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明 第四章 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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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晴朗无云,蓝的像深沉的矢车菊的颜色。阳光紧密的有些刺眼,隔着薄薄的衣衫,都清晰的感觉到阳光暖暖发烫的温度。
莫离紧紧跟在梦熙身后,冥冥中,她感到些许的沉默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梦熙的衣袖轻扬,长发飘散的像腰系间的丝带,带着些许轻狂。
莫离看着他的背影,那种苦闷的感觉又开始向她袭来,一阵阵,宛如暗涛澎湃。眼边莫名的开始酸涩起来,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身体内争斗着,越战越勇,不曾停息。
梦熙猛然停下脚步。
低着头,隐忍着痛楚的莫离不知,慌乱的脚步不停,一头撞了上去。
梦熙踉跄着接住她,幽深的眼眸里无澜平静。
接触到温暖,原本轻轻战栗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仿若不曾发生。
梦熙低头,细长的五指接触到莫离冰冷的指尖,轻轻握住。
霎那间,温暖流过指尖,穿过手臂,贯穿全身各处。仿佛有一对无形的羽翼,在那瞬间轻轻包裹住她。
梦熙牵引着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海街巷,原本吵闹的街道变得安静,原本拥挤的空间也仿佛变得宽敞起来。清风在耳边滑过,耳鬓边的青丝被盈盈吹起,赫然有种超脱世俗的错觉。
一切好像都发生在梦里,变得那么不真实。莫离恍恍惚惚地跟着梦熙走在路上,身边一切都与她擦过。
再一次停下脚步,他们站在一个宽敞高大的府邸前面。莫离抬头,引入眼帘的是两个金光闪耀的大字——“梦府”。
也许是因为阳光过于刺眼的缘故吧,她竟觉得那股酸涩又开始爬上眼角。
梦熙没有回头,抑或没有四处张望,他拉着莫离,娴熟地走进宅邸中。他的神情自然,却又莫名有几分决绝。
门侍站在一旁,表情卑谦地仿佛他的行为再自然不过。
原本冰凉的指尖更加冰凉,莫离仰着面庞,抑制住将要落下的眼泪。
那不是她。那是另一个莫离,那个从小与梦熙青梅竹马的莫离,是她抑制不住落下的泪滴。
原来被欺骗的感觉是寒冷。不是身体的寒冷,是从心底,幽幽散发出的冷气。它似尖刀,闪着寒光插进心里;它似冷水,让心瞬间凝结成冰。
莫离的眉头纠结着。她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迅速地占据着她的思想和行为。
“莫离,是我啊。求求你,让我见见熙好不好……”一个柔弱温润的女声响起,却莫名透出刻骨铭心的悲伤。声音环绕在耳际,却更像被记录在身体里,一遍一遍,婉转哀凉。
“呃……”她浅浅地应了一声,那股力量更加猛烈地袭来。剩余的理智告诉她,那个“她”是莫离,那个悲伤痛苦的莫离,那个惊异颤抖的莫离,还有……
那个爱着梦熙的莫离。
眼前渐渐模糊,晕眩一阵阵宛如波浪,头脑越发沉重。在那脱离主权的瞬间,她绽开一个微笑,那是送给那个莫离的,微笑。
乌黑的长发飞扬,唇边静雅别致的微笑残留在脸上,她坠落的宛如折翼落碟。
梦熙惊慌地拉回她,秀美的薄唇上惨白一片。
莫离忽然抬头,笑容柔弱却坚强。她微微启唇,发出的单字不禁让梦熙一颤。
“熙……”她的眼睛不再明亮,甚至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却依旧惑人。
梦熙的背脊忽然僵住,他震惊地望着她,平静的神色渐渐从眼中淡去,涌出的欣喜没有惟续下去,就被紧接而至的悲伤掩埋。
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哑起来,犹豫着开口,却只发出三个字。
“你…是…谁?”
沉默,短暂的沉默,却对他来说宛如千年般漫长。
莫离望着他,温柔夹杂着哀伤,在她眼中如流水般荡漾开来。她动了动唇,却无声。
他望着她,有些焦急。更多的却是绝望。
“梦熙,回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梦熙抬头望去,莫离也缓缓地转过脸,看向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