个大殿豁然开朗。姜琛注意到原来这间屋子是一个连接了南边另一处大殿的通道,他们只知神君常年身居暖玉阁,却不知这暖玉阁竟是双子楼。有神像的北边侧又是露天的顶,又是阴凉而又潮湿的洞穴,实在不像能住人的样子。南侧位于向阳处,墙体上开了十几扇窗户,阳光照射进来,令整座大殿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这里没有通天的神像,取而代之的是数百本嵌在墙里的石书。
青木用法力将其中一本摘取下来,转手便送给了姜琛,道:“小子,这东西够诚意了吧?”
姜琛低头一看,见那石书上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九霄惊变”。他顿时眼前一亮,瞬间便领悟了青木的心思,立即道谢道:“多谢前辈,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我最感兴趣的东西。”
他将明珠双手奉上,同时也取回了早已被青木修好的玲珑塔。如此一来,无论是顾情,还是师兄那边,他都算完成任务了,两边都没有耽误。眼下的局面,再好不过。
“小子,我必须要提醒你。你在盐海水府得到的那个东西,不要轻易地想利用它,否则它会要了你的命。”青木盯着他,突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知道啦,前辈。我心里有数。”姜琛拍了拍胸脯敷衍道。他不愿意多去讨论这事,一来魔瞳事关九重天机密,司命曾再三嘱咐不可对外人言语。二来,他私自用了魔瞳的力量,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青木也不喜欢刨根问底,自己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这交易也算达成了,眼前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连魔瞳也敢驱使,他日必定有后悔的那天。他此刻遮遮掩掩的,无非是九重天有人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多说。罢了罢了,反正他以后若是遇上麻烦,指不定还会回来求自己帮忙的。
“前辈,我们方才登岛之时,便见整个岛上似乎都有特意装点过,类似民间的嫁娶活动。”顾情在一旁战了许久,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困惑:“请问寒岛之上可发生了什么喜事?”
“对啊。前辈,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请我喝杯喜酒啊?”姜琛也想起了这茬儿。
青木眯起了眼睛,呵呵笑道:“你们也算回来的正是时候了,三日前我刚为你们的好朋友结了门亲事,你们要喝喜酒去找他们吧。要在寒岛留多久,随你们的便,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姜琛和顾情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二人一路从房间退了出来,直到沿着楼梯走下去,顾情才顿悟道:“神君的意思难道是说武曲星跟珍珠成亲了?”
姜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不免笑道:“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倘若是真的,我还真替张兄开心。”
“是余赐,珍珠的爹爹。他要离开了,”顾情指着地上一个踉跄着爬起来往殿外走的男人,道:“我们跟上吧,就能见到珍珠他们了。”
“好。”姜琛应声道。
………………
月上梢头,夜静悄悄的,岛上变得万籁俱寂。
张显赫感觉自己很久没有一个人安静过这么久了,这片刻的宁静可真是得之不易,除了……那个不太安静的因素还跟在他身边。
“显赫!”远处,一个在地上燃起篝火堆的红衣女子朝他挥了挥手臂,喊道:“快下来吧,别蹲在树上了,我的烤鱼做好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这个女人居然连同族都能残杀,真是变态。张显赫别过头去,不想理她。
“我说,都三天了,你还不理我啊。”珍珠举着烤鱼,站在了树根底下,仰望着他,道:“你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我们已经成亲了这个事实吗?”
“我曾以为,你起码是个女子,懂得礼义廉耻。却没想到……”他抬头望着天空中一轮明月,神情十分落寞。
“行了,你还要难过到什么时候?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当初为了你,我连修仙的资格都不要了。”珍珠把烤鱼伸了过去,想用香气引诱他下来,又道:“跟我成亲,可是你答应过的。是你先食言耍赖,怪不得我采取非常手段。强扭的瓜是不甜,但是我的就好了。”
“荒谬。”他从树上跳了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神色冷漠道:“从前我是凡人,的确答应过要娶你。可是我死了,凡人张显赫已经死了。我如今已是神仙,要选择修习大道,断绝情爱,你就算用凡界的姻缘捆绑住我也没用,到头来只是你作茧自缚。”
“你成了仙又怎么样?”珍珠气得将手里的烤鱼丢在了地上,据理力争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说修习大道就要断情弃爱?姜琛为了顾情都做了什么你不会看不到,为什么他就可以,你就要拿这个当借口?”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两个不可以相提并论。”
“他是你的朋友,近朱者赤,你难道就没从他身上学到半点对女孩子好的方式吗?”
看着她眼中泛起的莹莹泪花,张显赫有些心软了,不舍得再与她继续吵下去了。他现在心乱如麻,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看到她难过,是他所不愿的,可他还是没控制好情绪。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道:“对,我是人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二人僵持着站在那里,像两尊硬邦邦的石像,生硬地对峙着,谁也不肯退一步。好在,姜琛和顾情及时赶到了,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姜琛他们一路跟随余赐来到了这处岛礁之上,本想等余赐走了以后再现身,没想到老家伙不是来看女儿女婿的,他只是拐进了旁边的一处山洞睡觉去了。这才给了他们机会提前来接触这对新人。
“呦,恭喜恭喜啊,我等姗姗来迟,还没有机会祝二位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呢。这礼物一时之间来不及准备,日后一定给你们补上。”姜琛一路走过来,人还没到跟前,祝福先送上了。
见他牵着顾情的手,珍珠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看来你和顾情姐姐的事忙完了?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就来找你们了。不凑巧,没喝到你们的喜酒。”顾情莞尔道。
见张显赫铁着一张脸,姜琛上前去撞了撞他的肩膀,调侃道:“平时学习什么法术,张兄就总是抢在我之前学会。没想到在婚姻大事上,张兄也不含糊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同去凡间转转?”
“司命把你放出来了?”张显赫问道。
“算是吧。”姜琛绕着他俩转了个圈,又走回到顾情身边,解释道:“因为那个假的离陌盗走了魔瞳,我现在成了嫌疑犯。不过,师兄说相信我不会监守自盗。但是我的确没有完成护送魔瞳回长生殿的任务,所以为了将功折罪,我必须在凡界找齐初代帝君何执的所有遗体,带回九重天复命。”
“已经确定那个离陌是假的了?”张显赫又问道。
姜琛点了点头,道:“对手尚不明确究竟是何人,但是功力深不可测。师兄派出去的调查的天兵发现,他杀掉了真正的离陌师兄,还把他的尸体藏在各处。虽然不知道他此举的目的为何,但这个人已经取得了一个魔瞳,那么他接下来一定会去寻找其他的部分。我之前去盐海水府,已经取得了那里的另一枚魔瞳。我们接下来还要去找埋藏着何执心脏还有元神的地方。”
张显赫皱起了眉头,不解道:“何以要去凡间?凡间埋藏着这两样的其中一个?”
“没错,根据师兄的指示,何执的心脏就埋在凡间某处,我们要抢在那个对手前面拿到。”
“听上去像是私底下的任务,我想九重天其他的神仙肯定都不知道此事。”
“放心吧,你我,外加一个顾情,咱们三个青年才俊碰到一起,天底下再难的任务也能解决了,你说是不是?”姜琛扬了扬眉毛。
听见他们说暂时不回九重天,珍珠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道:“没错,我对你们可是充满信心。还有我呢,外加我的一份力量。”
“准确来说,应该是五个人。”顾情补充道,“别忘了,还有一个此刻被关在盐海水府的大牢里。”
“对啊,”姜琛若有所思道:“还有释怀仁这个小坏蛋,我怎么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