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我是花妖我怕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905  更新时间:09-10-23 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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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酿酒坊的范老爷不就是范卿银的父亲。怎么才一天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此事很明显,是有人想整垮范老爷而动的手脚,好在能用金钱解决的事都不是问题。可是,这幕后黑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寻仇,还是商业陷害,还是单纯的冲着范家大小姐的美貌而来?这事,分明是在逼我出手。
    我把茶杯随手扔桌上,两手插着腰带,抿着嘴,皱着眉,走出了品茗坊的豪华包厢。
    “站住!”一道娇细又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便见一个婀娜小蛮从身后奔出来,用双手抓住我的一只手臂,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那粗鄙不堪的狐狸精到底是谁?”
    我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爷我有事待办,没心情在此耽搁。
    不等我开口,又有一个风娇水媚的女子从茶楼里冲出来,也用双手攀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又摇又晃地追问:“泪哥哥,你说啊!你从哪里惹来的小泼妇!”
    小蛮女狠狠地瞪着风骚女,两人相互较劲的眼波在空中一触即发。小蛮女怒道:“哼!我是林正的女儿林美人,更是泪公子的红粉知己。明白了吗?你是哪个勾栏院的下贱货?最好离泪公子远点!”她的父亲是本地富商,连官府也得卖他们家面子。
    “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泪公子从来不碰黄花闺女。我凤娇娘就不同了。我之前和泪公子缠绵的时候,你算哪根葱!还有,人家已经有了泪公子的骨肉。我劝你还是省省吧!”风骚女恶脸相向,在说到“骨肉”两字时,一脸幸福地抚摸平坦的腹部。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孩子的事,一时情急就说出了口。
    “泪公子,你说嘛!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许你碰泪公子的手!放手!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一千两黄金给泪公子赎身。从今往后,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你这小婊子怎配怀上泪公子的骨肉,少在这里乱吹!”
    “该放手的是你吧!我向来和泪公子同吃同住。”凤娇娘腾出一只纤纤玉手捋了捋乌亮的秀发,风情万种。
    “走开,你这贱人!”林美人用力的推扯情敌。而凤娇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为了争宠,拳脚相加。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轻佻的眼眸随意流转,两片薄唇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这场闹剧可是由我刻意安排的,果然闹得沸沸扬扬,很是精彩。可惜我这编剧没心情陪两个花痴绕花园。
    “算了。泪哥哥,我们到别处去逛逛吧。有这个刁蛮小姐在,只会扰了我们的雅兴。”凤娇娘明嘲暗讽地说。
    “你说什么!”林美人怒瞪着凤娇娘。
    我轻哼道:“你们别吵了,让我直接下个结论。”见两人高傲地互看一眼后,各自别开脸,互看不爽。我一勾凤娇娘的下巴,无情地说:“你是我不错的暖床工具。但那已成过去式。若是你真的要当娘了,替我恭喜孩子他爹。”
    然后转头,捋了把林美人的秀发,放在鼻尖嗅了下,嘴唇在贴近她的耳际处,小声地说,“勾栏圈的人都知道,我对良家妇女和宅男,没兴趣。你若是再风骚点、放浪点,我也许就不会不忍心睡你。”
    我大声地宣布:“另外,请容我申明一下。我花溅泪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我不乐意,没人买得了我。你们两个看着很烦,别在我面前晃了,立即给我消失!”
    “泪公子!”“泪哥哥。”两人愣住了,被无情的话打击了。
    我两手一抽,潇洒地搁开了两个八爪女的攀附,说:“真是烦人!喝口茶都不得安宁!别再跟着我!”我拂袖而去。
    路上的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围观着看好戏。这戏码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在我身上,观众也都看习惯了,但是永远不会腻,就像是专属于秦淮的特色一样。
    这时,突如其来的一记猛拳准确无误地打在我的左胸上——“唔!”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打飞在地。
    “啊?!”林美人和凤娇娘十分有默契地同时尖叫,有些吓傻了。女人的尖叫尖锐得刺耳。
    上午在天女庙遇见过的那个拔刀相助的侠士,就站在我跟前,抡拳停在半空中。上午,他的拳头打的是掳人逞凶的坏蛋,现在他的拳头打的却是我这个花心鬼。他收回拳,抱着剑,姿势很有型地俯视着我,铿锵有力地骂道:“下流无耻!你把女人当成什么了?!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啊!泪公子!”“泪公子,你怎么样了?痛不痛啊?要不要紧?”“你谁啊?从哪冒出来的人啊,怎么乱打人的?”……
    街面上的女人蜂拥过来,心疼地争相扶我起身,并老母鸡似的护在我跟前。眼前的侠士虽然长得不赖,但他的阳刚和我的柔美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所以有眼光的女人都会站到我这边,做我的忠实粉丝。
    我微怒地看着那男子,从他的表情上看,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一定会彻底的扁我一顿。
    侠士看了下眼下的情况,皱眉道:“这男人到处拈花惹草,你们这些姑娘家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还要护着他这个败类!”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伤人就是不对!”
    “关卿屁事!”扶着我的女子高傲地回他一句。
    “家不住海边就别管那么宽!”
    侠士看出这里的女人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全疯了。最后,他摇了摇头,啥都不说,转身便离开了。这会儿算他多管闲事了还不成!
    “泪公子,你痛不痛,让人家给你揉揉。”
    “你走开!别碰我的泪公子。”
    “泪公子,让我们送你回凤怡阁吧!免得再碰上之前的那个疯子。”
    “还是不要了,我们赶紧送泪公子去看大夫!万一有内伤就不得了啦!”……
    身边的女人叽叽喳喳就跟麻雀似的,把我围得团团转。
    在茶楼的二楼雅座,有双眼睛在窗口目睹了这一切。男子合上手中的折扇,品了口茶,深沉的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主子。”他的手下从外边回来,对主子恭敬地说,“属下已经打听过了,此人叫做花溅泪,是半年前出现在秦淮一带的名妓,一举夺得花魁宝座,身份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就像凭空出现似的。唯一得到的线索,他好像来自北边。他在此处深得男女老少的喜爱,就连京中要员也常慕名而来,日进斗金自不在话下。听说,本地刺史秦忠孝约了他于明日傍晚在飞花楼用宴。”
    他顿了下,又说,“属下暗中对他做过试探,他并不会武功。还有个奇怪的发现,据车夫说,每逢初一、十五,花溅泪都会男扮女装上天女庙,见城东酿酒坊的范家大小姐。这范大小姐是本地的大美人,而且连她也不知道花溅泪的身份。据说是,范大小姐长得像花溅泪已故的妹妹,所以待她特别好。就只有这些了。请主子示下!”
    “嗯。”冷傲的男子晃了晃茶杯中的液体,说道,“继续跟着他。顺道带着我的令牌去找秦大人。秦淮第一名妓,哼,我倒真想知道你的来头。”
    “是,主子。”
    我以为和那见义勇为的侠士只是寻常的片面之缘,不料竟是一日三会,当天夜里,竟然又让我遇见了他。而且,我发现他不是一般的热心肠。我直觉的认为这家伙“活泼”过了头。
    夜里,一支摇曳的红烛勾勒着一室的春色,粉色的轻罗纱帐缓缓地放了下来,帐子里有着魅人的身影。我的发髻微乱,几缕发丝落在雪白的脖子上,增加一些慵懒的风韵,低垂着的长睫毛,掩去一双摄人心魄的星眸,看起来有些娇羞。
    男子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有如饿狼扑羊似的往床上一扑。
    我咯咯一笑,身形灵活的往旁边一躲,让他扑了个空。他有点急切又有点失望,急忙拉住我的手,跟着就去扯他身上的衣服,准备进攻。
    咻!一道破风声后,一粒石子落地,同时,我的客人因为被打中穴道,直直地晕死过去。
    “谁?”我问,并急忙拢起衣衫,坐起身。我今晚的猎物被人打趴下了,长夜漫漫,叫我找谁去消遣啊!实在是太可恶了!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窗口跃入。
    “是你?!”我惊呼一声。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小在门口问道。
    “没事。你帮我去准备热水,半个时辰后,我要沐浴。”我语气平淡地吩咐。
    “哦。知道了。”小小应声离开。
    “可以收起你的剑了吗?有话就直说。”我下意识地瞟了眼架在我脖子上的利剑。
    如果他要杀我的话,刚刚就能要了我的性命。所以我断定他是有话要跟我说。再度相见,令我对他这个人充满好奇。从他的神情中可以断定,他绝对不是为了下午的冲撞而来替那些姑娘修理我的。我的人缘又这么好,他更不可能是受人指示来杀人灭口的。
    若说他是看上了我,想来私会,也不可能,他怎么看都不是好色之人。假如真的是,那我就乐坏了,瞧他那俊俏的模样、伟岸的身形,的确是让人心动。能把他骗上床,我倒贴也愿意。
    他在潇洒地举手挥袖之间,利剑归鞘,他打量着我说:“我的确是有事请你帮忙。嗯?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除了今天下午。”
    他是想说今天早上在庙里的事?他认出我了?我当时的打扮是个正经八百的道姑,而现在是风骚无比的男妓。我拢了拢身上的薄纱,笑着掩饰:“呵呵。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套近乎。”
    一番交谈后,我明白了他的来意。
    他自称韩木。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明日秦大人会在我的飞花楼设宴。便连夜潜入我的闺房,想请我帮忙刺杀秦大人。
    他还自诩是武林高手、天下第一,说什么要替天行道、惩奸除恶。他一个劲的叫秦大人“狗官”,不停的在我面前数落那狗官的不是,什么欺诈良民、贪污受贿、为富不仁、十恶不赦、罪不容诛。目的就是想躲在我房里趁着那狗官不注意时一刀抹了他脖子。
    我向来就见不得坏人嚣张,看他一脸正气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重点是:我看他长得帅气,先前又在庙里帮过范卿银,至于他扁我的那一拳也就作罢,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也是有考量的,这侠士功夫了得,没准还能请他帮忙处理范老爷的事,不过我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让他先欠我一个人情。原本我是想借秦大人的权势替范老爷脱罪,现在看来,换个方式会更好玩。可惜我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我这一刻的决定,险些令我千年道行一朝丧。
    韩木交代完便要跳窗离开,我立即拉住他,不理会他那古怪的眼神,指指爬床上的男人,说:“先把他弄醒。”
    韩木松了口气,摘了桌上的葡萄往嫖客身上一弹,然后跳窗离开。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醒,我上前踢踢他,他醒来时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我侧躺在大床里侧,抛着媚眼说:“还等什么?快点!”
    “来了,宝贝!”男人猛地一扑,我乖乖任其发挥。
    当他掏出那话儿时,我忽然跳下床,打开房门冲门外候着的小小喊道:“给我去厨房抓一把米来,立即!马上!”
    小小不敢怠慢拔腿跑进厨房从米缸里抓了一把米回来,规矩地交到我手里。
    “宝贝你怎么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男人在床上饥渴难耐。
    我捏着一把米,回到床前,撒到男人身上,气哼哼地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去去把小鸡喂大再来吧!”
    男人面色铁青,我索性脱了裤子让他欣赏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冷冷地说道:“带着你的千金,走!从此不做你生意!”然,男人在羞愤中灰溜溜地走了。
    哼!媚姨是怎么给我安排客人的,难道不知道我需要的号都是加大的吗?!
    男子离开后,楼里突然慌乱起来。小小见我递去询问的目光,乖巧地回答:“飘香房里的老头突然暴毙了,已经有人去通知官府了。”
    我轻哼一声:“我看啊,八成是兴奋过度脱精而亡。仵作下的结论一定是:舒服死了!”
    “呵呵!我这就去告诉媚姨。”小小觉得这个解释很搞笑,但绝对是事实,那老头都已经七旬了!这类命案啊、缩阳啊、寻仇啊什么的,青楼里常有发生,早跟官府打好关系了。而且只要媚姨转述泪公子的话,衙门一定给面子照办,小事化了。美人的这张脸就是靠谱!
    第二天怡凤阁照常营业,傍晚,秦大人来我的飞花楼用宴,来时居然有个傲慢男子同行。这个秦大人小鼻子小眼睛、挤眉弄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他身边的傲慢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身材颀长,面容俊朗,一把折扇不离手,随身带有配剑,从身形和步伐上看,俨然是个高手。他看上去虽然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成熟稳重、世故练达,浑身散发着贵气。就连秦大人也得巴结着他,似乎来头不小。他看我的眼神没有过度的惊艳,反倒是充满戒备。
    木头(我喜欢这么称呼韩木。)扮成侍者在旁伺候着端菜倒酒,就在他伺机而动时,包厢里闯入两个收妖道士和一群何府的打手。
    何志达的随从指着宴席上的我,大喊:“是他,就是他!少爷在前天就是见了他之后才变得神志不清的!一丘道长,快收了他!”
    我瞄他们一眼,只当是闹剧,生活的调剂,依旧安然地坐在席上品酒用菜。
    老道士挥舞着法器,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孽快快现原形!”说着还动手向我撒来盐巴。
    被劈头盖脸的撒了一身盐巴,我尝了口,咸咸的,狠狠地睇那道士一眼,冷笑一声,掸去盐巴,斥道:“你们闹够了吗?没看到这儿有贵客在,休得放肆胡来。”真不知媚姨养的那些打手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些个捣乱的家伙都拦不住。
    “师傅,话说:阴妖月下容貌似天仙。果然不假。这妖孽恐怕道行不浅。还是祭出八宝诛邪剑吧!”小道士说。
    “好,请诛邪剑!”老道说道。小道扯掉裹剑的布巾,为师傅递上五寸桃木剑,喷过朱砂的桃木剑展现于人前,那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现世就不安地颤动起来,还有些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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