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凤凰于飞(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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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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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听到了响声,寻了过来,此刻见这里没人,来人细长的眉微挑,眸光流转,似乎是往东宫连城藏身的灌木丛看了看。继而,锦靴轻抬,离去了。
“哼,他倒是很关心你。”黑暗中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
东宫连城看不清他的表情,故意避开贺宪之不谈,道:“阿夜,你怎么会来宫里?出了什么事吗?”边说边从袖中取出那颗夜明珠。
傅舒夜俊逸的脸出现在黑暗中。他避开东宫连城探究的目光,淡淡道:“冥界丢了样东西,我追查凶手到这里。”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东宫连城眨了眨眼,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善意的光。
傅舒夜犹豫半响,道:“火种,百魇种在幽凰腹中的火种。”
他就是说了自己也不会明白这火种的意义,真不知他为什么还要犹豫,是因为百魇吗?虽然他与百魇表面上闹脾气,实际还是彼此关心的吧……
东宫连城叹了口气,道:“盗贼竟然出现在皇宫里,可见这件事并不简单啊。”
“你不要插手。”傅舒夜道,冷定的眸子望着他。
东宫连城摊开双手:“我就是想插手也没有那个本事。帝都怀孕女子失踪的事我调查了三个月,仍旧毫无进展,真是让人灰心。”
他脸上果真显出一种落寞的神情,微微撅着嘴,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细长的眉飞入抹额里,竟是有些不同往日的可爱。
傅舒夜微微一笑,安慰道:“马上就会有结果的。我收到平胜真大人的请柬,让我去为他治病。”
傅舒夜很想伸手摸摸东宫连城的脸颊,忍住了。
“治病?他的病还没好?不是说请了技艺高超的医师,已经好了大半么?”东宫连城不解。
“据说是复发了。”傅舒夜微微一哂,“什么情况去了就知道。”
“我随你一起去。”东宫连城道,微笑着朝他身边凑了凑。
“不行。”傅舒夜立刻反对。
“那好。”东宫连城起身,“你不带我去,我就让贺宪之帮我调查此事。他刚刚还跟我透露他知道许多内幕。”
傅舒夜默了一会,道:“到时我让月华去找紫候府找你。”
东宫连城眼角浮上丝笑意,拉起傅舒夜,在他唇上留下清浅一吻,转身要走,腰被傅舒夜揽住,拉进怀里。
两人不觉在灌木丛中站了半柱香的功夫,猫又回来时,拿金绿色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猫脸上是狐疑的神色。
傅舒夜冷冷瞪了它一眼。猫又化作小黑猫,跳到东宫连城怀里,咪呜咪呜寻求庇佑,仿佛知道傅舒夜拿自家主人无可奈何,两只绿眼睛挑衅的回视他。
东宫连城推了推他。傅舒夜只好松开手,唇上还残留着东宫连城檀口中的香气。
凝神细听从前殿宴会上传来的舞乐声,傅舒夜问:“可曾追到他?”
猫又一愣,垂下脑袋,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自责,两只耳朵也垂下了。
东宫连城摸了摸它的毛脑袋,道:“它的修为远不如你,连你都追不到,又怎么能寄希望于它?”
“猫又的嗅觉在神兽中是最灵敏的。”傅舒夜轻哼了一声。这次好像是遇到对手了。
能从百魇眼皮子底下盗走火种,想来也不会是平凡之辈。
“你回去吧,唐皇久不见你,想必会担心。”傅舒夜道,右手尾指上的戒指冰冷,他摸了摸,那戒指闪烁出一圈光华。
“唔。”东宫连城点头,抱着猫又朝前殿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傅舒夜还站在那里,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见他回头,对他笑了笑,戒指的光晕里,温柔的不像是他的笑。
东宫连城心头一暖,弯起唇角,抱着猫又离去。
朱雀街上的“百里飘香”酒坊最近总是失窃。夜里刚刚启坛的新酒,第二天就会发现少了许多。而且这盗贼还不挑食,百年佳酿女儿红、清冽甘甜竹叶青、绍兴的老酒、嘉兴的黄酒、西域的葡萄酒、猴子酿的果儿酒,他都甘之如饴。虽说饮的不多,但长久下来还是给酒坊造成了一定数目的损失。
于是乎“百里飘香”老板娘散出消息,能捉拿盗酒贼者,赠银百两,另送美酒数坛。
消息刚散播出去,就来了一个满脸胡渣的落拓汉子,背着把破剑,身上的灰布衫子好像十几天没有洗过。
老板娘皱眉打量着这个说自己“武艺高强,身怀绝技”,捉一个小小偷酒贼根本不在话下的汉子,揣摩他这番话有几个字是可信的。
那落拓汉子见她目露疑虑,从鲨鱼皮鞘里拔出宝剑,跃上剑柄,在长安城上空飞了几个来回。时值白日,长安城的百姓仰头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剑侠,踩着一柄金黄色的宝剑,傲然飞过他们头顶。
当那汉子再从剑上跳下来时,老板娘早已目瞪口呆。
“如何?”落拓汉子问。
老板娘合上脱臼的下巴,惊喜道:“就是你了!”
捉贼的人选定下来后,却久久不见这位行事不羁的豪侠有任何举措。酒坊的伙计整日见他游手好闲,不是在长安街上游荡,就是躺在屋顶上喝酒,花柳巷、红粉楼、胭脂阁这些个数得上名号的花楼他是常客,从老板娘那儿预支的银子,花着也不心疼。
伙计们都为此愤愤不平,老板娘却似乎颇放得下心,晃着手中的鸡毛掸子道:“三日之期未满,不可盖棺定论。”
一日,落拓汉子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酒香,竟比他所有喝过的酒都美味的多。他耸动着鼻子,循着香味,找到了红粉楼。
西凤楚竟然私藏了这等好东西!
落拓汉子眼中一亮,抬脚就要进门。一条雪白的臂膀从旁边伸了出来,将他挡在门外。
“妙娘,你家老板藏了什么好酒,我在长安街那头就闻到了酒香。真是醉人啊!”汉子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是要将空气中的酒气尽数纳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