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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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随风飘落,流星划过,什么也不留,即如时光转后,众人忘记今夕何年。风,已经散了云烟,就算掘出曾经断情的剑,还有谁情愿?终,不过是:浊酒醉,淹没爱恋。。
如果说十年前江湖上闻名许久的四大堂之一的白虎堂是宛如一个稚儿般不成熟,那么十年后的白虎堂则已真的是黑白道闻之变色的天下第一堂了。据当年曾有幸参加武林大赛的英豪们所述,白虎堂堂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每个与其交手的人均在十招之内惨败,所以对于夜清风成为武林盟主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若只是因为拥有一个身为武林盟主的堂主,白虎堂就被评为天下第一堂实在难令人信服!那究竟还有什么缘故呢?话说自白虎堂堂主夜清风成为当时武林第一人后,越来越多的人前去白虎堂挑战。而一旦交手,打打撞撞中破坏一些东西就总是难免的了。就在这样的情况维持一年左右后,某天堂内某人忽突发奇想,那个人利用夜大堂主的号召力开了一间比武馆——你想挑站天下第一吗?好呀,有钱好办事。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身着一袭青衣的人一手支撑着沉沉欲睡的脑袋,打着哈气,有气无力地望着上位上数钱数得不亦乐呼的人打趣道:“你天天看着这些钱,不腻吗?”明明不是个爱钱的人,什么时候成为钱奴而不自知呢?
终于停下数银票的动作,抽空瞥了一眼那成天无所事事的人,挑眉问:“怎么,又找不到堂主了吗?”不是不了解小妹对堂主的意思,只是恐怕注定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需要找吗?”懒懒地回道,看着屋外飘雪的天空,心情越下低迷。
打量着那张不像嫉妒神态的俊俏面容,剑眉微敛,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吟,应该知道清风对你或对其他女人的亲近,都是为了寻找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吧!”
自那个十年前消失不见的祸害不在后,曾经冷漠正直的堂主就变了。很难想象,原来不近女色的像个苦行僧的堂主,现在经常留恋一些烟花之地。
雪花一片片地飘落,松松散散,似碎了的心。
收回目光,直视着那双严厉得仿佛犀利能剖人心的眼,蓦然轻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灿烂明媚的笑容低下藏有太多的苦涩。
正想劝劝她,却在瞄到某人的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虽然一直都说那个祸害是不会死的,然而十年的时间真的会将人的信心磨掉。他,果然还活着!映入眼帘的容颜仍是迷惑天下的无辜及暗含的邪恶。
“怎么难得我回家,不欢迎吗?”风轻云淡的笑容,略带戏谑的语调,一切都鲜明的宛如昨惜。
龙吟呆呆地看着那伴着雪意般人,疼痛难掩地袭上心来。
龙石瞪着那依旧恶劣的人,眼眶不禁慢慢湿润。
堂菊刚踏进大厅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抬头看到某人时,手一松,墨玉制的托盘直直地摔向地面。
没来及反应,一道身影已从眼前闪过。再回过神时,那人已自顾自的拿着托盘中的食物吃了起来了。
皱了皱眉,展不二咬了一口那紫色的糕点后吐了出来,然后很认真地对龙石说:“你煮的食物好像越来越难以下咽了。”随后又对堂菊笑着道:“你现在居然敢吃龙石煮的食物了,真是很有长进啊!”
堂菊偷偷地瞥了一眼听了展不二话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的某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很多年前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不想遭殃,最好现在立刻离开。但是对着那十年不见的面庞,他舍不得离开。
“展不二,你居然一回来就批判我煮的食物,简直欺人太甚!”什么感动什么思念,统统全滚到一边去!怒气使得一双温润如水般温柔的眼红得仿佛要杀人似的,龙石朝着那惹人厌的人再也忍不住地吼道。
展不二理都没理这气急败坏的人,反而转向那自他一进门就想吞了一个鸭蛋的俊俊的陌生人,轻轻地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展不二。”
眼睛睁得大的不能再大了,久久,龙吟回过神来后脸色随之一变,水灵灵的眼眸一下子浸透着无数泪水。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牵挂了十年怨恨了十年的人,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很疑惑地望着那飞奔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堂菊:“那个,他怎么了?”
堂菊长叹一声,无力地看着这十年功力不下反日益上升的伙伴反问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她是龙吟?”太清楚某人坏坏的本质了,怎么也不相信,短短十年,他会真的认不出昔日的伙伴。
展不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眨眼一抹牲畜无害的笑容已徐徐绽放,只听他以万分虚假的柔声说道:“菊,你觉得龙石煮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难吃了?”
堂菊只觉得眼前一阵炫目,下意识地点下了头。待龙石那宛若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向他时,才知道究竟他自己做了做了什么蠢事。于是他只能看着窗外,不敢看龙石杀人的目光。
顿时厅内默然静寂下来,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屋外的雪不知何时已停止了,雪亮雪亮的天地似能照透人心,惶惶不安。
一道蓝衣飘逸的身影慢慢走来,一张俊美的五官里刻着藐视人世的淡漠,一双波澜不兴的丹凤眼更是漆墨难懂。这个人注定是上苍的宠儿,是人间龙凤,是难掩风华的完人。
双目在空中相视,万般心绪在彼此心中转动。终,展不二先悠悠一笑,轻声道:“好久不见,小夜。”
半生风雨,半生情。
是谁曾在身边轻笑倾倒半生,无怨无悔?
是谁曾饮一杯浊酒里见真情,此后难辩彼此?
又是谁曾笑闹里分享一切,于是转盼顾眸中默契天然?
又是谁曾许诺“生已由天,死必问君”,却十年难寻踪迹?
怎么会忘了,怎么能忘了这个人?展不二,就是长成这个样啊——淡淡的笑着,任性地让周围的人围绕着,欺负着周围的人。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礼泉不饮,非练实不食。展不二那个人就像书中传说里说的凤凰,高傲地飞翔于属于其自己的天空,虽偶然停留人间凡土,然,在该离开时就绝对会毫不留恋地飞走。只是,那些追求自由的高贵圣灵,可曾想过那为其生长开花结果的最后仍被抛弃的竹在其高飞后的感想呢?
雪融化后是什么?有人说是春天,但更有可能是更寒冷的严冬,不是吗?
屋外的天空又飘起了鹅毛般大的雪,慢慢飘落,零落,融化,堆积,成冰。
最近江湖上又出现了不少大事,在经过十年沉寂之久的武林终于又迎来了许久不见的欢闹。
首先是,关于天下第一堂的。传闻自上届武林大会便消失不见的白虎堂副堂主展不二在前不久回来。这消息一出现,令众多已嫁为人妇的女子纷纷离家出走想再见一次女儿时期的梦中情人。据说连当今青楼界拥有天下第一美人头衔的花魁若雪姑娘也不顾身价地跑到白虎堂,要求见展不二一面。
再者,近几年来以一身神秘诡异武功闻名的忘川公子,好像将与当今神医易名除夕之时决战夜明宫(夜色王朝的首都)。话说这位忘川公子,前几年忽然出现在江湖之上,以一夜挑了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四川唐门而闻名,可以说是除了武林盟主夜清风以外武功最强的人了。此人自出道以来,每场战役从未负过伤不说,而且至今还没有人有幸目睹过其兵器。不少武学热衷人士(其实就武林史家中的写史的数字公子们)已聚集夜明城下等待这场可谓武林十大战役的比武了。
最后,这件恐怕是江湖上最具吸引力的武林盛事了——一天后的冰灯节。这一节日每十五年举办一次,每次连续欢庆三日,地点设在夜明城附近百丈之高的雪山之上,非武功不高者不能参加。不少参加过这一盛事的武林前辈每当提起曾经节日经验都是满脸怀恋,并且据说只要有谁能夺得藏在某处的冰灯,就能见到冰灯节的神秘举办人被传授一项上古即已失传的秘术。
然而,不管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热闹纷繁,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仍是冷冷清清的。
寒风刺骨,白雪皑皑,这里是迷失的银色空间。
灰白的天空偶尔飘着几点白花,冰冰凉凉的,伸舌一舔隐隐有着丝丝甜味。
本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雪色天地,却明明白白存在那个黑点。仔细一瞧,两黑点其实就是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人正一脸不爽地双手抱胸地俯视着不惧严寒躺在雪地上似死了的人。
展冠月阴美媚惑的脸上清楚地写着对那躺在白雪地上的人的不耻,讥讽地嘲笑道:“你总算肯踏出你那个狗窝啦!”
“你一个人?”沙哑的声音含着沧桑具经的悲伤,淡淡的恹恹的是对世间万物漠视的病态,但意外的能牵动人的心弦。
“嗯。”
真是的本来很生气的心,在听到那样的声音后,竟令他不忍心地撇过眼不再看这个人,反而也随着躺了下去。可一躺下就感到冰雪入侵肌骨,寒意贯彻全身,于是几丝不舍更是划过心尖。有时候,他真的认为当初还不如不救这个人的好。
一双美丽得令人失魂的桃花目徐徐睁开,它,仿佛在一眼对视里就仿佛能使漫天迷雾逼来。他转过头看着那仍漂亮得如天上金童般的人,幽幽地问道:“何苦呢?”
展冠月厌烦地拨弄额前的碎发,率先别过脸,然后恶狠狠地反问道:“何苦?你以为我们千方百计地逼你再次踏足武林为什么?如果不是你一年比一年消沉,我们会如此多事?”当他愿意老是往这是非之地跑吗?他与某人隐居生活过得好好的,何必自找麻烦呢?如果不是因为某人,他与爱人怎会不辞辛劳地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想到这里,他就又转头狠狠地盯着那怨不得打不得的人。
“的确是很多事。”话虽这样说着,凉凉的语气里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浅浅地暗流而过。
听到这样回答的展冠月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后才长叹一口气,站起身。他,看了看那面无表情的人,还是决定将自己前不久在江湖上听到的流传许久的消息告诉他:“展不二,回白虎堂了。”果然看到某人脸色忽变,从雪地上跳了起来。
他望向展冠月带着一抹惨白令人心疼笑容,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在说谎,对不对?”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回去?他,不可能回去的!
展冠月认真地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再次肯定地说:“展,不,二,的,确,回,去,了。”
“不会的!”失神地望着某处,喃喃念道。
不禁摇摇头,展冠月可怜地看着他,又开口:“你若还是这样,你注定会失去他的。”就算两个人曾在一起很久,很久,但所有的感情在自卑在退缩面前总会退色变质的。
“失去他?”品味着这句话,他苦笑着望着那双不舍自己的眼轻轻问道:“从未得到,怎么谈失去?”他与那个人之间若真要说有什么,恐怕只能说是暧昧罢了。
有些气急败坏地望着眼前的人,他真怀疑这个人到底凭什么扬名江湖——难道真的只要武功好就行了吗?终于展冠月不雅地翻了翻白眼,对下一句话就离去了。他真怕再与某人多说一句,会忍不住挥拳。
“你若不去,注定你什么也得不到。”
仰头望着天空,眼眨也不眨,直至泪流满面。
不远处偷偷瞄望某人的两个人,看到这里心里一阵悲伤。
“你说,这一方法是不是太过激进了?”展冠月皱着眉,为难地又瞥了一眼那道孤寂的身影问身边一脸柔情的恋人。
“不这样,恐怕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那个人面前。”他真搞不懂,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这么畏首畏尾?不过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罢了。有些话,他相信还是讲明的好,不清不楚的,只会害人害己罢了。
“是呀!”埋头在爱人暖和的怀里,轻轻依附道。他,希望那个人也能幸福。
寒冷的天气里,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温暖多。
六菱的冰花,落下。天气真得冷吗?仰或冷的是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