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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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十三正和捷妃用着早膳。
“捷妃娘娘!”略带戏谑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捷妃示意奶娘去看看是谁来了。
不须臾,奶娘回来了,神色激动,眼底有泪光闪动:“娘娘,你快看,是谁来了!”
捷妃抬头向门外看去。
奶娘身后,站着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一个英俊潇洒,一个阴柔俊逸。身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那男孩的眉眼,竟像极了十三。不用别人介绍,捷妃就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更知道了这个男孩的身份。
“哐当!”捷妃手中的调羹掉了下来,落入碗中,发出一声脆响。
“谙儿~”捷妃似是呢喃的唤了声,站在门外的南宫贤谙轻微的拧了下眉。
抬头看了眼门外的人,十三继续低头喝着碗里的绿豆粥。
南宫贤谙站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欣赏着院中争相斗艳的百花,脸上的表情似是愉悦。
十三站在房中窗前,看着南宫贤谙的身影,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眉头微蹙。
原来南宫诗洋和池飞将南宫贤谙带来,说是因为南宫贤谙从出生起就一直与娘亲分开,也只在五年前见过一面,所以让南宫贤谙在捷舒院住一段时间,让南宫贤谙和捷妃还有十三培养培养感情。
捷妃听后自是高兴的,奶娘竟是欣喜得无法言语。
而十三在听到南宫贤谙提出要和自己一起睡时,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惊愕。心底里涌起深深的排斥,还夹杂着一丝恐惧。当时捷妃听了南宫贤谙的要求也只是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然后就应允了。奶娘,就更没有意见了。十三的不乐意,谁也没有在意,十三心底的拒绝,谁也没有听到。
或许察觉到了十三的目光,南宫贤谙转过身,对上十三的视线,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脸上是莫名的笑意。
十三神色木然的调回视线,转身离开了窗户。
虽然一直在心里默念时间过的慢点再慢点,期盼夜晚点到来,甚至不要来。可夜,还是没有听到十三的心声,安静的降临了。
烛火摇曳,连带着映照在地上的影像也微微晃动着。夜风带着寒意从半开的窗蜂拥的挤入房间,将房内原本不高的温度冷却几分。
感受到凉意,十三起身将窗户关紧。看到南宫贤谙躺在床上,听着他轻微的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似是已经睡着。垂下眼帘,十三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长吁声。接着轻手轻脚的搬了凳子放到房中的衣柜前,然后站上去,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床棉被。
将棉被放到靠墙的竹塌上,钻入棉被,将自己裹成一个蛹,只将头部露了出来。闭眼,安然入睡。
等到竹塌那边传来熟睡中的呼吸声,床上的人却猝然睁开了双眸,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竹塌上熟睡的人。
掀被下床,南宫贤谙一脸凝重的走向竹塌。站在竹塌前,看着十三熟睡中的脸,南宫贤谙的神色渐转柔和。
熟睡中的十三,脸上没有了白日里面对自己时的那种木然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一种安详。这样的十三,仔细辨认,其实和南宫贤谙并不那么相像。
南宫贤谙是阳刚的,而十三是阴柔的,即使五官相似,但在这样的气质衬托下,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两人辨别出来。只是,在人前,十三一直是毫无表情的、倔强的,从而使得真个脸庞有点刚硬之气。
半晌,南宫贤谙嘴唇紧抿,恢复正常神色,转身往床走去。
感觉到一直笼罩着自己的无形压迫和阴影消失,十三知道南宫贤谙已经离开,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隙,轻轻撇头瞧见南宫贤谙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直至确定南宫贤谙已经躺下,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十三才真正的安心入眠。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强烈。
“风哥哥,你喜欢四哥吗?”坐在秋千上,荡着双腿,十三认真的问着躺在旁边逍遥椅上晒着太阳的南宫轻风。
“呵……风哥哥当然喜欢四哥啦,他是我的亲哥哥啊!”南宫轻风温和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笑意盈盈,可若仔细去听,仍能感受到里面那一丝隐忍的不甘和怨怼,“风哥哥也很喜欢十三哦!”末了南宫轻风不忘加上这样一句,真诚无限,语气里盈满宠溺。
“这样子吗?”闻言十三低着头,下降的音调以及拖长的尾音表明他此刻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怎么了?是不是在想贤谙的事?”听出十三的语调不对,南宫轻风关心的询问。
“不是!”不假思索的否认。然后双脚在地上用力一撑,让秋千开始前后荡起。
“闰祥哥哥,来推我几下好么?”闭着眼睛,十三轻声说道。
“可以了,够快了!”感受着风拂过脸颊,在耳边呼啸而过。灼热中带着一丝凛冽!十三很喜欢这种感觉。
墨黑的发丝在身后随着秋千的摆动肆意飞扬,如一群欢快的小精灵。秋千荡得很高,让人有一种在下一刻就可以飞起来的错觉。心,也不禁随着飞扬起来。嘴角无意识的微微翘起,微微的微笑,却比这午后的阳光更炫目,同时也灼伤了身旁两人的眼。
“嗖!”的破空声响起,几秒钟后是“砰”的重物落地发出的闷哼声。
一切似乎发生得太快,当南宫轻风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闰祥倒在地上,十三被他紧紧的护在怀中。
死寂!
“十三!”疾呼出声,南宫轻风惊急的站起,急切的想要去到十三那边查看他的情况,却在脚刚迈出一步时,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的倒下。
“风儿……”一声惊呼,堇色人影一闪,南宫轻风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怀抱中。
南宫轻?瞧了一眼十三和闰祥两人一眼,一边横抱着南宫轻风疾步朝听风楼行去,一边吩咐身边的灰衣小厮去把府中大夫找来。
“十三少爷?”闰祥强忍着身上剧痛,努力的支撑着身体坐起,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却只见十三双眼紧闭。
“不用担心,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把他给我吧!”就在闰祥不知所措时,一道沉稳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望着站在自己前方的南宫诗洋,闰祥不自觉的收紧了抱着十三的手臂。动作牵扯到伤处,痛得闰祥脸色一白,却没有痛呼出声。
“你现在这样也不能把他带离这里吧?再说了,他现在昏迷着,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你就不担心他的伤势?”看到闰祥戒备的举止,池飞讥讽道。
权衡利弊之下,闰祥将十三交给了南宫诗洋,却忍着身上的伤痛跟着南宫诗洋,直至南宫诗洋将十三放上听风楼客房的床上,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啊,你家少爷好像也昏倒了,你不去服侍你家少爷,待这干嘛?”看到闰祥一直站在这没有离去的意思,池飞奇道。这奴才实在是太奇怪了,从刚才奋不顾身的救十三,到对诗洋的防备,再到现在守着十三,对自己的正主子却不闻不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自己的主子啊?
“少爷那里有轻风少爷,是不需要奴才的。十三少爷现在没人照顾,所以奴才要在这里照顾他。”
“这里有我和池飞,不用你照顾。你自己也受伤了,去找府里的大夫看看你的伤势吧!”南宫诗洋看着闰祥好像伤的不轻,温言劝道。
“不,奴才要在这里照顾十三少爷。少爷肯定也很担心十三少爷,如果少爷是醒来了的话,他肯定也会吩咐闰祥过来照顾十三少爷的。”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十三,闰祥一脸的坚决。
“随你。反正等一下大夫也会过来,你在这里,也顺便让他给你看看好了。”感觉到无法说服闰祥离开,南宫诗洋暗叹一口气,不再勉强。
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十三,南宫诗洋的眉心纠结成一个‘川’字。