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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
    06年的夏天到了,知了叫得越来越欢快!
    对于我们这些在学生会担任职务的人来说,六月是最忙的时候。
    可以忙得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与白天黑夜,学生会的工作要作总结,而期末考试也临近。
    所以我们要一边做工作总结,一边抓紧复习。
    君——有着一米七八的身材,皮肤麦色,平头,显得精神,是校学生会的网络信息部长。
    他的工作更是到了最忙的时候。
    因为基本上各个部门都需要网络部计算机能手帮忙,做总结汇报的PPT文稿。
    这让本来就缺乏计算机人才的网络部部长的君忙得分不开身。
    前几天,校社团联合协会(以下简称社联)办了一台晚会。
    这台晚会是对这一年大学社团工作的汇报演出,也是与民(同学)同庆的晚会。
    音响方面的工作全部让君负责了。
    而我们在一起共事了有一年多,之间比较有默契,所以我做了他的助手。说是助手,其实也没我多少的事。
    君调试音响搞了一个下午,之后就一切顺利了,社联的晚会想当然也顺利结束了。
    但看的出君很疲倦,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似乎应该帮他找个女朋友,好好照顾他,这样至少革命的本钱尚在。
    可是谁都知道他很优秀,真得不知道怎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
    我有和他讨论过关于帮他找女朋友的事,他说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还说只有自己追求来的东西才会好好珍惜。
    这就让我很无奈了,看来只有他自己看中了,去追,才行啊,旁人是帮不了什么忙了。
    郁闷,刚刚碰到了院主任杨老师,她老人家让我叫君去院办公室,我知道君又没有休息了。
    果然,到了那儿,杨老师让我写一份关于晚会的总结报告。
    而君则要设计一份宣传本院的喷染宣传画,我真为君鸣不平。
    作为校信息部的部长,为什么连院里的事都要他包了,他这样子身体会垮了的。
    但是这样的话又不能让上级老师知道,要不然,还不劈了我,唉……
    在我晃神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定睛一看,是君。
    他晕倒在了地上,打120电话,试呼吸,把脉,急救工作一气呵成,就如平时训练一般。
    坐在急救车内,看着插着氧气管的君,突然之间很难过,如洪水般涌来,堵在胸口。
    那种难受经历过,好像小时候奶奶去世时一样。
    就像,就像……像什么呢?明明感觉很像,又不说不出是什么。
    之间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哪里不一样就是说不出来。
    可能是小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哭,发泄之后便没什么事了。
    现在无论有什么都要忍住、憋住慢慢的就不会哭了。
    确切的说是已经忘记如何哭泣,泪腺因为多年不用干枯了,听着急救车的响声,我的思绪又飘远了。
    君
    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
    这一觉身体睡得不安稳,不断的做梦,老是梦到许许多多的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还有东西在我身上滑过,偶尔会有刺突的感觉,心却很踏实,无缘由的踏实,就像在妈妈身边一般。
    怎么回事,我的眼皮好重,费尽气力终于睁开了。
    明亮的阳光,白色的病房。
    在医院?
    白色的褂子,熟悉的脸庞。
    她在我身边?
    努力的回乡发生的事,记忆停在我去院办公室做喷染宣传画的那天。
    那天,看着电脑上的字渐渐模糊,眼前的东西一下子转了起来。
    之后我应该是晕了吧,现在的我在医院,费力的回忆,许久不动的身体很不舒服。
    轻微挪动身体,没想还是惊醒了身边的她。
    她是院里的宣传干事,也是学社联园艺协会的会长。
    她长得不算漂亮,既不闭花羞月,也不沉鱼落雁,身材微胖,可是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安详的气息。
    办事得体大方,给人稳重的感觉,而且能力很强。
    当年大二的时候就是学社联的副主席,大四退下来做了会长。
    而我这个部长也是干了两年干事,之后,由于学校缺乏网络人才,我才做的部长。
    我们走得不近,确切的说,她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种距离。
    她在自己周围设了一层保护罩,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当然除了他以外。
    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她有他。
    从睡梦里醒来的她发现我醒了,似乎异常的高兴,兴奋地叫来了一大堆医生护士围着我叽里咕噜罗嗦了一番终于走了,我的耳根也清净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她,从她的口中我知道我之所以睡在这里的经过。
    这大概就是劳累过度的后遗症吧,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同学来附一看我,不过一直照顾我的还是她。
    病一天一天好起来了,她却瘦了,黑眼圈好重。
    看到这些真的希望自己没有生病,但和她这么在一起,似乎也不希望身体好的那么快。
    现在她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这几天照顾我她一定累坏了,她睡着的样子很甜美,很澄静,静得让人安心。
    如同我梦中感觉到的安宁,同时也让人害怕。似乎一不小心,她就会不在一样。
    殇
    奶奶,
    是奶奶,
    奶奶,我好想你,
    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呢?
    我长大了,变乖了,懂事了,会照顾人了。
    可是奶奶就是不来看我,奶奶只喜欢姐姐。
    我知道自己不乖,但是现在我乖了啊。
    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一次呢?
    奶奶,你又要走了,才一会会怎么又要走了呢?
    不要走!
    不要!
    “不……”小声的叫喊把自己弄醒。
    依然躺在沙发上不动,闭着眼回忆刚才的梦境。
    有多久没梦见奶奶了?
    很久吧,其实自从奶奶过世后就没有梦到过。
    那时的我,才8岁。
    知道奶奶过世了,趴在奶奶身上狂哭了几个小时,任人怎么拉都不走。
    8岁知道生离死别吗?
    哭得死去活来的,好笑的很。
    却很后悔。
    因为有这么一种说法:
    若将眼泪滴在死去的人身上,死去之人将无憾而去,不回来。
    现在想来不知那时是对还是错,只知道不曾在梦里见过奶奶。
    实际上我的潜意识很想念奶奶吧,并且认为自己小时候不应该将眼泪滴在奶奶身上,要不然不会做这样的梦!
    想奶奶只因为奶奶对我好,她保护我,爱护我。
    小孩子最明白谁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所以奶奶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蛮高!
    我的梦很乱,奶奶在世时对我很好,近乎于偏爱。
    但由于姐姐的身体不佳,奶奶照顾姐姐自然会多一点,为什么我在梦中会觉得奶奶不喜欢我呢?
    是不是一种小时候的潜意识作怪呢?好傻啊!
    这几天君一直住在医院,我也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可是为什么我会愿意照顾他呢?
    自己一下子也想不明白,希望能早一点明白,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感觉。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我仍继续卧着的想法,不得已起身去病房外接电话。
    是学长辉,他听说我好几天没回学校上课便打电话来问一下。
    学长辉待我很好,就像哥哥对妹妹的好,那种感觉很安全。
    记忆中也有一个人待我很好,时常也会有那个人的身影在脑中闪过,可印象很模糊,想得我好累。
    聊天中,学长了解到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问了病房号就挂了电话。
    猜得没错的话,不出10分钟,他就能出现在病房。
    想到在病房里的君,他大概也只有这几天能美美满满的睡一个好觉了。
    看来我要想办法不让学长打扰到君休息了。
    果然,计时不道8分钟,我已看见辉风风火火的身影了。
    我知道我又免不了挨一顿批了,待我洗好耳朵立正站定,辉已在我面前了。
    在他要发火前发现我用无辜、疲惫的眼神望着他时,他硬生生得将火气压了下去。
    那样子真是可爱又好笑,看来装无辜这招又成功躲过一劫。
    不过,他仍对我不好好照顾自己表示不满,还说要替我照顾君。
    我怎么都不答应,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怎么照顾人嘛!
    到时候君不舒服怎么办?
    虽然辉也是学医的,专业不对口,所以绝对不行。
    辉说要看看君,不知道怎么了,我竟连看都不想让辉看君,借口君在休息,不便打扰拦着辉不让他进房间。
    最后辉还是硬闯了进去。
    辉
    这不像她的性格,在病房门口磨蹭了半天就是不让我进去。
    什么人这么重要?
    若在平时,且不说她不会去照顾一个不相干的人,更不会一照顾就是几天。
    现在还不让我看看是谁,懒得和她罗嗦,径直闯进了病房。
    床上的人明明醒着,她刚才还借口他要休息,真是越来越不爽了。
    走进那个男孩,看清了,文静、瘦弱的样子。
    皮肤是太阳晒后的颜色,只是脸色不太好,戴着眼镜,镜架后面的眼睛明亮有神。
    那双眼睛!
    看着那双眼睛,我的心不断下沉。
    不会那么巧吧!
    天!
    转身拉着她出了病房。
    我害怕,一碰上那双眼睛我就害怕,如果……如果……不会的。
    我要想办法让她离开他,我要保护她,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了。
    一路上,她不断挣扎想摆脱我,直到附一后面小花园的亭子里我才放开她。
    她很气愤地责怪我粗鲁,弄疼了她的手。
    我也很心疼她的手,更加心疼她的人,所以我不能再让她待在那里。
    上一个故事好不容易结束,这一次不能再开始,
    这样对她!
    对我!
    都好!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留在那儿了!
    很坚定地告诉她,从现在起,由我来照顾那个男孩。
    她不解,又想拒绝。
    我借口她需要休息,如果她不好好休息就不让她再照顾他,坚定得不容她反驳,无奈之下,她答应了。
    虽然疑惑我无缘由得强势,最终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疼的不行,但还是暗暗期盼,她能一直就这样下去。
    心不在了,人怎么会开心呢?
    但无爱无恨便能无痛,这样平淡地幸福,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记得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这样,时间流逝,总有一天我能永远在她身边的。
    不过现在能照顾她就好,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
    君
    她悄悄出了病房接电话,而我无心再睡了。
    两眼瞪着天花板出神,白白的医院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有,实在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这几天被她照顾的实在是好。
    吃得好,睡得好,还多了很多时间看书复习。
    门外传来了争执声,记忆中她似乎不曾和任何人大小声过,更加不要说争执了!
    或许之前不太关注她吧没注意,也或许她不曾把我放在心上,所以不屑和我争执吧!
    胡思乱想得让自己的心憋得慌!
    门,猛得打开,是一个男人。
    火气明显很大,眼睛瞪得大的像是要吃人。
    可他看到我时,眼中有霎时的惊讶闪过。
    随后狼狈得拉着她出了门,她明显很不满。
    狼狈?
    呵呵,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他对她那样?
    他们刚才又在争执什么呢?
    我为什么又要在乎他们争执什么呢?
    头有点痛,思绪乱了,而且乱得离谱!
    殇
    没想到辉会以发火的方式让我回学校休息,真的很玩笑了。
    不过真的好久没好好休息了,宣传部里忙,协会也忙,现在君又病了,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学校应该会派别的人接受我们的工作吧,要不然时间上接不上工作计划完不成是会被批的。
    哎~不想了,现在重要的是睡觉!
    眼睛,明亮、温柔的眼睛,好熟悉,可为什么只有眼睛。
    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呢?为什么我看不见?
    不对,我应该很熟悉,那双眼睛我不仅仅是见过,我还摸过!
    对!
    摸过!
    伸出手想再次触摸,想再次感受,可是眼睛突然暗了,消失了!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从梦中醒过来。
    又做梦了,上次是奶奶,这次是眼睛,都是奇奇怪怪地。
    不同的是这次梦让我耗尽了全身的气力,醒来后还有一种无助感,彷徨感,伤心的不行。
    算了,打起精神来,去医院看看吧,两三天没去医院了,不知道君怎么样了。
    如果恢复得不错的话,应该可以出院了,也没时间联系辉,不晓得他照顾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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