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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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已经被林周年关了快一月有余了。
论是个疯子傻子被这样关着,到了常人嘴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林霁可不是疯子傻子,要论名气莱芜镇没有谁不知道这为合欢戏菀的少公子,他可是红的冒烟的名角。
在合欢戏菀走动的,只要张着两颗眼睛,嘴巴会说话的,面上对林霁恭敬有加,公子前公子后的好不殷勤,一转个面就往林周年那儿报告情况去了。
生活在这样的大宅子里林霁唯一的感觉就是,憋屈。
憋屈的他都要真的疯了。
林霁用不经世事的样子活到19岁,到现在已经在莱芜镇住了快十年了吧。
细想一下时间过的还真快。快的让他都快忘了自己始终不是真的林霁。背着这块假面生活过这十年,学会收敛锋芒,学会了表里不一,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谁曾想他还是那个努力学会放下仇恨,温驯乖巧的少年,只是这一面都被他深埋心底深渊,从不问经罢了。
蒙尘的旧事已蹉跎成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唯独林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林霁无故被林周年关,也不是空穴来风。
林霁本着一切从懒的原则,对林周年的事也从不过问。
他只知道在莱芜镇一日那林周年就还是他爹一日,明里就把该做的事都做足,十年如一日。怕落了他人口舌,也不能折了林周年面子。
也怪他从来都是低估了林周年,在外人眼里父慈子孝,家庭和睦,实则他与林周年之间那是一个狐假虎威,暗度陈仓,一个安于享乐却又背负血海深仇。
却都各自从不问津对方罢了。
说从不过问林周年所行之事非假,可那些坊间流传广的言语入了林霁的耳就另当别论了。
林周年在江阳开药堂,卖的是假药。
只要不害人,不予过问。
林周年在南坞贩卖私盐。
只要不被官府发现,不与计较。
林周年在淮安开赌场。
…………
林周年在庆林开黑店。
…………
林周年在滁禾私种禁药。
…………
林周年所行种种都入不了林霁的底线,即便林周年罪恶滔天,已罄竹难书。于林霁而言林周年不过是他在莱芜镇隐匿的幌子,也是人前的父亲。
林周年勾结官府…………
林霁愕然。
林周年到底意欲何为?
细思极恐,盘算着最坏的结果,便是死无全尸,云氏从此凐灭。
眼前的种种不过只是昙花一现,以往之事皆成梦境,梦醒及碎。
林霁从来没想过林周年会是他一时不慎,行差踏错半步,留下的绊脚石,居然会是林周年。
林霁觉得很可笑,又很心痛。可笑的是他居然会把云家的财力大半分配给林周年打理,心痛的是几十年主仆情分,一朝崩裂,如袅袅青烟,又一朝随风散。
可如今仅凭他一人之力又怎么能撼动林周年这颗扎根十载的大树。
基于此事林霁开始着手调查,可十几年的岁月一半混混恍恍过去了,一半兢兢业业还是敌不过林周年几十年的城府。
到头来云家的基业,多数尽落他人之手。
——
趁着天还没亮透,乌泱泱的云层裹挟着阳光,被映透了一片片红云。红光落下,照亮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
一扇细花镂空的木门伴着悠长而缓慢的“吱呀”声,逐渐隙开一道口子。
一抹纯白的亮色,闪过门缝,几步掠至矮墙,脚尖轻点一跃而起,衣摆猎猎,然后双脚平稳落地。
林霁所见,是与合欢戏菀中,屏息凝神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草丛中细碎的虫鸣声,截然不同的场面。
一墙之隔仿佛隔的是两个世界。
此时的莱芜镇老街,阳光好像照透一整条街道,照的亮晃晃的。林霁觉得有些恍惚,屈臂挡住阳光,微微眨眼似乎在适应更加强烈的光线。
待林霁适应过来,目光所及之处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空气氤氲酝酿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热闹。
林霁深深的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反复几次,像是吐尽一月以来的晦气。又躬身掸去翻墙时留在袍子上的尘土。欣喜的迈开步子就往最热闹的地方走。
顺着老石板路,林霁一边走一边掏银子,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多是些寻常玩意。林霁买东西无论多贵,他从来都不吝啬钱财,到头来反倒亏待了自己似的。
卖糖葫芦的老伯握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又看看自己摊子上少了一串糖葫芦,望向付钱的人,刚想说“要不了这么多钱。”
只是那买主已经闪身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林霁倒是乐的自在,没有人明里暗里监视的感觉别提有多逍遥,有多舒心。
手里尽是油腻腻的感觉,被站满了东西。嘴边的油又不知作何处理,左右思索,又见四下无人,抬起肩肘子,蹭了蹭。
啊,舒服多了。
“唉呀,小林老板出来逛街呀。”
林霁堪堪被吓的一蹦,双脚离地一毫,就差没叫出来了。还以为这儿没人,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林霁定神,暗自告诉自己,保持庄重,保持微笑,“哈哈哈,是呀。”
这人是个老实模样,皮肤蜡黄,眼袋低垂,衣服倒是穿的周正,有几分商贾的派头。他无事便会到合欢戏菀听听戏,林霁见过几回,到不至于不认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
好像是叫李高来着。
林霁突然想起,每次见此人,多是与林周年在一块。
林霁暗测测的笑了笑,这不是送上门的羔羊吗?
林霁热情洋溢道“是李叔呀。”
那人见林霁如此客气,好像有些意外,却只在一瞬,“小林老板还记得我。”李高的语调还是有些吃惊,“我往合欢戏菀去过几次,还以为小林老板贵人多忘事。”
“李叔说的哪里话,论李叔与家父的的交情,我怎么会忘了李叔呐。”
林霁其实并不知道李高与林周年暗里是什么交情,但直觉告诉他。李高很可能与林周年四处拢财的事脱不了关系。
“李叔,今儿个有你最爱听的那几出戏呐。欢迎捧场。”
“唉。”李高叹息“小林老板有所不知,李在下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怕是不能捧场了。”
林霁目光微闪,眉头却低垂,似愁非愁的问“李叔为何事烦愁。”
高满脸愁痕,额前突露几道深深的沟壑,沉吟片刻,像是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吐露的天大的秘密。
他缓缓道,“小林老板实不瞒你。在下是在为林老板做事。”
林霁腹诽,我知道。
“为我爹做事。”林霁洋装吃惊的张大嘴,只是现在腾不出手,要是能还可以用手挡一挡。那样更逼真。“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唉。”李高控制不住又是一声长叹,“林老板之前嘱咐与我此事不能与外人说。想来林小老板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
李高靠在墙边,右手死死握住左手,青筋爆出一路,顿了顿,才开口,“林小老板有所不知,林老板要运往江阳药堂的药材被人劫了。当下没了药材江阳药堂怕是开不了张。我这不正到处再采购药材,只是眼前还是一无所获。”何况那药材也不容易找。
林霁暗自美了一句,不出我所料。
那些药材不知去向?李
其中最清楚不过的也只有林霁了。
作者闲话:
渣渣的自我修养之,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